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情抽起紙巾,繼續哭,哭到不哭了,就坐着發呆,鼻子仍然忍不住一抽一抽地。
直到天黑了,張媽過來打開燈,爲難地問:“二位小姐,要開飯嗎?”
天雪無力地站起來:“開吧。”
張媽望了一眼樓上:“那先生……”
天雪看着宛情,宛情躲開她的眼神。她不悅地道:“去叫他!”
“我不去!”宛情直覺拒絕,跑過去握住她的手,“你去吧!求你了,我不敢!”
天雪忍不住深深一歎,想怪她又怪不起來。她怕哥哥,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她還真忍不住同情起哥哥來了,鬧半天,人家不知道他在氣什麽,簡直是太失敗了!
“你去。”天雪拍拍她的肩,“放心好了,他不會打你的。”就差拿自己的血肉去喂你了,哪裏舍得打你。
宛情猶豫了一下,見她不肯幫忙,隻好自己上去。
走到書房外,一扭門把,扭不動,裏面被反鎖了。她停下來,猶豫了片刻,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回應,她站了幾分鍾,心裏很難受,轉身下樓。
天雪問:“人呢?”
“他不開門。”宛情拿起碗給自己添飯。
天雪一歎,也懶得管了。那人太幼稚!
吃完晚飯,宛情回房休息。早早地洗完澡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陣,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發現旁邊的枕頭沒有睡過的痕迹,想來穆天陽沒回房睡。
她情緒複雜地一歎,不知道該怎麽辦。下樓和天雪吃早餐,仍然沒看到他的身影。天雪問:“我哥走了?”
她說:“不知道。”
天雪一愣,你不知道誰知道啊?難道還鬧别扭了,那可是好事!她扭頭問張媽:“我哥去上班了?”
“嗯,六點鍾就走了。”張媽說。
天雪聽了,高深莫測地看宛情一眼:“那麽早?他還在生氣?”
“……”
“這次你自求多福吧!”天雪歎氣。
宛情煩躁地站起身:“我走了。”
“你還去啊?”
“不去也沒用啊。”宛情咕哝,提着洗幹淨的工作服往外走,“你還去不去?”
“去……”天雪哀嚎一聲,跟上她的腳步。
下午下班後,宛情帶她去超市買菜。她很疑惑:“買菜幹什麽?你要自己做飯?你要回家?!那可不行!過兩天把他毛哄順了再回吧,不然吃苦的可是你。”
宛情突然站住,問她:“你說我們這樣算什麽呢?”
“啊?”
“我就像負責逗他開心的玩具。”宛情幽幽一歎,“天雪,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我沒有看不起你!”天雪說,“哥哥也沒有看不起你。或許他自己也弄不清你對他的意義,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對他是特别的,否則他幹嘛和自己過不去?但凡你隻是一個工具、任何人都可以替代,你早就被替代了!說句不好聽的,你丁宛情什麽都沒有,不值得他如此費心。可是他費了,除了他,也隻能你去理解其中的原因!”
宛情被她說得腦子有些亂,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呼之欲出。但她呼不出來!她甩甩頭,推着購物車往前走。
天雪一歎,慢慢地跟上。有些事,她也不懂,就算懂,她也不好點破。她同情哥哥的苦戀,也同情宛情的遭遇。她不想傷害哥哥,但如果他放了宛情,她也不會阻止。
買了幾樣菜,結完帳,宛情突然歎起氣來:“我買它幹什麽?張媽每天都有買菜的。”
天雪一愣,看着她:“你真要自己做飯?”
她提菜的動作一頓:“我昨天答應他,今天給他做晚飯。”
天雪看着她,眼睛慢慢瞪大:“你是說……你親自做飯給他吃?!”
“嗯。”
“走走走……”天雪急忙推着她往前走,“你早說嘛!咱們做豐盛點,他肯定不會氣了。”
回到别墅,宛情做飯,天雪打下手。幾分鍾後,宛情和張媽受不了她的笨手笨腳,将她趕走,由張媽打下手。
“不嘛,我要學。”天雪杵在一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才容易嫁出去!我不要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
“你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麽多年了,有什麽關系?”宛情說。
天雪怒:“丁宛情!”
“好好好,我錯了,你很能幹。”宛情急忙說。
天雪哼了一聲:“沒有人是一次就會的嘛,我慢慢學,總有一天會吧?”
“那倒也是。”宛情說,“我第一次做飯,幹飯煮成了稀飯,炒蓮藕還勾了芡蓮藕自己含有澱粉,不用勾芡的。”
“啊~”天雪呆呆地眨了幾下眼,“至少你還知道炒菜要勾芡。一會兒你勾一個給我看,我看看是怎麽回事。”
宛情做了幾個菜,張媽說:“丁小姐真能幹。”
“我就随便做做。”宛情尴尬一笑,“沒有張媽做的好吃。”
“丁小姐很有天分的。”
天雪自怨自艾地說:“我就沒有天分。看你們那麽會做,我已經放棄下廚的打算了!乖乖做一個飯來張口的米蟲,誰又知道這不是對社會做貢獻呢?沒準我下廚會釀成火宅,那可是勞民傷财的事!”
把飯菜端上桌,她對宛情說:“打電話給我哥。”
宛情有些猶豫:“等等就該回來了吧?”
天雪白她一眼:“你昨天把他氣成什麽樣了?當然要主動點,不然小心氣沒消,一百遍ooxx做死你!”
“哎呀!你”宛情被她說臉一陣通紅,郁悶地拿着手機跑一邊去打電話,片刻後回過頭來,“關機。”
“那打他辦公室的!或者秘書的!”
“我沒有那些電話。”
天雪想了下:“那打文森的。”
“還是沒有。”
天雪一聽,郁悶地瞪了她幾秒,拿出自己的手機:“算了,我打!”撥完号,一聽,“呀~我怎麽停機了?”
宛情:……
“我去用座機。”天雪從椅子上爬起來,走向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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