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情急道:“不準亂摸!有蟲子!”
四個大人想到這種地方有蛇蟲鼠蟻,急忙跑過去,把人抱着退了一步。
兩人渾然不怕潛在的危險,被抱開了有些不滿。當當舉起小手,手上沾了髒兮兮的灰,但握着一顆斑斓的糖果。
宛情一怔,接過來,捏了捏,裏面的确有糖,好像是過年時給他們吃的。她問:“怎麽把糖放這裏?”
“存着。”叮叮偏着腦袋說,“媽媽吃。”
宛情眼眶濕濕的,摸摸她的頭:“以後不要亂放……回家給你買個罐子,你存罐子裏好不好?”
叮叮還不太懂這些,不置可否,隻是扭頭看了看有些破敗的門:“家……”
“這裏不是家。”宛情伸手擦她手上的灰塵,“有爸爸媽媽的地方才是家。”
說話間,當當又伸手去掏牆壁裏的糖果,宛情急忙拉回來:“不要了,都被蟲蟲咬過了,吃了會生病的。”
穆天陽好奇地看了一眼,心想這兩個孩子真是天賦異禀,這麽小就懂得儲糧,長大了肯定不會浪費。見牆縫裏還露出糖紙的色彩,他從地上撿了一根木棍去掏以防萬一,萬一掏出個冬眠的動物就不好了。
挖了兩下,從裏面掉出四五顆糖來。
叮叮咽了咽口水,趴在宛情腿上說:“媽媽,要吃。”
“這個不能吃了。”病從口入,宛情哪裏敢給她吃?
叮叮扁起嘴。
穆天城急忙從口袋裏掏出兩根棒棒糖來:“來來來,叔叔這裏有。”在肖潇那裏吃完早飯過來時,他路上買的,就是爲了想拿來逗孩子。
兩個孩子立即咧嘴笑了,甜甜地說:“叔叔真好~”
穆天城一瞬間樂得找不着北。
宛**言又止地說:“這個小心點,看着他們吃,不要讓他們全部含進去,不然咬掉了可能卡到喉嚨。”
穆天城一怔,不敢給他們吃了。不過兩個小孩已經把糖搶過去了,他隻能把人盯着。
旁邊的穆天陽還看着藏糖果的牆縫,見裏面露出一根繩子,好像還有東西。他扯着繩子往外拉,拉出一個小布袋來,就像是以前鄉下老人吸旱煙時煙杆下吊的袋子,上面有繩子收口,一拉就栓緊了。
穆天陽掂着裏面有東西,還挺有分量,好像是硬币。他看了孩子一眼:這麽小就會斂财了?!他忍不住一陣黑線,把繩子拉開,從裏面倒出一條金屬的鏈子。
鄒筝咦了一聲,伸手接過去。
穆天城也驚訝地發出聲音,看着穆天陽:“這是啥?看起來還挺精緻。”
宛情也看着,是一條銀白色的鏈子,看長度應該是項鏈,上面綴着幾塊金屬小片做裝飾。仔細一看,那小金屬片居然是撲克牌花色的樣子:梅花、核桃、方塊、紅桃……
穆天陽突然擡頭看着她:“你怎麽也把東西放這裏?”
“我?”宛情回頭,“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才不知道有這個洞呢!”她看了看他手中那個布袋,沒來由一陣心寒,急忙說,“快丢掉!不知道誰留下來的,小心撞邪!這種地方,亂七八糟的傳說可多了,怪吓人。”
“真不是你放的?”穆天陽驚詫地看着她,低頭看着手上的紙,那是他從小布包裏拿出來的。他把紙遞給她,“這上面有你媽媽的名字。”
宛情身子猛地一震,瞪大眼:“怎麽可能?!”
穆天陽見她受到驚吓,忙拍拍她的肩:“放松。”
宛情身子晃了晃,急忙伸手去拿紙:“怎麽可能呢?”說話間,急得淚花滿眼。
穆天陽怕她把紙扯壞了,小心翼翼地拿着給她看,隻見紙上寫着大大的“徐可薇”三個字,旁邊還有三行小字。
第一行是“某年三月十六日”,宛情愣了一下,号數是徐可薇的生日,但年份并不是徐可薇的出生年份,應該是兩歲的時候。
第二行是“c市某某街多少号鍾表店外噴泉邊”,好像是一個地址,而且是c市的地址!
第三行是……此物可薇随身佩戴。
宛情心頭像被什麽重重撞了一下,她猛地扯過紙,還好穆天陽沒握緊,不然就被扯碎了。她睜着眼看了半天,淚水迷了雙眼,又轉頭從鄒筝手上拿過那條項鏈,不可思議地說:“怎麽可能?這真是我媽媽的東西嗎?可是怎麽可能!不是我放的!怎麽可能?!”
這個地方,在她來之前和她八竿子打不着,怎麽可能有媽媽的東西。
穆天陽握住她的肩:“冷靜點。你媽媽不是孤兒嗎?說不定……這裏是她原本的家。”
宛情重重一震,又低頭看着手上的紙,突然抓着他手說:“你看,這紙這麽黃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還是毛筆寫的!”
鄒筝問:“這裏原本住的誰?找他們問一下吧。”
宛情一頓,好半天才說:“是徐二奶奶,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聽說……她是瘋的。”
宛情看着手中的紙,可能是徐二奶奶放的嗎?她對徐二***事知之甚少,是文老大得知她住這間房時提過。結果肖潇怕吓到她,勒令文老大不準再提。
鄒筝說:“那我們先回去找老夫人吧。這條項鏈,如果我沒看錯,是我們老夫人找女兒時畫的那條。”
“什麽?!”宛情和穆天陽、穆天城同時一驚。
鄒筝說:“聽說是老太爺找人定做的,因爲老夫人賭術極佳,所以做了撲克牌花色的樣子。本身做了兩條,兩個小姐一人一條。後來時局動蕩,老太爺、老夫人怕出事,就讓人把兩位小姐帶去别處,以防不測。臨走前,老夫人把項鏈一起交到大小姐手上,當時大小姐六歲、二小姐隻有兩歲多一點。我想,這個應該是大小姐的吧……唔,也可能是二小姐的。隻有一條,難不成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