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成站在門口,望着越來越大的飛雪,手扶着胸口,那個位置痛得難以承受,仿佛有一把尖刀貫穿了心口,腦海裏,隻有八個字:後會無期,永不相見。
他也覺得心煩意亂得很,管家拿着外套過來,站在他身後,無聲的給他披上。
“先生,外頭冷,回屋吧。”
他卻恍若未聞,許久,才喃喃自語的說:“冷的不是我,是她。”
屬下說,她一直跪在墓地裏,幾個小時都沒動過一下。
那麽懲罰自己做什麽?
又不是她的錯!
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管家,你覺得,辰星是個怎麽樣的女孩子?”
管家不敢妄言,“葉小姐爲人和善,重情重義,沒有驕縱的脾氣,平時對屬下都是極其尊敬有禮貌的,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子。”
顧少成隻覺得有一隻手生生插-進他的心裏,把管家口中的好女孩子從他的心裏硬生生扯出來,疼得他撕心裂肺。
重情重義,四個字,明明是褒義詞,卻讓他直皺眉頭。
“她若重情重義,隻怕……”顧少成仰頭望天,深深的歎氣:“事情就麻煩了!”面對殺父仇人,她還能回到自己身邊嗎?
縱然他知道他們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在她的心裏恐怕也是地位不可撼動的爸媽。這樣的深仇似海,她又怎麽可能會原諒自己?
雪越下越大,他一瘸一拐的走進風雪裏。
管家忙追上去:“先生,這麽大的雪,您這是還要出去?”
這麽大的雪,她一個人跪在冰冷的地上,他怎麽能放得下心,“備車,我要去西山墓地。”
車子從顧家開到墓地,他從車子裏走出來,有屬下給他打傘,他卻推開,一個人朝着墓地走去。
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影,跪在那裏。
他心都疼得發抖,卻隻能遠遠的看着,任何動作都做不了。
必須想辦法,讓她離開這冰冷的世界,回到溫暖的屋子裏……她這樣跪着,萬一将來膝蓋落下什麽病,怎麽得了。
顧少成思前想後,給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洛熙去電話,隻可惜打不通,他又弄到她同學的手機号碼,高高在上的男人,誠懇的希望她大學的班長能夠過來勸勸這個傷心欲絕的女孩子。
顧少成派車把她的兩個大學同學接過來,囑咐了她們兩句,兩個見識過顧少成的女學生誠惶誠恐。
顧少成掏出一疊錢:“這一萬元是給你們的報酬,過去的時候不要說是我請來的,就說你們來找她,得知她不在顧家,先勸勸她離開這裏,去你們的學生公寓也可以。”
兩個女學生面對态度謙和的顧少成,卻不怎麽敢多問,“顧先生,你們吵架了嗎?這個錢我們不能收,您放心,辰星是我們班的同學,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拿着,她也需要用錢。”
兩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最終收了錢,朝着辰星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