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長煥還是由衷地覺得惡心!
他是葉皇後跟前撫養過的,又是姜長炀的親弟弟。這一回平叛,朝廷領軍的是葉皇後她哥葉國公,楚地最傑出的是姜長煥的親哥姜長炀。一旦姜長煥親自把吳貴妃的兒子領到這兩位的眼眉前,嘿嘿,那可真是熱鬧了!這兩個人,不站隊也是站隊,不表态也算表态了。
哪怕兩位心中不喜,也不能當面給個娃娃難看不是?還是代天子出迎的娃娃。
【到時候他們不好意思直接撕你,就得拿我開撕了,是吧?!不能直接拿這事兒撕我,那得把我兩歲尿床、三歲爬牆的事兒都翻出來撕一撕了吧?這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弄不好,元和帝還以爲這是優待他,給他表現忠心的機會呢。身處他這個位置,就沒什麽可供選擇的餘地。弄心機不打緊,隻要他做得高明,陽謀最是令人佩服。然而一旦叫人看出來了,還當自己聰明得不得了,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一副“我就這麽着了,不照着來就是你不懂事”的樣子,明白人就會像吃了隻死蒼蠅一樣的惡心,恨不能兩巴掌将他扇飛了,不要再礙眼。
姜長煥憋了一肚子氣,然而那是皇帝,又不能糊他一臉!爲了這個死皇帝,搭上了自己是真的不值得!要讓死皇帝如願,他得憋屈一輩子,必得将這事兒攪黃了,才能出這一口惡氣。
【我要能你如願了,就跟你姓!】
身爲姜家人,姜長煥的脾氣是不怎麽好的,事實上,像他爹姜正清那樣的憨厚君子,是姜家稀缺的物種。讓他們憋屈了,重的就像楚王,謀反。輕的就像姜長煥,要給皇帝添堵。大家都是姓姜的,誰怕誰啊?
袖子一卷,姜長煥恭恭敬敬地問:“那臣是北鎮撫司的,這個,合規矩麽?”
元和帝一頓,旋即道:“你是錦衣衛的。”他心裏還膈應着,不大想把姜長煥再調到眼前來,眼下估且一用。不然還能怎麽樣呢?
姜長煥隻當不知道跟元和帝之間的“恩怨”,依舊做一個畢恭畢敬,又爲叔叔着想的好侄子,繼續滿是關切地問:“可是皇子隻有五(虛)歲,并不曾經過這樣的陣仗,從宮裏到京外,路途漫漫,皇子能支持得住麽?”
元和帝并不認爲有什麽場面是他兒子撐不下來了,大手一揮:“怕什麽?自有保姆、宦官照顧他。”
姜長煥歡歡喜喜地道:“那便好。我小的時候可淘氣啦,又胖,總是坐不住的。果然是皇子,就是不一樣。那我就不用準備什麽吃的玩的好叫他坐穩了。趕明兒都穿禮服麽?”
這個提醒很及時,場合是嚴肅的,若是代天子親迎,服裝上頭就得講究些。二皇子還小,又沒分封,禮服也是個問題。哪怕禮服的問題解決了,他穿這麽一身行頭,能不能支持得住,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如果二皇子衣着上太随意了,叫葉國公看着了,印象會更加糟糕的。再說淘氣,再偏心自己的兒子,元和帝也知道“活潑可愛”的兒子離“乖巧”差着八個筋鬥雲的距離。
元和帝嚴肅了起來,主動問道:“你小時候有多淘氣?有多胖?”
姜長煥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腼腆地說:“那個,不如皇子肥壯,也沒他活潑。我哥耐性不好,他揍我來的……又不是我樂意的,大熱的天兒,坐那兒一身的汗,還不如動一動,有風,涼快。”
元和帝的臉色變差了,這真是一個實際的問題。姜長煥彎了彎嘴角,他就知道!到時候,他還需要多做些準備,以确保能夠達成目标。不過不急,他還得在宮裏住兩天的,有的是機會。現在隻盼着二皇子不是個窩裏橫,窩外慫,那就好。以姜家人的脾性,吳貴妃的橫蠻,他慫的機率并不大。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就被吳貴妃給請了去——元和帝也在。吳貴妃是得了元和帝的指示,要把兒子給收拾好。聽說是姜長煥的建議,她居然沒有疑心這裏面有什麽不對頭。總之,皇帝帶來的人,她相信就是了。被皇後養了好幾年的姜長煥,一定是向皇帝投了誠。
吳貴妃抱着兒子,很認真地向姜長煥請教了一些問題,比如他小時候都是怎麽老實的。姜長煥也帶着少年人的腼腆答道:“我哥會揍我。”
吳貴妃哪舍得揍兒子呢?小心地問:“還真打啊?吓唬一下行不行?”
姜長煥一臉地莫名其妙:“他都揍完十幾年了,現在不用吓唬啦。”
吳貴妃锲而不舍地追問:“除了這個呢?要怎麽才能安靜?”
姜長煥道:“有好吃好玩兒的吧。”
這個可以有!
吳貴妃放心了,那就哄兒子開心就好。然後才對姜長煥殷殷托付,請他照看好兒子。姜長煥笑道:“皇子有保姆看着,我也不大會帶孩子,扮個黑臉還是行的。實在不行,我吓唬吓唬他,您别記恨就成。我怕您那兒的人吓不住他。”
吳貴妃正猶豫着,她懷裏的兒子坐不住了。這是個小胖子,吳貴妃也不太瘦,八月的天兒,半下午正熱的時候,小胖子坐不住了,掙紮着就起來,吳貴妃都抱不住他。吳貴妃身邊的心腹老宦官來接他,被他啪一巴掌糊到了臉上,響脆。直到保姆拿來了他喜歡的玩具——一柄木劍,他接過來橫砍豎砍,才不打人了。
吳貴妃鄭重地對姜長煥道:“那就拜托你了。”
元和帝心道,二郎倒是體貼周到,示意保姆拿蒸酥酪來給兒子吃。果然,這孩子扔了木劍就抱着酥酪碗不松手,還讓保姆快點喂他。
元和帝點點頭:“不錯,還是得這樣。”
姜長煥心裏笑翻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呢。理理衣擺,從容告退,打算回去睡個好覺,等着看這蠢小子出醜。
人總是這樣,自己熊的時候覺得痛快,遇到别人熊,就忍不住手癢了。看這熊熊的一家三口,姜長煥一點坑了他們的心理負擔都沒有。走到門口還回頭好心地建議:“多讓他穿穿禮服啊,不然到時候不适應,該哭鬧了。”
這個建議更貼心了。
姜長煥唇邊帶着一抹笑,去給葉皇後問安。那邊吳貴妃開始折騰兒子,爲了做太子,吃點苦算什麽?一層一層的衣服穿上,腦袋上還扣個大帽子。孩子本來就胖,不愛受束縛,這麽一打扮,開始還蠻新鮮,時間長了,就不行了。吳貴妃認真算着時辰,這孩子頂多能撐兩刻就開始要撕衣服了。
如是數日,真小胖子,見着那一套衣服就開始暴躁,一點也沒有辜負身上的姜家的血統。但是在吳貴妃的*之下,他還能繃得住,一旦離了吳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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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長煥的壞心眼兒還不止這些。
到了郊迎儀式當日,姜長煥準時來接人。吳貴妃親眼看着兒子含着饴糖抱着酥酪登輿,一直止送他出了宮門。并不知道姜長煥一直冷着臉看這個小胖子,将這胖子吓得拼命吃東西。沒被他兇狠地吓哭,小胖子已經是很有種了,爲平複心情,他吃了許多酥酪。
小胖子通常喜歡吃甜食,酥酪裏放了許多糖,這是宮裏不用打聽就知道的事兒。太甜了,小胖子吃得有點渴,忍不住要水喝。姜長煥繼續瞪他,讓他老實:“别喝了,喝多了可沒地兒給你方便。”小胖子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在宮裏誰敢這麽對他?一開始是因爲有父母的叮囑,姜長煥的氣場也很吓人,現在渴得要命,他再不顧及這些了。
兩腿亂蹬:“我要喝水我要喝水,你要渴死我啊,你要渴死我!”
姜長煥不爲所動。元和帝派來了司禮監的大太監也從旁說話,姜長煥似乎是擰上了,就是不給。還是大太監強行給了一大壺水,不給不行啊,這小子要鬧翻天了。姜長煥冷冷地道:“不許多喝,略喝一口解渴,回宮再喝。”小胖子特别得意,一杯一杯接着喝,不再鬧了。
保姆等人随時伺候,都松了一口氣。正以爲一切順利,自己伺候的小主子邁出了通向東宮重要的一步的時候,小胖子開始尿急。
姜長煥皺眉道:“不要鬧脾氣!這事兒尿遁不了,别耽誤了正事。”
小胖子是真的想尿,一面站在座兒上捶打着宦官,一面對姜長煥道:“你出去、你出去、你出去……”
姜長煥從善如流地出去了,心說,你裹着這幾層衣裳,脫不完的就得尿了,我出去了你也得尿褲子。而且,他這幾天給小胖子的壓力也夠大的了,他一走,繃了這許久的胖子,他還得鬧!
果不其然,保姆還沒幫他把衣裳解開,他就控制不住了,保姆摸了一手濕,液體還滴滴哒哒落到了座墊子上,二皇子哭了起來。
姜長煥心裏要笑瘋了,臉卻黑得像鍋底,飛速轉了回來,進來就把小胖子的嘴巴給捂上了,罵保姆:“這個時候哭,你是要皇子丢臉麽?都不許說出去!快拿替換的衣裳來。”
對不起,沒準備啊……
誰也想不到都五歲了,他還會出這個事兒啊,在宮裏的時候,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小胖子在他手底下掙紮得臉都紅了,兩條腿直踢。姜長煥也不嫌髒,扯下鬥篷來将小胖子一裹:“事已至此,還是不要去了吧。這樣子下去,有失體統,要被禦史參的!”
保姆等人都傻眼了,連元和帝派來的司禮監大太監都傻了:“這一長串的儀仗,怎麽辦?都說了是代天子親迎了啊!”
姜長煥道:“難道要等着被禦史參上一本麽?”
當然不行啊!
姜長煥果斷地道:“我帶着皇子火速回宮,你們……就說……這是天子派了儀仗來,許他們乘着觐見的。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别猶豫了,這都出城門兒了。真要皇子這麽樣子出去見人?”
說着,火速把胖子裹成個球,跳下輿來,策馬飛奔回了宮裏。這一路上故意裹緊了小胖子的下半身,讓鬥篷裏露出小胖子一個腦子半拉身子,随着出行的大臣、圍觀的群衆……都知道他把皇子硬劫回宮裏了。驚駭有之,贊歎亦有之。都以爲他很有種地當場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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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外二十裏,大軍已經停駐,等着“皇子郊迎”呢。葉國公心中不快,卻什麽都沒說,姜長炀一直黑着臉,這二年就沒開過臉,根本不知道他弟做了什麽好事。
姜長煥一氣奔回了宮門口,守門侍衛驚呆了:“二郎不是護送……咦?這……”這肉球的衣服好眼熟!他們沒見過這胖子,但是對儀制還是熟悉的,能穿這一身的小胖子,一定是吳貴妃那個寶貝兒子啊,這會兒郊迎的儀式還沒開始吧?
姜長煥道:“來不及細說了,我要面聖。”
到這個份兒上了,也沒人敢耽誤了,再查他腰牌什麽的。
元和帝聽說姜長煥抱着他兒子回來了,也難得地驚掉了下巴:“宣!他這是怎麽了?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姜長煥就沒想把這事兒給辦好。一路是捂着小胖子的嘴巴過來的,見了元和帝,頭一句話就是:“他尿褲子了,剛到城門口兒,趕緊拿幹衣裳換上,我再給送回去。大軍離城二十裏呢,沒敢讓儀仗停,我告訴他們,要是我沒趕上,就說車架是您賞給國公乘着進宮來的。”
說完,松開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可算見着親人了,向他爹哭訴:“這人壞,他不讓我喝水!”
姜長煥心裏給他比了個拇指。
元和帝又驚又怒,問姜長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姜長煥不及回答,又有跟随追過來的錦衣衛回來複命了。大家七拼八湊,姜長煥主講,終于将事情給“還原”了。總之姜長煥盡心盡力,一切都是天意。真要怪,元和帝自己就找到了一個該埋怨的人:“這群死奴才!”在胖兒子的怒吼中下令,将司禮監大太監打發去守陵了。
姜長煥又伸手捂住了胖子的嘴,世界終于安靜了:“聖上,快給皇子換衣服,趕緊我再給送回去。”
元和帝隻得命人帶兒子去換衣裳,又下令封口。
姜長煥還極體貼地道:“這事兒我叫他們閉嘴了,傳出去可不好聽,有什麽事兒,就賴我身上得了。誰都别說出去,就當我突發奇想,把皇子抱回宮裏來了。”真是太體貼了!
又一件脫離掌控的事情,令元和帝憤怒已極,他兒子還不肯合作,哭哭啼啼地被抱走了。元和帝再不講理,也是有針對的,姜長煥在他這裏的記錄還算不錯,表現也可圈可點,他還安慰了姜長煥兩句:“你做得不錯。”
姜長煥誠惶誠恐:“臣還是沒想到,小孩子是要換衣裳的。時日太久,不記得小時候的尴尬事兒了。”
小胖子的衣裳在吳貴妃那裏,爲了保密,不讓小胖子過去,派人去取了衣服,回來給他穿。小胖子極度不配合,一個勁兒嚷着姜長煥不給他水喝,被元和帝怒罵:“喝喝喝!你還知道什麽?”才吓得抽抽答答地不敢叫嚷了。
等他換完衣服,遠遠地已經聽到了奏樂——大軍開始進城了,這個時候趕過去也來不及了。
真是姜長煥的神隊友。
元和帝隻好按照姜長煥準備的說辭,将這件事情當成姜長煥的個人行爲。還挺歉疚地對姜長煥道:“你也換身衣裳,等會好見你哥哥。”
姜長煥一臉“艾瑪沒辦好領導交待的任務”的表情退了出去,低頭疾走,跑到錦衣衛值班的地方,借了件鬥篷穿上。等他哥回來入宮面聖。面對同僚們的諸多問題,姜長煥都是一笑而過:“略出了點岔子,現在沒事兒了。甭打聽這件事兒了,上頭不樂意叫人知道。”出了這事兒,保姆宦官得徹底大換,吳貴妃的脾性,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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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完了同僚,姜長煥又一臉嚴肅地到了禦前。元和帝已經調整了表情,面帶微笑地準備見大舅子和大侄子了。雖然兒子今天表現欠佳,念在他年紀小,也是有情可原的。更重要的是,他寵愛次子的親媽,十分不願意讓王才人的兒子做太子——總覺得這女人神神叨叨的,不像好人。還是要拉攏這兩個人,爲他立儲的事情出一把力的。
姜長炀原本得到的消息,是他弟弟會出現,結果連兄弟一根頭發都沒見着,他的眼神已經很不善了。心裏對弟弟有愧,當時把年幼的弟弟丢上了未知的旅程,頂替了原本屬于他的任務,已經是很不對了。更讓他愧疚的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回去,依舊會把弟弟塞給那個小姑娘。現在不讓他第一眼看到弟弟,姜長炀很不開心。
并且,作爲一個正常時期智商一直在線上的人,他已經嗅到了某些陰謀的味道。
葉國公對京城局勢的了解隻比他深、不比他淺,見姜長煥與皇子都沒有出現,提醒了姜長炀一聲:“這車,還是不要坐了,我看事情不大對。”
姜長炀也闆着臉:“一定出事了。”要讓我知道是誰坑了我弟,我弄死他!
沒人坑他弟,他弟把皇帝給坑了一把,皇帝還覺得他弟是個好人,陛見時還将他弟帶到了身邊。他弟也是個人才,滿面的忠厚樣兒,讓元和帝不得不抽空安撫了好幾句,暫時忘了就是這貨拱了自己相中的白菜。
姜長煥百忙之中對哥哥比了個手勢,姜長炀差點跳起來揍他:小王八蛋,你死性不改!你又淘氣!
壓着火氣,姜長炀嚴肅認真地回答了元和帝的種種問題,帶着一臉的情傷,憂郁得讓人不好意思當場給他再派新任務。葉國公就成了元和帝的主攻對象,葉國公狡猾得很,一句實話也不提,隻說前線将士的辛苦。元和帝誇他,他就說姜長炀才是後生可畏。元和帝說,自己和皇後、貴妃都很擔心他,葉國公就說:“臣也很想念娘娘,當年她出嫁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呢,在家裏嬌生慣養的,也沒吃過苦。這回出征,叫她這麽擔心,我也很過意不去。”并不接吳貴妃什麽事兒。
一個滑不留手,一個死氣沉沉,元和帝這飯吃得也膈應,還得将戲演下去。葉國公老狐狸,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他便狠贊姜長炀。姜長炀似乎也很感動,卻又感歎:“男人丈夫,不能保護妻子,不敢當陛下誇贊。”
此語極合元和帝的心意:“沒錯,不能令妻兒過得稱心,還叫什麽男人?”他這是代入了吳妃和兒子了。聽得葉國公心裏極不是滋味。
姜長炀對着皇帝,終于扯出了一個淺淺的、疲憊的笑來:“是啊。”搞得他弟擔心得決定晚兩天再跟他談心。
豈料領完了宴,他就被他哥給揪回家“好好談一談”了。
姜長煥覺得自己無辜又冤枉:“我怎麽啦?”
姜長炀冷笑道:“說吧,今天的事兒,是不是你搞的鬼?”
姜長煥震驚了:“哥,别冤枉好人呐,我是在幫背黑鍋!”
“呸!葉國公認得出來,那一圈子裏裏外外,不是聖上的人,就是吳妃的親信,就你一個外人。出了事兒,不是你,又是誰?你當我是瞎的?還是當旁人是瞎的?”
“可聖上覺得我是自己人呐!”沒錯,元和帝就是這麽自信!哪怕把半大小子丢給皇後教導了,還是理所當然地認爲姜長煥得承他的情。
他哥笑得比他還冷:“你這是在弄險,你知道麽?一個弄不好,你兩面都不讨好!既要遭聖上厭棄,不明就裏的人還以爲你已經做了吳妃的走狗!先回家,不許跟爹娘說這件事情。明天備下禮,去你嶽父家裏拜訪!我要見見你媳婦兒,她比你靠譜。”
【卧槽!你個半路丢下弟弟的家夥還有資格說“靠譜”兩個字嗎?】姜長煥腹诽着,被他哥一路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