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一愣,差點問出“哪個小姐”的話,還好及時反應過來,答口道:“都在上面呢,我正要給她們做宵夜,先生要來點嗎?”
“嗯。”穆天陽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張媽又說:“兩位小姐今天怪怪的,進門後一直沒說過話。”
“沒說過話?”這就怪了,天雪哪吃不是大呼小叫的?恨不得用那張嘴把宛情說得灰飛煙滅。
他擺擺手,往樓上走去。
走到書房外站了一會兒,裏面果然沒有聲音。不知道是真沒吵,還是吵累了正在休息。既然有天雪在,他也不急着進去,先回房換衣服洗澡。
走進更衣室,一片光亮,他怔了一下,走到宛情的衣櫥中間,見她趴在梳妝台上寫作業,忍不住眉頭一皺:“怎麽回事?”
宛情急忙站起來:“你回來了!”
“書房燈壞了?”他問。
宛情無可奈何地歎氣:“她不準我在那裏,我隻能來這裏了。”
“她”除了穆天雪,不作第二人想。穆天陽恨恨地說:“這丫頭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獨霸房那麽寬,之前隻有一張他的書桌,宛情隻能挂在邊上做作業。後來她來了,不是特地爲了她買了書桌嗎?當然,也順便給宛情添了一張。
一粉紅、一粉藍的書桌,就那麽擺在他黑色大書桌的兩邊,說實話,難看死了!
穆天陽甩甩頭,正想去訓天雪幾句。宛情踟蹰地叫住他:“她心裏不舒服,你别去說她了,不然她又記在我身上。”
“誰惹她了?”
宛情撅撅嘴:“大概是我吧。”
話雖這麽說,但她沒有絲毫悔意,令穆天陽很是疑惑。
廢話,她幹嘛要後悔?她到學校的第一天,杜倩要給她下馬威,所有人都因爲她沒個好家庭而瞧不起她。但今天,她一鳴驚人,用傲人的成績,将那些出身高貴的人狠狠地踩在了腳底下!如果媽媽能夠知道這些,想必也會很驕傲。
宛情想着,突然哀哀一歎,在凳子上坐下來,對着鏡子怔怔發呆。
有什麽用呢?她的人生,在遇見穆天陽的那一刻已經悔了。考得再好又如何?就算上了清華北大,甚至是牛津哈佛,讀完博士……又怎樣呢?
就算穆天陽有一天放了她,但誰能接受她這污穢不堪的過去?她永遠隻能像今天這樣,從不想幹的人身上赢點小得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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