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穆天陽把本子遞到她面前。
宛情擡頭一看,說不出話來。
穆天陽洋裝不滿:“你明明就很關心我,爲什麽不承認?”
宛情聽他用質問的口氣,不高興了,一咬牙道:“我爲什麽要承認?!”
“這麽說,這真是爲了我寫的?”穆天陽笑得像偷腥成功的貓。
“我”宛情發現被他套了話,生氣想要爬起來。
穆天陽将她狠狠一抱,在她脖子上吮了一下:“嘴硬什麽?我又不會笑你。”
“我就是嘴硬怎麽了?”宛情惱羞成怒,轉身捶打他,“你高興了?你得意了?!放開我”
“我不放!”穆天陽耍賴地道,“我就要抱你。别說現在不放,以後也不放,一輩子都啊!”
穆天陽痛呼一聲,慢慢提放開了她,伸手往自己耳朵旁邊一摸,摸出一點血迹來。
宛情坐在他對面,雙手還立在空中,一看十指,隻見指甲裏有一些血肉,看樣子是不小心把他抓傷了。
穆天陽摸了摸耳根子和腮幫子,皺眉看着她:“至于嗎?”
宛情心虛地低下頭:“我、我去拿毛巾……”
“嗯。”
宛情急忙去浴室擰了毛巾來,仔仔細細給他擦了一遍,隻見四道抓痕,從耳朵後拉到脖子前,臉上和脖子上都有波及。宛情心虛不已,再看他的表情,黑黑的,好像很不高興。
宛情放下毛巾,找了創可貼來。看着分布不均的傷痕,不知道該怎麽貼。貼一排嗎?他明天還要上班,會不會引起恐慌?要是不貼的話……影響不好吧?權衡了一下,她決定貼!剛把手伸過去,穆天陽就擡手擋開。她一窒,嗫嚅地說:“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穆天陽扭開頭,對着梳妝台上的鏡子看自己的傷口,雙眼晦暗不明。
宛情站起身,離開了房間。他眼神一閃,坐着沒動。
片刻後,宛情回來,手上多了一杯水和一包藥。她把水遞給他,他沒接,她隻好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慢慢地拆開藥,遞給他:“你……先把藥吃了吧。”
“放那裏吧。”穆天陽淡淡地說。
宛情心裏一窒,握着藥沒動。
穆天陽扭頭看着她,火大地問:“你到底在别扭什麽?你甯願抓傷我,都不肯承認一點關心我?我那麽喜歡你……”
宛情一震,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說出“喜歡”那兩個字。
“你以爲我有很多耐心嗎?”他冷笑一聲,“如果你想欲迎還拒,也要适可而止!指不定哪天我就沒耐心了!”
宛情突然氣得渾身發抖,他以爲她是情場高手嗎?什麽欲迎還拒、适可而止?!她倒是想啊,但是她會嗎?!她也想讓他一輩子對自己好,可是她會嗎?她每一天都會想,放任自己的感情值不值得,會不會有結果?萬一她愛上了他,他卻不愛她了呢?她到底該堅持最初的想法、從他身邊逃走,還是回應他對她的好、去謀取一個可能存在的幸福……
“你總是不願意我好過一點。”穆天陽難過地說,“能讓我開心的話,你不願意說……”
宛情突然把藥擲到他臉上,吓了他一跳。
她激動地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鏈,使勁把手上的紅繩扯下來,全部扔到他身上,大哭道:“我不要這些東西了!你太難伺候了!你愛怎樣怎樣,我才不管你怎麽想!我要走,等我有機會,我一定要走!”
穆天陽愣了半天,猛地跳起來,大吼道:“我還說不得你了?!我哪點對不起你?我慣着你,你就蹬鼻子上臉?!”
宛情大怒着朝他撲去,将他撲到床上,抓起灑落在床上的藥,往他嘴裏塞:“你混蛋!”
穆天陽翻身将她壓住,噗噗兩口将嘴裏的藥丸吐在地上:“你”突然見她神色哀傷,他吓了一跳,說不出話來。
宛情幽幽地望着他:“我給你過生日,你開心了,卻叫我不用做……現在,你又怪我不讨你開心……穆天陽,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
穆天陽一怔,呆呆地看着她。
“是我想多了是不是?我就是你的一個玩物,你想怎樣就怎樣……是我猜不中你的需求,猜不到你什麽時候需要我去讨好,什麽時候不需要。我錯了,我不夠認真,以後我不會再把你的話當真……”
“别!”穆天陽痛苦地低下頭,将她狠狠抱住,“是我錯,我神經病。我剛剛跟你開玩笑的,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以後不逗你了,好不好?宛情……”
宛情呆呆地望着天花闆,不說話。
穆天陽悔死了、悔死了!她對他好,他享受就是了,爲什麽要問?時間一長,她自然會大方承認,他急什麽?
他坐起來,小心翼翼地撿起項鏈和手鏈,想給她戴上去。宛情伸手奪了項鏈,他一窒,悔恨不已地抱住她:“宛情……我真的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這樣患得患失。你别生氣好不好?以後我再發神經,你就打我、罵我,我絕不還手!好不好?”
宛情握着項鏈,不吭聲。
穆天陽手足無措,突然急中生智:“你剛剛已經打過我了!你要不是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你敢打我嗎?你還不是吃定我了,知道我舍不得再兇你,才敢對我動手動腳!”
“你”宛情又氣憤又心虛。是這樣嗎?她敢對手他動手,是因爲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
“難道不是嗎?”穆天陽生氣地問,“隻準你對我鬧脾氣,不準我對你鬧脾氣?”
“你”宛情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你一個大男人鬧什麽脾氣?”
“誰叫你不喜歡我?”
宛情一窒,突然不敢面對他。他這個“喜歡”一說出來,倒是越說越順口了……
穆天陽也發現了。這兩個字也不是那麽難開口,隻要有了開頭,以後就簡單了,就可以常常說了。但另外三個字……還是好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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