這樣一副委屈的神情,再配上她亮彩的顔色,楚楚可憐。
“你這個樣子,還怎麽進皇子府,方才你怎麽說的,說是五丫頭把你引過去,故意害你,而你竟然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差使人打你妹妹,現在還敢來騙我,你可曾把我這個奶奶放在眼裏,可見你父親,母親是把你給寵壞了。”
看着她,太夫人實在是太生氣了,忍不住怒聲罵道,她原還想着這事讓甯雪煙來背黑鍋,隻說甯雪煙苛待姐婢,打了姐婢,故而甯雨鈴才怒沖沖的爲自己的丫環辯解,兩個人言語不和,才鬧出這樣的事。
誰料想甯雨鈴竟然沒告訴她,三皇子他們是從頭到尾,看了個清楚,這還讓她如何遊轉。
若是強把此事推在甯雪煙身上,既便是甯雪煙自己願意認下,也會讓人覺得護國侯府夫于偏頗,何況聽說明飛勇可是進京了,明飛勇可不是好相于的,這幾天一直沒上門,說不得就在收集證據。
“祖母,也不全是二姐姐的錯,此事也是煙兒不好,來不及跟二姐姐說清楚。”甯雪煙大度的柔聲道。
那時候的情況,别說她原本就不想說清楚,就算真的想說清楚,甯雨鈴哪有機會給她說,沖上來就讓兩個惡婆子打人,何曾把她半點看在眼裏,當然場面上的話,她自然要這麽說,也讓太夫人明白,别人看到的甯雨鈴是個什麽樣的人。
看甯雪煙如此懂事,大度,太夫人臉色陰沉的歎了口氣:“她要是有你半分懂事就好了,看看她今天的事,跟外面的潑婦差不多,這事,還得等雅貴妃娘娘來了,才能解決。”
隻希望雅貴妃娘娘可以看在甯雨鈴偶爾失态的份上,不于計較!
看太夫人和顔悅色的對待甯雪煙,甯雨鈴氣死,雖然不敢說話,惡狠狠的瞪着甯雪煙,隻恨不得上來撕爛了甯雪煙的臉才是,忽然眼珠一轉,看了看挂着簾子的門外,眼中閃過幾分惡毒。
太夫人一時對發現的事也無可奈何,現在想要的是補救,隻希望甯雨鈴這幾天可以不再惹事,做出幾件得體大度的事,把這事給掩過去,替侯府遮個臉,一再的叮囑甯雨鈴這幾天要安分守己,切不可再讓人非議。
甯雨鈴一個勁的答應。
跟太夫人告辭,才到院門口,甯雨鈴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就想抓住甯雪煙的發髻,她就不相信自己還對付不了一個病殃子,嘴裏罵道:“都是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挑唆的祖母罵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事發突然,甯雪煙也想不到甯雨鈴會這麽放肆,一時隻來得及避開頭部,被她一把狠狠的拉住肩膀,用力一推,身子經不住,就往前面沖,正前方就是門框和石牆,這要是撞上去,以甯雪煙的體質,說不得就直接撞死。
甯雨鈴一看沒抓住甯雪煙的頭發,正懊惱,一看她前面的門和石牆,頓時樂開了懷,看這個小賤人今天還不死。
電閃火花中,甯雪煙一把扯住站在邊上的一個婆子的衣服,死死的攥住,婆子被她往前帶了兩步,生生的在甯雪煙磕上門框的時候頓住,總算還好,隻是擦上一點,隻有些紅腫,并沒破皮。
既便這樣,甯雪煙頭裏也是嗡嗡作響,完全聽不到身邊婆子說話的聲音。
“小賤人,走個路也看不清楚,還想跟我争,哼!”甯雨鈴嘲諷着抖了抖衣裳,大步從她身邊過去,還特意斜了她一眼,腳卻伸過來絆,看起來尚站立不穩的甯雪煙,總得把個賤丫頭撞個頭破血流才是。
甯雪煙大怒,這潑婦,簡單太狠毒了!
用力咬咬牙,腳微微擡起,趁着甯雨鈴伸過腳來的時候,似乎一個站立不穩,往她這邊倒了倒,被她拉着的那個婆子也不自覺的錯過位,跟她換了個位置,甯雨鈴的腳正巧伸過來,絆在婆子的腳上。
婆子是個有力的,感覺腳下有人絆過來,一用力,站了個穩當,反倒是把甯雨鈴絆倒,跟在甯雨鈴身邊的丫環婆子,原本都在看好戲,嘻嘻哈哈的指着甯雪煙說笑,待得發現甯雨鈴摔倒己來不及。
甯雨鈴己腳步踉跄的沖出門,趴在地上,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
誰也想不到甯雨鈴會摔的這麽狼狽,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哄笑聲,待得甯雨鈴擡起頭看清楚,正看到幾位世家小姐又滿臉鄙夷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她,笑的好不嘲諷。
“呦,這位不是甯府二姑娘嗎?這又是鬧的那一出,不會是彩衣娛親吧!”說話的姑娘把帕子捂在嘴上,看着甯雨鈴塗的精美的臉上蒙上的污垢,取笑道。
“可不是,二姑娘可真是孝順,知道太夫人喜歡看戲,竟然也來客串一下,倒是便宜我們也看到了這場好戲。”另一位笑的更歡,她家原本就是看好的三皇子,可是聽說護國侯府和三皇子似乎有意結親,正郁悶點,這時候看到甯雨鈴弄成這樣,哪裏還有不歡喜的。
“你……你們……”甯雨鈴大怒,她摔的倒不疼,隻是太過狼狽,又被自己的對手嘲諷,哪裏不氣得咬牙切齒。
“二姑娘,太夫人請您進去!”早在婆子把這事告訴了太夫人,太夫人氣的差點昏倒,立時讓人過來把甯雨鈴叫回去,這在院門口又弄成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夫人現在真的對甯雨鈴沒想法了!
就這性子,這脾氣,進了三皇子府,真的會沒事嗎?
甯雪煙這時候也緩過神來,被太夫人一起叫進去。
才進門就看到太夫人氣的臉色鐵青,拿手中拐杖用力的敲打着地面,偏甯雨鈴一臉不服的跪在地上:“祖母,鈴兒沒錯,是甯雪煙那個賤人故意絆倒我,讓我故意出醜,全是這個小賤人心思歹毒。”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絆倒的,但她還是把事情全推在甯雪煙身上,如果不是甯雪煙這個小賤人,她會伸出腳去,絆倒了還不怪她!
“你這是作死啊,來人,快來人,去問問明月大師閑不閑,快請她來看看,扶五姑娘在椅子上坐下。”太夫人也顧不得罵她,一個勁的道。
才一會功夫,甯雪煙額頭上己腫起了一個大包,看起來着實吓人,比甯雨鈴不痛不癢的摔個一身狼狽可厲害太多了。
看着甯雪煙頭上腫那麽大一個包,神色卻還鎮定,用帕子捂着頭,臉上還露出些笑意,執意的道:“祖母,我無礙的,您看看二姐怎麽樣了,是不是也摔傷了,先讓她看看。”
沒人看到她眼底的嘲諷,自己隻是受了點輕傷,甯雨鈴可是整個連臉也丢光了,象這種世家閨秀,臉面重于性命!
“别假惺惺的,賤丫頭,還不是你害的我!”甯雨鈴恨着尖聲大叫道。
看着這個病弱的幾乎風一吹就倒的孫女,既便被摔成這樣,還保持着大家風範,不慌不亂,象個侯府嫡小姐的樣子中,再看看跪在一邊,一口一個小賤人,惡狠狠一副心不甘,氣不服樣子的甯雨鈴,兩相對比,太夫人這會倒是真的對甯雪煙生起幾分憐惜。
親自過來看了看甯雪煙的額頭:“你自己摔成這樣,還不是因爲她,還管她幹什麽,一會大師來了,讓他給你行看看,女孩兒家的,可不能因此毀了臉。”
甯雪煙看着太夫人慈愛的臉,眼中不由的汪出兩彎感動的眼淚,低下頭拿帕子拭拭,掩去眼中的一絲冷笑。
象甯雨鈴這樣的行爲,己完完全全落實了她心思惡毒的潑婦的名聲,現在她想的是從這件事裏摘出去,她雖然被甯雨鈴推撞在前,絆倒甯雨鈴的也不是自己,但保不準淩氏又想出什麽妖娥子,把自己再牽扯在内,所以必需讓太夫人開口,才能把自己摘清楚。
“祖母,你怎麽還護着這個小賤人,分明是她絆倒的我。”甯雨鈴看自己跪着,甯雪煙卻坐在一邊,氣的眼睛都紅了。
什麽時候小賤人的地位比自己還要高幾分,低賤的賤女人生的賤丫頭,竟然敢坐在一邊看熱鬧,因爲她長的漂亮,又比較乖巧讨喜,在太夫人面前經常是說一不二的,既便以前差點把甯雪煙害死,太夫人也沒有多說什麽。
今天不過是推了小賤人一把,又沒有真撞死,而自己也摔倒了,還被其他幾位世家小姐看到,嘲弄了一番,甯雨鈴怎麽都覺得是自己受了委屈,這件事的起因還不是因爲甯雪煙這個小賤人,若不是自己想絆她,怎麽會摔倒!
這世上就有一種人,既便心思惡毒的把人害死,也全把責任推在别人身上。
全沒想,若甯雪煙真的撞上,人都死了,還怎麽跟她辯事非!
“你閉嘴,一會回自己的院子,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見她還這麽執迷不悟,太夫人也氣狠了,怒道。
“祖母,你竟然罰我,爲了這個小賤人頭上撞了,竟然罰我,一個賤人生的賤種而己,難道還真的以爲是侯府的嫡女,想跟我平起平坐不成,我就算打殺了她,又能怎樣,祖母,你的心長的太偏了。”
甯雨鈴不服跳腳。
“反了,反了,來人,把這個丫頭給拖到院子裏去。”太夫人氣的把拐杖敲的咚咚響,甯雨鈴不知道這一口一個賤人,賤種是連太夫人也罵在裏面的,這裏面就屬甯雪煙和太夫人的血脈最近。
見幾個婆子竟然真的過來拖自己,甯雨鈴哪裏肯歇,大叫大嚷的越發鬧的厲害,左右用力推開婆子,大聲的尖叫道。
“祖母,你竟然這麽對我,我告訴母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