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孫管家知道王氏是葉顔的母親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讓王氏進門的,但是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什麽?顔兒一直沒有回來?”
王氏的臉上全是擔心,“是,從那日進宮之後,到現在顔兒都沒有回來,我本來早就想過來了,可是因爲禦王之前派人傳過話了,我以爲顔兒是和你在一起的,可是這都四五日了,顔兒她......”
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東方禦的心止不住的開始慌了,他怎麽......怎麽就這麽粗心的把人給丢了呢!
“夫人先回去吧!”東方禦竭力的保持着鎮定,“本王一定找到顔兒,安全的送回去!”
“好,那麻煩禦王殿下了!”
“不,這次是本王的疏忽,實在是抱歉!”
聽到東方禦道歉,王氏心裏對東方禦的好感無疑又上升了些,但是孫管家心裏就不舒服了,他們禦王是什麽人,居然如此低聲下氣的去跟一個婦人道歉,她也受的起??
王氏離開,是清風親自将人送出門的,看着王氏上了馬車,清風就轉身回了王府,所以他沒有看到有葉府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跑向馬車......
安國寺裏,主持一臉複雜的看着桌上的千葉,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收起來。
“‘千葉’?”沉怒的聲音在主持的耳邊響起,回過頭便見一身黑衣的東方禦站在屋裏,冰冷的眼神看着桌上的盒子。
主持眉頭一皺,“你怎麽又來了,是身子不舒服嗎?還是......”
“你騙葉顔去找千葉了?”東方禦反問。聲音還算冷靜但是已經帶了怒火。
主持眼神再次變得複雜,“很不可思議是嗎?我們派人找了這麽久?花費了那麽多人力物力,居然被她幾天就找到了,而且你知道嗎?這千葉居然不是生在陰寒之地,而是長在崖頂,恰恰是一座山上最幹燥的地上,是不是很神奇?”
沒有得到禦王的回應,主持又言,“怪不得,怪不得我們都找不到!”
“她受傷了!”雖然是問,但是東方禦卻是已經肯定了。
曲峰山那個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了,在那怪石嶙峋的山裏,連他都不能保證全身而退,更何況是葉顔一介弱女子。
“應該是受傷了吧?”主持喃喃的回答,注意力還放在裝着千葉的盒子裏。
室内有一段時間的沉默,主持察覺到異常擡頭,就看到東方禦冷漠如冰的眼神,聽到他說,“你回去吧以後不必再回京城了!“
主持大驚忙問,“殿下,你說什麽!你這是.....”
可是東方禦卻是不再回答,身形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對那珍貴的千葉,視而不見一般。
葉府,扶雲閣
“臭丫頭,你傷的很重啊,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這吊兒郎當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顧景,此刻正軟若無骨的趴在一邊的榻上看着葉顔。
“我就是大夫還看什麽?”葉顔瞥了他一眼,“你過來,保護我和翡翠你也受傷了,讓翡翠幫你上點藥吧!”
看着一眼葉顔垂在一邊無力的雙臂,還有她被遮擋嚴實的腿,顧景嬉笑,“我說臭丫頭,值得嗎?爲了找那麽一株草藥,你把自己摔的遍體鱗傷,要不是本尊及時趕到,這時候你就隻剩下屍體了!”
“所以我對你感激不盡!”葉顔很認真的道謝,“以後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真的嗎?什麽都可以嗎?”顧景的眼神都亮了。
葉顔冷冷的看過去一眼,“我說可以才可以,上了藥之後你趕緊離開,我要休息了!”
“啧啧!”顧景一臉的嫌棄,“那你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啊,怎麽說我也說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對我客氣點?”
聞言,葉顔雙手環胸,看着顧景,“你到曲峰山去幹什麽?一路下來,你救了我很多次,但是要沒有我幫你辨識草藥,你怕是現在還在曲峰山裏滿山亂轉的,說到底,我們是應該扯平才是的吧!”
顧景一聽氣的立刻起身指着葉顔,“哎!你這個臭丫頭,你就是故意挑釁本尊,想讓本尊揍你是吧!”
這話聽着連翡翠都忍不住的笑了,這幾天在曲峰山上,自家小姐和這位傳言中的魔宮宮主一直都是這麽鬥嘴的,别看每次顧景都是一副兇狠的表情,但是每次也都被自家小姐氣的半死。
人也根本不是傳言中說的那麽壞,那麽狠毒。
“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給你喂麻沸散,然後把你扔給慕容紫瑤!”
顧景,“......算你狠,下次老子再也不會救你了,摔死你算了!”
“下次看見我就躲遠點,你不是也說我是災星嗎?以後避着點,省的倒黴!”
顧景一滞,想起來自己拉着葉顔跟着她一起滾下山崖之後說的話,輕咳的兩聲,“聽不出來本尊是開玩笑的嗎?”
“聽不出來,因爲你當時說的很認真!”葉顔偏頭,“你走不走?”
“這不是要走了嗎?”顧景怒,第一次被人這麽嫌棄,但是明明已經要邁出去的步子,卻又收了回來,順手将手裏的瓶子放在桌上,“本來就已經夠醜了,若是再全身是疤,大婚之夜還不得把新郎給吓死啊!”
這話說的,葉顔都沒生氣,倒是把翡翠激怒了,嗖的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麽呢?我家小姐哪裏醜了,你,你眼睛有毛病啊!”
可惜人已經走遠了,翡翠這話也沒人回應,皺着鼻子拿起放在一邊的‘愈膚膏’走回葉顔的身邊,“小姐,奴婢給你上藥吧!”
葉顔敷衍的笑了一下,“我今日累了,改天再上藥,‘愈膚膏’你先拿去用吧!”
“那怎麽行,這麽珍貴的東西自然是給小姐用的!”
“拿去用吧,算做這些天我們相互扶持的獎勵,好累,出去幫我門帶上!”
随着房門被關上的聲音,葉顔也徹底的陷入黑暗之中,高燒被退燒要壓下了,但是一連幾天的冷風吹着,低燒又升起來了,啧啧,真是嬌貴了不少啊。
房間裏一片安靜,黑色的身影緩緩的落下,坐在床邊看着葉顔的睡顔,看着她手腕處露出來的擦傷,東方禦心裏一片尖銳的疼。
小心的拉開她的衣袖,還有她的褲口,裏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難怪剛才魔宮宮主會說她差點就成了一句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