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甯靈雲躲進廂房裏,甯祖安就帶着人過來了,廂房門口被兩個冷冰冰的侍衛守着,她和丫環都無法再回到靈堂那裏去,所以靈堂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一概不知。
這時見人走了,急忙出來打探消息。
看到甯雪煙在青玉的服侍下,用了一丸藥,以爲她吓得犯了病,心裏譏嘲,真是沒用,目光鄙夷的看着甯雪煙,卻忘記自己方才躲在一邊,連手腳也不敢亂動的模樣。
“喂,剛才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父親,來了又走?”現在沒有人在面前,甯靈雲還真不願意叫甯雪煙妹妹,下巴微揚不客氣的對甯雪煙道。
“來了一位貴客祭拜娘。”甯雪煙淡淡的道,琉璃瓶中未用完的藥讓青玉收起來,這是方才那個太醫留下的,隻說可以消退體内的毒性,至于能不能根除,卻不一定,得把這一瓶用完再看情況。
“貴客來祭拜你娘!”甯靈雲愕然了一下,看向當中的棺木,随既不屑的撇了撇嘴,尖酸的道,“不會是你瞎說吧,你娘是什麽身份,還能有什麽貴客過來親自拜祭,派個管家來,己經不錯了,還真以爲自己是侯府正室!”
“一會父親和祖母過來,我會跟他們說,不用你在這裏守靈,若不是誠心誠意的在靈前侍奉,娘也不需要。”
甯雪煙臉色沉了下來,擡起眼眸撇了她一眼,冷冷的道,甯靈雲以一個庶女的身份,一再的蹬鼻子上臉,還不就是以爲甯雪煙好欺負麽!
甯靈雲想不到甯雪煙敢頂撞自己。
又被甯雪煙的那一撇看的怒火中燒,沖到甯雪煙面前,指着甯雪煙的鼻子罵着!
“甯雪煙,你以爲自己是誰?竟敢對我指手畫腳!你以爲你真的是這府裏的嫡女麽!你不過就是個不受寵的女人,生的小雜種!在我面前擺什麽嫡女的架子!”
雜種?不受寵?
被甯靈雲的一番話激怒,甯雪煙的一雙烏眸突然變得淩厲起來,看的甯靈雲心裏一緊,剛才的盛氣淩人立刻弱了不少。
看着甯靈雲氣焰收斂,卻又梗着脖子強撐氣場的可笑樣子,甯雪煙冷笑一聲,輕擡手撥開甯靈雲指着自己的手。
“母親是這家裏的嫡母,與淩氏的地位平齊。這府裏所有的小姐少爺,都要尊稱其爲母親。你在母親的靈堂裏口出惡言,是爲不孝!”
一句話說的甯靈雲變了臉色,剛想開口反駁,卻聽到甯靈雲又說道:“家中平妻的地位,早在開國先帝時就曾經昭告天下,‘平妻之位,視爲主母’,你剛才的那些話,不但否認母親地位,更是蔑視先帝遺訓,是爲不忠!”
甯雪煙話音一落,甯靈雲已經臉色蒼
而立在一旁的下人們,也是神色各異。
不忠不孝的罪名,就連男子就忌憚,更何況是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
将甯靈雲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裏,甯雪煙心中冷笑,一個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蠢女人,她也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這樣想着,甯雪煙重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繼續說道:“況且,四姐的生母也隻是淩氏身邊的丫鬟,四姐出身庶女,竟然對嫡女頤指氣昂,實在是讓雪煙長了見識。”
甯靈雲一直覺得甯雪煙懦弱好欺,這會聽甯雪煙提及自己的生母,隻是一個丫環提的姨娘,一時惱羞成怒,立既潑口大罵道:“我姨娘是個丫環又如何,總好過你娘是個叛逆之女,保不定什麽時候事情被揭發出來,你就是一個死字!”
“你姨娘就是這麽教你的,竟然敢說這種話!”威嚴的怒斥聲傳自背後,門口背光處,甯祖安臉色陰沉,冷冷的盯着甯靈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甯靈雲一看,吓得臉色立時蓦的刷白。
甯雪煙慢慢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緒,她當然知道甯祖安這次不會真的處治淩氏,這種事查起來并不難,管理内院的是淩氏,晴蕊那幾個全是淩氏派到明霜院的,若是這府裏還有誰會嫉恨明氏,要置她于死地,除了淩氏,還有誰。
隻是,她對甯祖安能查出真相,并不抱半點希望,這個便宜爹若是心裏若還記挂着明氏,又不會對此事一無所知。
但今天此事被揭了出來,明氏中毒而死,已經在甯祖安的心上紮了一根刺。
也許現在還小,還不能讓他對淩氏百分百的厭惡,但是一旦有了猜忌,甯祖安對淩氏的信任便會慢慢土崩瓦解。
甯雪煙輕咳幾聲,借以掩住嘴角的笑意,以後這府裏,多了一個監視淩氏的人,淩氏在想對自己做什麽,可就要先三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