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一驚。
展顔從沒誤過時間,而且司機去接人,如果會晚回來,肯定會打電話回來的!大家都急了起來,不敢猜測是出了什麽事。宛情急忙打電話到書畫老師那裏,穆天陽則打給司機。
穆天陽沒打通,先挂了電話,對穆天城說:“定位汽車,去找。”
宛情一聽,吓得手一顫,跟老師說:“謝謝,我知道了。”然後挂上電話,“老師說她三點半就走了……”
“别急。”穆天陽按了按她的肩,站起身就和穆天城一起離開了别墅。
宛情身子一軟,倒在了沙發上,渾身發起抖來。
天雪急忙說:“比别急,快給你外婆打個電話!”龍焰盟的勢力不容小觑,好歹要利用起來。
宛情猛地坐起來,眼底閃過銳芒。對,她是龍焰盟的大小姐,害怕什麽?展顔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她拿起電話,卻沒打給金老夫人,而是打給了寇冰,并囑咐寇冰:“先不要讓外婆知道,萬一是虛驚一場,讓她擔心不好。”
龍焰盟總部在c市,a市雖有勢力,但卻不多,因爲這邊是義海幫總部。一山不容二虎,兩方各有默契,義海幫不在c市搞大動作,龍焰盟也不在a市搞大動作。
穆天陽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以前不知道宛情和龍焰盟的關系,他還敢遇事找歐奇勝,現在身爲龍焰盟的女婿,卻不敢再胡亂利用那邊的勢力,不然就有一種吃軟飯的感覺。
且以前義海幫低調得很,總部勢力漸漸往外轉,龍焰盟在這邊有所動作,他們也不管。但自從上次金老夫人和林老大見過面後,義海幫似乎突然回神了,不時和龍焰盟對着幹。林老大這幾年的曝光率也很高,明顯是不讓龍焰盟搶他地盤了。
穆天陽暫且不通知龍焰盟,免得引起兩個幫派的火拼,而是打了個電話給林老大,向他借人,準備在城中進行毯式搜索。
穆天城去年偷偷開了一家偵探公司,裏面一應高科技俱全,他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定位汽車,然後自己聯系警察,從交通局調取道路監控錄像,以備不時之需。
打完電話,穆天陽說:“先去書畫班問問老師。”
半路上,接到林老大的電話,林老大說:“穆總,你老婆把龍焰盟的人放出來了,差點把我手下弟兄的車撞翻,這怎麽算?”
“林老大海涵了,隻要我女兒平安無事,我向義海幫兄弟敬酒道歉。”
林老大歎了一聲:“哎,誰還沒個女兒呢?我就幫你了,萬一打起來,龍焰盟那邊你去解釋,我是不負責的。”
“好,我一力承當!”
挂上電話,穆天城說:“車找到了,看位置就在下,我們直接過去?”
“嗯!”穆天陽點頭,又打電話問宛情,“老師怎麽說的?”
“他說司機去接的展顔,三點半就出來了……天陽,怎麽辦?”
“别擔心,沒事的。”穆天陽說,“我請義海幫幫忙了,你跟龍焰盟的兄弟說一聲,讓他們碰到了千萬别打架,找人要緊。”
“好!”
展顔的書畫老師是在自己家開班授課,所以書畫班是在一個居民小區裏,那個小區有些年頭了,保安什麽的并不嚴謹。
穆天陽他們過去時,看到去接展顔的車安安靜靜地停在路邊。
穆天城戴上一副特殊的速地檢查了一遍,說:“沒有異常,沒有掙紮和打鬥的痕迹,估計接到展顔後,他們沒上車。”
穆天陽猜是司機把展顔帶走了,說不定是起了歹心想綁架!他惡狠狠地說:“等我找到他,看我不辭了他!”
司機是穆家的老司機,平常接送穆老爺進出,穆老爺把他當自家人,不然也不會叫他單獨來接展顔。穆天陽也不願把人想壞了,隻想到害他這麽擔心,就算沒事也要把人辭掉!同時在心裏道,以後無論如何,他都要親自接送孩子,絕不假手他人!
穆天城說:“去樓上看看,書畫老師那裏要重點問。”
“嗯。”
二人上樓,書畫老師那裏還有學生在。
穆天陽和老師聊了幾句,老師聽說展顔沒回家,也很擔心。展顔是他教的最有天分的孩子,他可不希望她有事。
穆天陽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反過去安慰道:“估計是司機帶她去玩了,這孩子,看我一會兒不好好教訓她!”
穆天城在一邊觀察房間,又和兩個孩子聊了兩句,詢問展顔的情況。孩子是不會撒謊的,就算撒謊也很容易看出來。
片刻後,兩兄弟告辭。走出門,穆天城說:“這裏沒問題,去下面找人問問。”
二人下了樓,路過一個亭子,穆天城發現旁邊的植物非常茂盛,以至于這裏形成一個死角。他敏感地四處一看,忽地叫道:“别動!”
穆天陽猛地頓住腳步,見他盯着地面,就慢慢地收回了腳。
穆天城蹲下身,穆天陽也蹲下去,發現地上好像有一點血迹。
穆天城伸手摸了摸,放到鼻尖一聞,說:“兩到三個小時,希望隻是巧合。”
“你别吓我……”穆天陽站起來,雙腿有點打顫。
二人快步往外走,穆天城仍然沿途觀察。快要走出小區時,他突然轉彎。
穆天陽問:“你去哪裏?”
穆天城道:“地上有拖拽的痕迹,不要走中間。”
穆天陽立即硬生生地拐彎,果然見路上有兩道淺淺的印子,而前方是幾個巨大的垃圾桶,氣味難聞。
穆天城伸手捂住鼻子,伸手翻了翻桶裏的小袋垃圾,然後猛地一驚,轉到垃圾桶後,看到了他們家的老司機!
“程叔!”穆天城立即把人扶出來,探了探鼻息,對穆天陽說,“還活着!報警,打120!”說完把人放在地上,很快将人弄醒。
程叔睜開眼,痛苦地喊道:“二少爺……”
穆天城松口氣:“記得我就好……”
“展顔呢?”穆天陽急問。
程叔一驚,激動地想要爬起來。
“先别急,慢慢想,我們好去找!”穆天城說。
程叔靜了片刻,說:“我不知道。我記得……我和小小姐從樓上下來,路過那個亭子……就是那邊……”
“我知道你說的哪裏。”穆天城說,“然後呢?”
“有兩個人從對面走過來,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然後我後腦勺突然一痛,就不知道了……我好像聽到小小姐悶哼了一聲,應該是被人捂了嘴。”
說完,110和120都來了。
110想找穆天陽了解情況,穆天陽根本沒時間細說,他還急着去找女兒!
警察問:“是不是綁架?”
“我和家裏都沒接到電話——”穆天陽一愣,看着穆天城,“不會是打草驚蛇了吧?”
“先冷靜。”穆天城說,“我讓他們查附近來往的車輛了,大不了一輛一輛排查、找去處!”
警察也問了程叔事情的經過,然後問穆天陽:“孩子今天穿的什麽衣服、梳的什麽頭發,大概多高?”
穆天陽皺起眉:“我不知道……”他昨晚沒回家,所以……
剛要問程叔,程叔已經昏迷過去,被送上救護車了。大家到書畫班問了一遍,然後警察去小區外問,問了十來分鍾,彙總到一些消息,說是被一個穿白裙子、戴墨鏡的女人抱走了。
“她把那個女孩抱在前面,我們都不知道有問題啦!還以爲她是抱女兒呢,我自己就經常那樣抱女兒的……”有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說。
另外又有人看見那個女人上了一輛白色奔馳。
有了目标,就很容易了。穆天城先前就聯系了交通局,自己偵探所也很老道地查附近的車輛。一條路從哪裏通往哪裏,是很明确的,路況監視器一查,很容易就查到了那輛可疑的白色奔馳。
穆天陽一邊往奔馳離開的方向趕,一邊跟龍焰盟、義海幫的人說明情況。
片刻後,林老大打電話來:“那輛車是從車行租的,租車人是個場記。場記是什麽知道吧?影視圈的!”
“影視圈?”穆天陽眼睛一眯。
“他肯定不是主謀。我正在查,看看他和誰接頭了。”林老大頓了一下,“我總有點不好的預感,我這邊有個厲害的外科醫生,先給你準備好吧!”
穆天陽愣了一下,怒吼道:“你他媽的瞎說什麽!”
林老大摳摳耳朵,挂了電話。
穆天陽急得心髒要跳出來,對穆天城說:“開快點!快一點……”
穆天城咬緊了牙。展顔已經失蹤兩個多小時了,如果要出事……可能已經出事了。他身上一陣冷汗,不敢想象。
隻過了五分鍾,林老大的電話又打來:“查到了,這個人估計和你們關系匪淺。”
“誰?!”楚維?不可能!
“崔貞熙。”
穆天陽一愣:“那是誰?”
“你老婆後爹的填房。”
“……”
“杜遠明的老婆。”
“她?”穆天陽想起來了,“她爲什麽要綁架展顔?”
“還隻是嫌疑。”林老大說,“你這兩年是不是沒怎麽關注杜遠明的事?”
“我關注他幹什麽?!快點說!”穆天陽吼了起來。
“嗯,我就幫你大膽地猜一下吧。崔貞熙和杜遠明生了一個女兒,今年四歲。一出生,孩子就被查出有很嚴重的心髒病。去年開始,在找合适的心髒,想做換心手術……但四歲的孩子,心髒可不好找。”
穆天陽瞋目裂眦,怕得渾身顫抖:“不……不可能的……”
“但願不是。你們現在在xx路上?到路口右轉,那輛車停在郊區一個鎮上,那附近好像有一個私人診所……幫人取過腎的。”
穆天陽憤怒地大吼一聲:“林墨玺我[哔——]!”(髒話哔掉。)
林墨玺突然低沉一笑:“放心,就算取出來了也不會有事的。我這裏有個天才外科醫生呢,正趕過去。”
“你……”穆天陽猛地踹穆天城一腳,“右轉開快點!”
右轉是繞城高速,穆天城一踩油門,飛了起來。
不到二十分鍾,二人就趕到了林墨玺說的地方,果然在廢棄的院子裏看到一輛白色奔馳,前方一個破舊的診所,一個醫生被綁在門口的凳子上。
旁邊已經停了幾輛别的車,穆天城一看,是龍焰盟和義海幫的人,急忙問:“怎麽回事?”
一群人煩悶地道:“找不到人。”
穆天城立即看了看四周:“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嗎?!”
“找了!”
穆天城見前方有道圍牆,立即縱身躍上去,見後面是一個空曠的院子,好像是一個倉庫。
他瞄了瞄,又見診所門口那個醫生神情有所變化,就朝衆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醫生,然後跳了下去。
立即有人将門口那個醫生的嘴堵了。
穆天陽也立即翻圍牆。他以前還沒翻過這麽高的牆,若在平常,根本翻都不敢翻,因爲萬一掉下來會很沒面子。但現在女兒可能有生命危險,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一個沖刺就翻了過去,姿勢還很帥,隻是落地的時候震得兩條腿發麻,腳還差點拐了。
這邊是一個廢舊的倉庫,前面好像是個什麽店。穆天陽也來不及觀察,急忙跑向倉庫。
穆天城站在倉庫的大鐵門下,伸手往外擺,讓他不要跑太過去。穆天陽見倉庫中間有條縫,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跑過去,裏面光線一變,裏面的人就會發現。
後面一群黑社會接二連三地跳過來,除了先前穆天陽落地時發出一點聲響,其他人都無比安靜。
待大家走過來,穆天城做了幾個手勢,然後衆人一齊朝着大鐵門一踢,大鐵門哐當一聲就被撞開了。
穆天陽沖進去,見倉庫四周堆着一些麻袋,頭頂一盞日光燈,底下一張小床,小床四周還有幾盞非常亮的燈。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舉着一把手術刀,正要往床上刺,但因爲突然起來的響動頓住了。而旁邊站着一個女人,赫然就是崔貞熙!她手上還抱着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三四歲的樣子……
穆天陽看見床上躺着一個人,一眼掃到的穿戴,和之前描述展顔的差不多,他立即信了林墨玺的話,發瘋一樣沖過去,一腳将那個醫生踹開。
“展顔!”穆天陽雙眼怒紅。
小床上躺的果然是展顔!
展顔安靜地閉着眼,上半身的衣服已被解開,從她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酒精氣息。仔細一看,她胸口的位置,已被酒精消毒過。
“展顔——”穆天陽嘶吼起來,雖然展顔的肌膚完整無缺,但他不敢想象晚一刻會發生什麽事。他猛地将她衣服拉攏,将她緊緊抱在懷裏。
展顔被打了麻藥,整個人安靜得宛如一具新生的屍體。
旁邊,兩個人将穿白大褂的醫生按住,其他人走向崔貞熙。那個醫生沒有反抗,反而像松了一口氣。他其實也不願意的,雖然他倒賣腎髒,但人取一個腎髒不會死,娶一個心髒就會沒命啊!
崔貞熙抱着孩子退了一步,美眸掃過衆人,突然對着穆天城一笑,将手中的孩子抛了出去。
穆天城一驚,反射性地跳起來接住孩子。
崔貞熙則飛快地抄起一把手術刀,朝穆天陽沖去:“穆天陽——”
她的聲音,像飽含了三生三世的怨恨,讓穆天陽蓦地一震。
穆天陽下意識地回頭,見她手上握着刀,怕她傷了展顔,急忙将展顔密密護住,以自己的身體抵擋。
嗤地一聲,手術刀插在了他腰上。他身體一顫,額上直冒冷汗,但他仍然抱着展顔不松手。
穆天城見到獻血從穆天陽腰上浸出,憤怒染紅雙眼。他将崔貞熙的孩子扔在一邊,沖上去一手刀将崔貞熙砍倒在地,然後扶住穆天陽,看了一眼傷的位置,臉色一白,道:“堂兄你别亂動……”
這時聽到外面有警車的聲音,穆天城知道其他人到了,轉身踩住欲從地上爬起來的崔貞熙。
崔貞熙呻吟一聲,望着他,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然後哭了起來。
“歹毒的女人!”穆天城氣得想親手殺了她。
崔貞熙凄慘一笑,問:“到底誰歹毒……如果不是你們……呵……我不想理你們的,但老天不放過你們,害我的纖纖生病,我隻能娶她的心髒!”她指着展顔,無比後悔。她不該帶纖纖出來的,如果不是剛剛纖纖病發耽擱了時間,穆展顔的心髒早就取出來了!
穆天陽忍着腰上的劇痛看着她,咬牙切齒。他攬着展顔,突然朝她走了一步,伸手指着她。
就在這時,一大群人從外面進來,有警察,有穆天城偵探公司的職員,更多的是龍焰盟和義海幫的兄弟。
“呀!”林墨玺叫了一聲,“穆總果然好伸手,身上插了一把刀還能走。诶,你們說,右邊再插一把,就叫做‘兩肋插刀’了吧?”
他身旁一個清冷的女人道:“這個位置恰好是腎,看手術刀沒入的程度,腎髒恐怕已經受傷。”
“腎髒?”林墨玺一驚,而後笑了,“男人傷了這裏可不好。不過穆太太有本事,也有家世,想要改嫁還是很容易的。就算不改嫁,偶爾偷個腥也沒什麽。”
女人沒理他,提着一個箱子走向穆天陽,把先前的手術用具往地上一揮,打開自己的箱子,裏面露出一堆寒光潋滟的刀具來。
穆天陽想起撞開門看到的那一幕,冒着冷汗将展顔抱緊。
女人掃他一眼,停下拿手術刀的動作,朝他伸出手,溫柔地道:“給我吧,我是醫生,讓我看看她。”
穆天陽松開展顔。
女人将展顔放平,仔細檢查了一番,說:“沒事,隻是麻藥打得有點多。這樣也好,先讓她去休息,别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不然會有心理陰影的。”
穆天陽一聽,突然很慶幸。如果展顔知道有人想取她的心髒,她一定會吓瘋。
見穆天城将展顔抱了過去,他突然松了口氣,這才低頭去看身上的刀。
“讓他趴下。”對面的女人說。
旁邊立即伸過來幾隻手,将他按在了床上。
女人拿出針筒,穆天陽一見,反感地道:“我不打麻藥。”他突然很恨麻藥!非常恨!
女人瞄了他一眼:“我怕你一會兒痛得亂動,萬一不小心劃破你的腎髒就不好了。”說完就給他打針。
雖然隻是局部麻醉,但穆天陽被燈光晃得眼花,突然問:“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女人動作一頓,冷冷地說:“你有家庭了,不要亂泡小護士,何況我不是小護士。”
穆天陽差點氣得吐血,心道:你一定和林墨玺是一對。
過了一陣,女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差半寸傷到腎髒。”
林墨玺湊過來:“讓我看看?哎呀這顔色,好想加把辣椒!”
女人低低地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别擋我縫合。”
林墨玺擡頭看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小樣,看我今晚怎麽收拾你?”
“能不能先顧我哥的傷?”穆天城無奈地問,看着林墨玺,“我看她手術刀耍得挺利索的,你就不怕她反收拾?”
林墨玺冷笑一聲:“她敢?”
穆天陽趴在臨時手術台上的時候,崔貞熙和醫生被警察抓走了,龍焰盟和義海幫的人被警察放走了——這算是警民合作,而且警察沒黑道多,武器也不如黑道的精良,自然不好爲難。
後來穆天陽被送往市中心的醫院,離開那間倉庫時,他突然抓住穆天城的手:“回去後教展顔和展輝武功……還有展揚。”最好達到誰敢綁架他們卻被反綁架的效果!
穆天城點頭:“嗯!你不讓我教,我也要教!”
宛情聽說穆天陽受了傷,一路哭着從家裏趕過來,一進病房,就趴到他身上:“天陽……嗚嗚……”
“我沒事。”穆天陽說。
“你要有事,我也不活了……”宛情哭得不能自已,緊緊地抱着他,就好像他下一刻會飄走。
穆天陽吻了文她的頭頂:“聽到你這句話,我總算是值了。可我們還有孩子,我要真有事,你也不能有事啊。”
“嗚……”宛情狠狠地嗚咽一聲,忽又放開他,“傷哪裏了?我有沒有碰到你傷口。”
“沒,在腰上呢。”
他側躺着的,宛情立即扒開被子看,哭着問:“疼不疼?嗚嗚……”
“沒事了。”穆天陽摸着她的臉,“你放心,隻是皮外傷,養好了對其他機能沒有影響,不會影響我們的日常生活。”
宛情遲鈍了好片刻才明白他在說什麽,忍不住罵他:“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那我不說了,你不要哭了。”
兩人互相勸慰了一會兒,穆老爺和天雪他們走進來。宛情急忙回頭問:“展顔怎麽樣了?”
“在睡覺,沒事的。”天雪說。
“那我去看看她……”宛情放開穆天陽,“我去看看展顔啊。”
“嗯,一會兒把她移我房間來。”他害怕展顔有事,讓穆天城抱她去全身檢查了。
展顔晚上就醒了,看到宛情坐在身邊,飛快地坐起來。
“顔顔?”宛情急忙看着她。
“媽媽?”展顔猛地撲進她懷裏,睜着大眼睛看了四周片刻,“我在哪裏?我好像遇到壞人了……”
她記得走到亭子裏,迎面走過來兩個人。她覺得其中一個像電視裏的仙女姐姐,就回頭去看,卻看見仙女姐姐從包裏拿出一個扳手,朝着司機爺爺的頭砸了下去。她還來不及叫,就被身後的人捂住了嘴巴,奇怪的氣味飄進她鼻子裏,然後她暈了過去……
“沒事了。”宛情說,“爸爸把壞人打跑了。都是爸爸和媽媽不好,爸爸媽媽應該親自去接你的……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展顔搖搖頭:“沒關系,沒關系……爸爸呢?”她扭頭四處尋找,見穆天陽躺在旁邊的床上,立即要下去,“爸爸怎麽了?”
穆天陽沒有睡着,微笑着說:“爸爸沒事。”
展顔光着腳跑過去,見他手上打着吊針,不敢碰他:“爸爸你生病啦?是不是因爲我?”
“嗯,爸爸擔心你,急出病來了。”
“是我不好。”展顔愧疚得直掉眼淚,拉着他另一隻手說,“爸爸原諒我。”
“你是爸爸的心肝寶貝,爸爸怎麽舍得怪你?”穆天陽摸着她的頭,“顔顔沒事,爸爸就開心了。”
“那爸爸你要快點好起來!爸爸沒事了,顔顔才能開心。”
穆天陽一聽,高興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第二天,杜遠明來醫院,想探望穆天陽。
穆天陽住的高級病房,穆家人都在病房裏,但沒人理他。他站了一會兒,把水果放下就離開了。他手上牽着小小的女兒,小女兒倒是漂亮,睜着純淨的眸子看着他:“爸爸?”
“爸爸帶你去看醫生。”杜遠明抱起她,帶她去心髒科。
病房裏,穆天陽問:“崔貞熙的事怎麽處理?”
“她還是韓國國籍,可能會移交給韓國吧。”穆天城說,“我讓人去查她以前的事了,看能不能挖出猛料,滅了她!”
宛情不愛聽這些,更不願孩子聽,皺眉說:“吃水果吧。”
稍後醫生來給穆天陽換藥,展顔發現穆天陽受了傷,整個人都變得很難過。換好藥,她伸出小手在覆着傷口的紗布附近碰了一下。
穆天陽看着她。
她也看着穆天陽:“爸爸……”
“爸爸沒事。”
“爸爸怎麽會受傷?”
“隻是不小心。”
“你騙人。”展顔小聲說。
穆天陽一笑,捧着她的臉說:“好吧,我是爲了去救我們的小顔顔。小顔顔被大魔王抓走了,我隻能和大魔王搏鬥啊。不然顔顔不回家,媽媽、弟弟、太爺爺……所有的人都會傷心。我不是爲了顔顔一個人,而是爲了大家。”
展顔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将他抱住:“爸爸……你好勇敢,顔顔最愛你了。”
穆天陽看了旁邊的宛情一眼,悄聲問:“比愛媽媽還愛嗎?”
展顔點頭:“嗯,比愛媽媽還愛。”
穆天陽咧嘴一笑,捧着她臉狠狠地親了一口。艾瑪,這真是太不容易了!再來一刀他也願意!
幾天後,穆天城果真查到了猛料——真正的崔貞熙已經死了,現在這個崔貞熙是假的!借了那個崔貞熙的身份,照着那個崔貞熙的樣子整容。
穆天城覺得不太對勁,和警察一起到杜家查看,又找了許多娛樂圈的人了解崔貞熙的事,拿到了一些她私下的照片。
穆天城看着照片,恍恍惚惚想起一個人來,把照片交給穆天陽看。穆天陽一看,猛地從床上坐直身子,問:“确定嗎?”
“她和杜遠明那個女兒,就跟姓丁的很像!”
穆天陽把照片摔在床上,發狠道:“查!查清楚!真是她的話,弄死她!”當年他不該放她走的,他以爲,讓她活着才是丁家的痛苦,沒想到她還有卷土重來的一天!果然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但他絕對不會給她下一次機會了!
很快,新聞就爆出崔貞熙是丁采妍的事實。丁采妍是誰?報紙和新聞會詳細介紹。
宛情自然也看到了新聞,急忙去問穆天陽和穆天城。
穆天城說:“是她。當初我還查過丁采妍的,那時候還蠻老實。後來你不是走了嗎?我就沒關注她了!誰會想到她變成了崔貞熙呢?直接往崔貞熙查過去,還查不到她頭上!從她那方查,也聯系不到崔貞熙!如果不是她現在的樣子還有些原來的影子,誰會想到啊?”
宛情愣了片刻,問:“那她爸媽呢?”
穆天城沉默了一下,說:“嫂子你也不用傷心了,她不是你姐姐。”
“是麽?”宛情倒是不怎麽驚訝,她早有這樣的懷疑,或者說有這樣的企盼。
“他們一家三口在美國的時候,遇到一個在拉斯維加斯開賭場的中國人,你猜怎麽着?這個人是薛麗娜之前的丈夫!薛麗娜帶着丁采妍去找他,說丁采妍是他的女兒……然後他們去做了親子鑒定,那個男人就認他們了。”
“呵……”宛情突然笑了。丁志剛啊丁志剛,他就爲了那樣一對母女,抛棄了自己的發妻和親生女兒。
“後來嘛,你爸……咳,丁志剛很憤怒,就跑去賭場找薛麗娜,結果……”
“怎樣了?”
“薛麗娜先前的丈夫把他裝在麻袋裏,綁着石頭扔進了海裏。”
宛情愣了一會兒,問:“他死了?”
穆天城點點頭,沒說話。
宛情呆愣着,穆天陽握住她的手,她突然一笑:“報應!這是報應……天陽,我怎麽覺得松了一口氣呢?”說着,她就哭了起來。
穆天陽抱着她,沒說話。
“我爲什麽會難受呢?”宛情哭着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穆天陽拍拍她的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麽勸她。她會哭,大概是因爲丁志剛的消失,意味着她苦難的結束。不,意味着過去的一切,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宛情抓着他的衣袖,狠狠地哭了一場。晚上,穆天陽将她拉到自己床上,她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發現搶了他病床,她很是過意不去。準備下床,腳一動,碰到了他的……
她臉色通紅,擡頭看他,發現早醒了,忍不住埋怨地瞪他一眼。
穆天陽一笑,拉着她的手往下:“要不要檢查一下我的腰力,看有沒有受影響?”
“流氓!”宛情低叱一聲,把手收回來,飛快地跳下床。
拉開窗簾,發現今天陽光明媚,她心情前所未有地輕松,閉上眼深深一吸,幸福地笑了。
穆天陽出院那天,展顔送給他一幅畫:帥爸爸勇鬥大魔王!
隻見暗黑風格的背景上,一隻頂天立地的大怪物張牙舞爪,一個帥氣的背影拎着一把細長的刀,刀鋒潋滟,一點也不畏怯地面對着怪物。而他另一隻沒握刀的手,牽着一個隻到他大腿高的小女孩,小女孩手裏還抱着一隻三條腿的小狗……
穆天陽眼眶微濕,彎身将展顔抱起:“寶貝畫得真好。”
展顔在他臉上一親:“因爲爸爸好。”
穆天陽狠狠地親回去:“爲了你,再來十個大魔王,爸爸也會擋住!”
展顔羞澀地笑了,走了一段,細細地道:“爸爸,你放我下來吧。”
“嗯?”
“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抱我。”
“乖女兒心疼我呢,好!”穆天陽把她放下,走出醫院,一大片記者圍攏來。
來自龍焰盟的保镖将人撥開,護送着穆天陽他們上了車。
崔貞熙雖被抓了,但暫時還沒宣判。估計等判下來,怎麽樣也要三五個月,而且她還會上訴。
杜遠明得知她是丁采妍,看着女兒都覺得惡心,一時間心煩意亂,什麽都不想管。
倒是薛麗娜和她親爹要回來保人,龍焰盟這邊動作奇快,很快就找殺手把她親爹幹掉了。薛麗娜一時間沒了靠山,縮在美國不敢回來。
穆天陽吃了一次虧,自然不再吃第二次,勒令穆天城現在就把丁采妍收拾了。要在牢裏弄死一個人太簡單,而丁采妍還沒正式坐牢,更可以讓她畏罪自殺!
新聞還在滿天飛,丁采妍突然就死了,大家有點回不過神來。
穆天陽又在這時對杜氏步步緊逼,杜遠明看到丁采妍死了,反而覺得松了口氣,看着女兒,心想就好好養着女兒吧,然後把公司低價轉讓給方馳,帶着小女兒出國治病去了。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宛情去給徐可薇上墳,看着墳頭的青草,回憶當年,好像已經隔了幾個世紀。
穆天陽握着她的手,低聲說:“沒事了。”
“嗯。”宛情點頭,突然伸手去摸他腰上的疤。
穆天陽一個激靈,差點起反應。他看了看旁邊的人,壓低聲音:“幹嘛?這是墓地。”
“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宛情說。
穆天陽一愣,看着她:“可是……”
宛情撲進他懷裏:“我想生。”
穆天陽顫巍巍地抱緊她:“好。”
他知道,她是爲了他。自從天雪的孩子出生以來,他無時無刻不盼望再來一個孩子,好讓他經曆孩子成長的每一刻!他想勸她不要這樣,不要爲了他而委屈自己,因爲她已經不小了、生孩子那麽痛、他們已經有兩個了……
可是話到嘴邊,他突然發現,或許她需要他答應,因爲她愛他,他也愛她,她可能不隻是爲了他,而是她自己也想生。可無論如何,他想爲此說一聲謝謝,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侮辱了這份愛……
此時無聲勝有聲,要生就生,今晚就生!
(正文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