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陽白她一眼,不拉她衣服了,直接伸出手:“溫度計給我。”
宛情一愣,這才感覺到腋窩下夾着東西。她伸手一掏,發現自己換了睡衣。誰換的?估計是張媽吧。穆天陽會脫她衣服,但不可能那麽好心給她換衣服。
穆天陽看了一眼溫度計,遞到她面前:“37。5度,退了一點了。”
宛情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就嗯了一聲。
他坐下來,盯着她:“你說,我騙你沒?”
宛情張張嘴,問:“你給我請了幾天假?”
“好了爲止!”
宛情聽了,很不高興。好了爲止?他的标準是什麽?他可不要三天兩頭折騰自己,弄得一輩子沒法好。
“剛剛天雪打電話來,提了一個退燒的辦法。”他聽後,又把那個丫頭狠狠地罵了一遍。
“什麽辦法?”宛情沒心思關心他們兄妹,但他要聊天,她隻好乖乖搭腔。
他看着她,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做、愛!”
“咳……咳咳……”宛情惱怒地瞪着他。
他一笑:“可我不想你那麽快好,所以就算了。”
“你……”
“怎麽?”他挨近她,“你想和我做?”
“鬼才想和你做……”宛情嗓子難受,急忙推開他,端起水猛喝。
穆天陽在旁邊坐了一會兒,突然說:“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應該勉強有精神,想去上課也不是不可以……”
宛情看着他,滿眼希翼。
“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讓你去。”
宛情皺眉。又是要求!又是交易!
“不願意?”
“你……你先說!”
穆天陽隻是看着她,并不說話,好像在告訴她:我給你恩賜,你還要讨價還價?
宛情笑了一下,神色哀傷:“我答應你!”
穆天陽看着她這樣的表情,心底有些難受,但語氣卻沒透露一絲一毫:“學校要你們住校,也隻是爲了上晚自習,大不了晚自習下課後我去接你,你仍然住在家裏。”
宛情知道,他就爲了做那件事,擡頭望着他:“你可以換個女人。”
穆天陽瞪着她,突然站起來,一腳踢翻了茶幾。
“啊!”宛情吓得尖叫。
“丁宛情!你給我好好反省!”他指着她怒吼,“想上課?看我什麽時候心情好!”
宛情愣了一會兒,見他狂風一樣往外面卷,急得大喊:“天陽”
她馬上跳下床:“我錯了!啊”
茶幾和水杯摔碎了,落了不少玻璃,她一腳踩了上去。
穆天陽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見她雙腳汩汩冒血,心裏像被什麽紮了一刀。他剛想過去,卻及時止住腳步,扭頭就走。
宛情看着自己的腳,眼淚直流。回頭,就看見他冷漠的背影。她沒看見……他爲她停留,爲她心傷。
她咬着牙,拿起床頭的電話,打到樓下:“張媽,麻煩你上來幫我一下。”
“馬上就來!”張媽回答。剛才先生來吩咐她,說小姐傷了腳,讓她叫醫生。她剛剛給醫生打了電話,正準備上去。
傷了腳,宛情兩天沒下床,也沒看到過穆天陽,他好像一直沒回來。
或許,真的出去找女人了吧。想到這個,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口。她的苦刑要結束了嗎?如果他從此以後不回來,她是不是可以偷偷地逃跑?會不會,過一陣他回來,他就叫她收拾東西滾蛋?
那真是太好了!
宛情隻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渾身激動地顫抖。
她好想擺脫這個金絲籠。她在這裏三個多月了,很多事情開始習慣。她不要習慣!這些都是折磨,如果徹底習慣了,她将會忘記反抗,忘記自己叫“丁宛情”,是個人……
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宛情開始提心吊膽。這幾天都有醫生來給她看病,每次汽車一響,她就怕是穆天陽。
等了幾分鍾,聽到深淺不一的腳步聲傳來,是兩個人,那一定是張媽和醫生。宛情松了一口氣。
醫生是個頭發灰白的老頭,帶着老花鏡,很認真,對病人也很嚴厲。他先給宛情把脈,說:“感冒好得差不多了。”
“什麽時候可以下床?”
“差不多就可以了。”老醫生解開她腳上的紗布,給她換藥,“右腳隻破了條小口,可以使力,換完藥走兩步試試,不弄破的話,可以到花園散個小步。”
宛情想了想,從這裏走到門口,然後從校門口走到教室,好像都不遠,應該沒問題。隻是穆天陽不在,那兩個司機,應該不敢送她去學校。
晚上,宛情踮着腳,一步一步下樓去吃飯。吃到一半,聽到外面大門開啓,她驚得湯勺都掉在桌上。
他回來了……
一邊的張媽也這麽以爲,害怕她又受穆天陽的責備,急忙換了把新湯勺,把桌子擦幹淨。
宛情看着她的舉動,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做好迎接的準備。就在這時,聽張媽叫道:“阿成!”
宛情回頭一看,果然是阿成,松了一口氣:“你吓死我了……”
阿成愣了一下,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總裁剛剛打電話給我,說隻要小姐願意,明天就可以去上課。”
“真的!”宛情眼睛一亮,突然有了活力。
阿成點頭:“總裁還說,小姐可以收拾幾件衣服,住在學校。”
這倒讓宛情有些意外,一時想不通穆天陽要幹什麽。要說他是不要自己了,所以把自己“發配”出去,好像不太通。如果他不要,應該不至于還記得給安排這些事……
不過,想到能擺脫他一陣,她到底有些高興。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想辦法從他身邊離開……不!不說離開,至少可以多見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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