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之後的晚上,嚴凱蹲在地上,幫方樂景收拾行李。
“這是什麽?”箱子裏有一個長耳朵布兔子,嚴凱伸手捏起來晃晃,“帶着賣萌啊?我不答應。”
“什麽啊,這是安神助眠的,裏面裝了中藥。”方樂景奪過來塞回箱子裏,“好了好了,你去客廳看電視,不許騷擾我。”
“不行,我要幫忙。”嚴凱繼續在箱子裏翻,“檢查一下你有沒有東西漏掉。”
說得跟真的一樣。方樂景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你知道什麽要帶什麽不要帶?”
“當然。”嚴凱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比如說我,就一定要記得打包塞到箱子裏,千萬不能漏掉。”
方樂景失笑,使勁揉了揉他的臉。
明天就要進組拍戲,一分開又是将近大半年,所以兩個人誰都不舍得先睡,一直在被窩裏手牽手,低聲說幼稚小情話。
“好了,早點休息。”嚴凱和他蹭蹭鼻子,“快兩點了,小心明早在機場被拍到黑眼圈。”
方樂景一顆顆解開他的睡衣扣,閉着眼睛吻了過去。
“會不會太累?”嚴凱大手扣緊他的身體,眼底明顯悸動。
方樂景搖搖頭,連呼吸都帶着滾燙熱度。
如同星點火光,蔓延直至燎原。
第二天早上,嚴凱很早就醒來,先是習慣性吻了吻身邊依舊熟睡的人,才掀開被子想下床。
“幾點了?”方樂景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問。
“早上七點,我八點半要開會。”嚴凱拍拍他,“乖,繼續睡,中午馮褚會過來接你去機場。”
“不睡了。”方樂景坐起來揉揉眼睛,“我去幫你做早飯。”
嚴凱失笑,把他抱在懷裏拍拍,“我去公司吃就好。”
方樂景使勁伸了個懶腰,還是固執爬了起來。兩人一起在浴室對着鏡子刷牙,甜蜜又溫馨。
剃須泡沫是香草味,浴液是牛奶味,洗發水是椰子味,連牙膏裏都有肉桂——當然必須全部來自沈嘟嘟。嚴凱剛開始覺得太幼稚,于是明确抗議過幾次,卻都沒有取得什麽效果,隻好勉強接受,頂着一臉香草泡沫剃須,非常沒有人權。
陽光灑滿餐廳,連早餐也變得溫暖起來。叉子和瓷盤偶爾碰撞,發出細碎聲響,煎蛋的香味彌漫四周,還有兩人默契的目光相撞,是最熟悉的場景。
“我要去公司了。”嚴凱握住他的手,湊在嘴邊親了親,“一路平安,我有時間就來看你。”
方樂景點點頭,幫他去書房拿了包,又幫他系好襯衫扣。
“親一下。”嚴凱低頭。
“等會兒。”方樂景拍拍他的胸口,轉身跑進了卧室。
嚴凱有些不解。
“有個扣子松掉了。”方樂景拿着針線出來,“站着别動,我幫你訂好。”
嚴凱失笑,“換一件就好。”
“不用,很快的。”方樂景仔細幫他把衣擺上的衣扣訂牢固,然後剪斷線頭,“好了。”
“真乖。”嚴凱摟住他的腰,和他額頭相抵,“不過我真的要走了,不然會遲到,大家都在等。”
“嗯。”方樂景點點頭,和他交換了一個纏綿親吻。
下午的時候,馮褚準時開車過來,接到他一起去機場。
粉絲聽到消息,一早就在入口處等,兩人的車才剛剛出現,現場立刻就尖叫一片,幸好有保安維持秩序,現場才沒有太混亂。
“謝謝大家。”方樂景一邊往安檢走,一邊笑着回頭揮揮手,“等我回來。”
除了粉絲之外,現場還守着不少媒體——畢竟國内電影雖然很多,大導演也不少,但能在開拍前就鬧出這麽大陣仗的,還真就隻有一個。不管心裏是褒還是貶,網友的關注度可是實打實擺在那,所以一聽到方樂景今天會正式進組,記者也是一窩蜂趕到機場,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做個采訪。
“抱歉,我們要趕時間。”馮褚側身護着方樂景,和安保一路披荊斬棘,好不容易才穿過狂熱粉絲和媒體,到了vip休息室。
“謝謝。”方樂景幫他擦擦汗,“辛苦。”
“沒事,這是最後一關。”馮褚拍拍他的肩膀,“等進了劇組,我們就能消停了。”想了想又補充,“是我一個人消停。”嶽笙對于自己的電影向來習慣精雕細琢,所以耗時也就比一般導演要多,這次考慮到院線排片和參展檔期,隻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拍攝,對他來說其實算有些趕,爲了能保證質量,就隻能加大工作強度,而在所有演員裏,主演無疑是最累的一個。
“接都接了。”方樂景打開盒子吃潤喉糖,“沒關系,我有心理準備。”
和之前的拍攝場地比起來,這次嶽笙選擇的影視城規模要小很多,除了幾處主題區域外,許多其餘建築都還在修建中,就算是主演也沒有星級酒店住,不過幸好方樂景和尹然也都不挑。安頓好之後,一行人熱熱鬧鬧想去吃個飯,結果轉了大半圈,也隻找到了三家小店,黑漆漆門口一盞燈,看着很是荒涼。
于是原本滿心期待以爲能找個飯店吃火鍋的衆人,隻好坐在小闆凳上,每人吃了一碗酸辣面。
“這麽慘?”沈含在電話裏充滿同情。
“其實還好。”方樂景道,“還挺好吃的。”
“完全不能想象啊,一家沒有飯店的影視城。”沈含神情嚴肅,挂完電話後看楊希,“我不想去客串了,能推掉嗎?”
“不能。”楊先生把牛奶遞過去,“喝完睡覺。”
“又是脫脂。”沈含喝了一口就抗議,“喝多一定會抑郁。”非常想念濃香四溢的全脂牛奶!
“抑郁?”楊希好笑看他。
“沒錯。”沈含非常有道理,“因爲包裝盒上就印着low!”雖然是lowfat,但也是low的一種!
“歪理一大堆。”楊希搖頭道,“還有一周就要拍寫真,要是再瘦不下來,你連low的機會都會沒有。”
沈嘟嘟頓時蔫下去,咕嘟咕嘟喝掉牛奶把杯子還回去。
楊先生拿着杯子去廚房洗。
沈含抱着被子哼哼,睡完就開始克扣口糧,不能更薄情寡義了。要是再這麽下去,那我一定要收費,想睡就拿臘肉來換。
真是好有商業頭腦。
由于之前的風波已經夠多,所以電影開機儀式很是低調,隻有劇組内部人員參與。不過作爲新建影視城迎來的第一個大牌劇組,官方還是特别申請拍了幾張照片傳到網上宣傳,其中方樂景隻有一個側臉,尹然倒是有一張很清晰的照片,穿着格子褲馬靴和白襯衫,看上去很利落。劇組還沒有公布定妝照,這算是大衆第一次看到女主在劇中的形象,都覺得和尹然之前的照片判若兩人,和事件原型白栎倒是有幾分相似。
于是負面輿論還真就被壓下去一些,也開始有人覺得嶽笙眼光挺準——畢竟能單靠着看尹然那些時而妖冶時而清純時而頹廢的照片,就能找出符合白栎的隐藏氣質,估計一般人也做不到。
兩人都有過拍戲經驗,進入狀态的速度自然也很快,所以劇組的拍攝效率也挺高。一個月之後天氣逐漸變冷,拍攝完這天的最後一幕戲,方樂景剛準備拉馮褚一起去吃宵夜,手機卻開始嗡嗡震動。
“我接個電話。”方樂景把外套和包塞到他懷裏,從保姆車上跑下去。
馮褚抓抓腦袋,真的沒有談戀愛嗎,剛才表情爲什麽那麽奇怪。
“伯母。”方樂景接起電話。
“拍完戲了?”moli笑着問。
“剛剛結束,準備去吃點東西。”方樂景乖乖回答,“馬上就回酒店。”
“明天有沒有時間?”moli問。
“明天?”方樂景楞了一下。
“我過幾天就要回美國了,臨走前想過來看看你。”moli回答。所以說不愧是要沖擊“年度十佳豪門婆婆”的人啊,簡直讓人感動。
“不然我回來看您吧,可以申請假期提前。”方樂景道。
“你在忙着工作,我又沒有事情做。”moli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下午五點,我讓司機來接你。”
“……好。”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乖。”moli很滿意,挂了電話繼續去廚房鹵牛肉,準備帶給兒媳婦,滿屋子都香噴噴。
嚴凱淡定出現在廚房門口,“媽。”
“做什麽?”moli忙着看鍋。
嚴凱回答,“我爸他還想吃塊肉。”
moli不滿,“不是剛剛切了一盤。”
“沒錯。”嚴凱道,“所以這次他才打發我來要。”就知道你不會給。
moli:……
真的不能把這對父子賣掉嗎。
其實真的也不怎麽想要。
第二天中午,moli冷豔出現在機場,墨鏡logo不能更加閃耀,手裏拎着名牌包,幾乎被塞變形。
裝的是什麽東西啊……照片被傳到往上之後,網友紛紛展開猜測,最後根據凸出來的一個小方塊,終于得出結論十有八|九是是金磚,有錢人的生活我們簡直不羨慕。
而與此同時,moli正在把裝着牛肉的保鮮盒費勁掏出來,甚至還帶了自制五香粉蘸料。
“謝謝伯母。”方樂景被震了一下。
“這給瘦的喲。”moli很不滿,“要不要我找人在這開家飯店?”
“不用了。”方樂景受驚,趕緊搖頭。
“劇組夥食不好?”moli又問。
“還行,我們有兩個大廚。”方樂景想了想道,“水煮魚還挺好吃的。”
“好吧,那以後有任何事都打給我。”moli道,“别委屈自己。”
“嗯。”方樂景鼻子有點酸,“謝謝伯母。”
吃完飯後moli回了酒店,方樂景也回到劇組,剛進門就接嚴凱的電話,“怎麽樣?”
“嗯。”方樂景坐在床上,“伯母幫我帶了好多好吃的。”
“她前段時間看到網上你的照片,就覺得太瘦。”嚴凱笑道,“要不是我攔着,估計還會蒸一鍋包子帶過來。”
“伯母還說要在影視城開個飯店。”方樂景道。
嚴凱聞言被震住。
“我拒絕了。”見他有些沉默,方樂景補充了一句,“伯母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
嚴總開始深刻反思。
前段時間兩人聊視訊,自己的确是覺得他有些瘦,但也就僅僅想辦法讓劇組多請了一個大廚,平時多炖些湯水給大家而已,萬萬沒想到還有直接開家飯店這一招。
雖然是親媽,但這種被瞬間比下去的感覺。
“你在聽我說話嗎?”方樂景疑惑看了眼屏幕,心說是不是話筒壞了。
“在。”嚴凱回神。
“你也早點休息吧。”聽他有些恍惚,方樂景隻當是工作太累,于是道,“我去洗澡。”
“好。”嚴凱道,“晚安。”
“晚安。”方樂景挂斷電話,抱着牛肉去劇組大分享,成功博得一片尖叫。
“太好吃了吧。”尹然吮吮手指,“你幹媽真好。”
“我怎麽從沒你聽說過,還有個幹媽。”馮褚一邊吃牛肉一邊納悶,能千裏迢迢專門探班送牛肉的,應該關系不錯才對啊。
“因爲你從沒問過。”方樂景很淡定。
“怎麽也不請幹媽來劇組逛逛,難得來一趟。”副導演也道,“雖然沒徹底建成,還是有不少景點可玩的。”
“等下次。”方樂景放下水杯。
“又是六姑婆又是幹媽,你家長輩身體真好。”馮褚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腎虛二叔,于是充滿羨慕道,“有沒有養生秘籍?”說不定可以學一學。
方樂景道,“等将來有機會,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當面問。”
“這個好。”馮褚不知是坑,還在高高興興道謝。
果然就如沈嘟嘟所說,人類大多很單純,完全不是冷酷總裁俏情人的對手。
和之前拍過的是一部真正意義上有女主角的戲。
既然有女主角,那就免不了要有情侶間的鏡頭,雖然嶽笙走的也不是情|色路線,但該有的沖突還是不會删減,于是方樂景也就正式迎來了第一場銀幕……床|戲。
“連kiss都沒有,直接就滾上床啊?”沈嘟嘟表示了一下震驚。
“不是床。”方樂景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翻劇本一邊道,“是在倉庫。”
“更重|口味了啊。”沈含痛心疾首,“聽上去還不如床。”倉庫啊,正常人誰會喜歡在那種奇怪的地方!
方樂景語塞,好像也是。
“boss一定會暴躁。”沈含發自内心道。
“不可能,這是正常工作。”方樂景反駁。
“那你有沒有把要拍倉庫戲的事告訴他?”沈含問。
方樂景道,“他之前看過劇本。”
“有,沒,有,告,訴,他?”沈嘟嘟機智無比,完全沒有被轉移話題。之前看過歸看過,和真正開拍時兩碼事。
方樂景隻好道,“沒有。”
沈含眯起眼睛,果然。
“晚安。”方樂景挂斷電話,完全不想再和他說話——第一次拍親熱戲,他的确是有點緊張,所以想打電話給沈含讨論一下,結果非但沒有得到任何幫助,反而還更緊張了!
所謂交友不慎,就是這個下場。
裏男女主角的感情很短暫,卻也很激烈。兩人一個是留學歸來的富家子弟,一個是剛工作沒多久的警花,身份太過迥異,所以在發現自己已經心生情愫後,都不約而同選擇了壓抑,直到最後無法克制時才轟然爆發——就像沈含所言,沒有任何情侶間的征兆,甚至也沒有事先告白,就在一間破舊倉庫裏點燃情|欲抵死纏綿,将所有理智都焚燒殆盡。
“我要一種絕望而又激烈的感覺。”開拍之前,嶽笙照例給兩人講戲,爲了不讓氣氛更緊張,語調也比平時輕松了不少。
“ok。”尹然點頭。
“樂樂要不要先和我試一下?”副導演打趣。
“饒了我吧。”方樂景苦瓜臉看他,“雖然你有滿頭小辮子,但絡腮胡實在不能忍。”
衆人聞言都笑出聲,氣氛也輕松了不少。
雖然是激|情戲,但嶽笙的拍攝手法卻也不露骨——尹然全程隻會肩膀以上裸|露出境,至于方樂景則更安全,隻需要被女主把衣服撕扯到亂七八糟。
而越是這樣,對演員的要求也就更高。
“加油。”尹然拍拍他的肩膀,“我們一定要一次過。”
“好。”方樂景和她又小聲讨論了一遍劇本,才向導演做了ok的手勢。
拍攝的倉庫很破也很舊,到處都是灰塵。馮褚戴着大口罩抱着衣服,心說這也太慘了,等會指定一身灰。在一堆廢棄的木闆上當然不能躺,所以兩人全程都是站在牆邊,但即便是這樣,天花闆還是在不斷往下掉灰,簡直凄涼。
“停!”一幕戲之後,導演喊了卡。
方樂景和尹然立刻分開,并且不約而同開始狂咳嗽——呼吸太激烈,被灰塵嗆到了。
現場衆人都表示了無限同情。
造孽喲……
“咱能把灰清一清嗎?”馮褚實在看不過眼。
“廢棄倉庫哪能不掉灰,太幹淨會假。”嶽笙搖頭,“再堅持一下吧。”
馮褚默默腹诽,在這種環境下臉上還能幹幹淨淨,難道不是一樣不合理。
但嶽笙顯然不打算接受他的建議。
馮褚隻好選擇閉嘴。
方樂景和尹然也隻好繼續吃灰。
拍攝繼續進行,在兩人的激烈糾纏之中,尹然摸索撕開他的襯衫,手臂緊緊抱住那年輕的身體。眼睛裏不小心掉進了灰塵,微微有些難受,不過她還是想堅持到這條拍完,于是也沒有喊停,隻是緊緊皺眉閉着眼睛——不過倒也符合情境,所以還是順利拍完了這一條。
“我大概是失明了。”隐形眼鏡磨到難受,尹然跑去助理跟前找藥水,弄了半天才舒服一些,回頭卻看馮褚在檢查方樂景的脊背,于是有些不解,“怎麽了?”
“沒什麽。”方樂景穿上襯衫。
但是尹然還是看到了他後背上的幾道抓痕,于是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這個……
“入戲是好事。”見她表情有些尴尬,嶽笙趕緊上前解圍。
“就是。”方樂景也道,“開拍之前有些緊張,還要謝謝你帶我進情緒,不然指不定要重複多少次。”
尹然指指自己的眼睛,糾結解釋了一下,“我是因爲看不到。”眼睛實在太疼,又想趕緊拍完,才會情急之下亂抓了一把。
“現在沒事了吧?”嶽笙關切。
“沒事。”尹然道。
“差不多也拍完了,休息一下再過一次就能收工。”嶽笙道,“眼睛有點紅,等會讓醫生幫你開些藥。”
尹然冷靜點頭。
方樂景帶着馮褚識趣離開。
馮褚小聲道,“難得見ruru臉紅。”
方樂景哭笑不得拍了他一把,“别說了。”
“不過倒真挺好的。”馮褚道,“之前我還一直擔心你會拍不好,沒想到居然大多一次就能過。”
“站着其實挺好拍的。”方樂景道,“而且這幕戲也不算難。”隻是因爲有親熱鏡頭,所以大家才會額外多了關注而已,相對起爆破戲和車禍戲之類,不知道要好拍多少倍。
“請問感覺怎麽樣?”晚上休息之前,沈含果然又午夜來電,主動提供了一對一陪聊服務。
“還好。”方樂景打呵欠。
“我居然沒有親眼見證這個過程,簡直遺憾。”沈含發自内心歎氣,“爲什麽嶽導不肯把我的客串戲份提前。”
“沒關系,将來我一定會來見證你。”方樂景靠在床上。
沈嘟嘟哼唧,不滿抱怨,“楊希不怎麽喜歡讓我拍這些鏡頭。”
“是不喜歡讓你拍無意義的親熱戲。”楊先生冷酷站在門口。
沈含迅速挂了電話,用非常無辜濕漉漉的眼神看他,“我剛才在說高危險武打戲。”你千萬不要多想。
“我會認真給你挑劇本。”楊希把他塞回被窩,“現在休息。”
“其實我也不怎麽想拍。”沈含抱着枕頭。
楊希轉身往外走。
怎麽就走了呢,我還沒說完!沈嘟嘟果斷把人拉回床上,并且熱烈撲上去。
就當是事先演練一下也好。
******
最緊張的一幕戲拍完之後,方樂景覺得自己情緒也輕松不少,再加上第二天正好沒有戲要拍,于是興緻勃勃拉着馮褚,想要去城裏逛逛——這裏還是個小城鎮,據說風景還不錯。
“樂樂。”嚴凱打電話過來,“今天沒有拍戲?”
“你怎麽會知道。”方樂景有些意外。
“你的所有檔期我都知道。”嚴凱笑笑,“乖,出來吧。”
“啊?”方樂景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在影視城外。”嚴凱道,“昨天就到了,爲了不打擾你,所以一直沒說。”
方樂景聞言略石化。
“樂樂好了,我們走吧。”馮褚拎着包敲門。
“我大概……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了。”方樂景艱難道,覺得自己簡直對不起他。
馮褚聞言不解,“爲什麽,你身體不舒服?”
“有個朋友在外面。”再說六姑婆好像不大可信,方樂景隻好給嚴凱換了個身份。
“又有人來探你班?”馮褚震驚,這人緣也太好了吧,地方偏僻成這樣還隔三差五有人來。
“是啊。”方樂景真誠握住他的手,“我對不起你,這個月獎金翻倍好不好?”
馮褚哭笑不得,“我是你的助理,你想做什麽不用征求我同意。”
“那不行,本來就是我放你鴿子。”方樂景道,“就這麽說定了。”
“好吧,那路上小心,有事随時打電話給我。”馮褚叮囑。
方樂景點頭,拎着包出了酒店。
影視城荒涼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附近沒多少人,嚴凱的車果然停在外面,“有沒有驚喜?”
“快開車。”方樂景催促,“等會被人看到。”
“親一個先。”嚴凱湊過來。
方樂景快速親了一下,然後就又開始催,“快開車!”
嚴凱歎氣踩下油門,“也就你敢拿我當司機使。”
“誰說的,還有伯母。”方樂景及時糾正他的錯誤。
嚴凱哭笑不得,好歹也兩個多月沒見面了,怎麽一點都不親熱。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小别墅外,嚴凱道,“到了。”
“又是借穆總的?”方樂景抱着書包下車。
“爲什麽要是穆秋的。”嚴凱捏捏他的鼻子,打開門走進去,“我的。”
“你買的?”方樂景有點意外。
“這座影視城将來會建成國内最大規模,你一定會經常過來拍戲。”嚴凱道,“提前買了,太累還能過來休息。”終于把“開飯店”的面子在媳婦面前掙了回來,十分霸氣又十分不容易。
但是很顯然,方樂景已經完全忘了這件事,丢下書包就跑去樓上參觀。
“還沒來得及重新裝修,等你這次拍完戲再說。”嚴凱跟上來,從身後抱住他,“好了,不許再跑了。”
“謝謝。”方樂景靠在他懷裏,用腦袋蹭蹭。
嚴凱把他的身體轉過來,“想沒想我?”
方樂景摟住他的脖子,“想。”
“真乖。”嚴凱臉上總算有了笑意,抱着人坐在沙發上,“我會在這裏待兩三天,然後就要去歐洲開會。”
“嗯。”方樂景拍拍他的胸口,“以後不要這麽累了。”
“就是因爲工作太累,所以才要過來看你。”嚴凱捏着他的手,湊在嘴邊親了親,“每天都在想。”
方樂景耳根有些發燙,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靠在一起,牆上的挂鍾由于太久沒有用,所以已經停止轉動,連帶着時間也仿佛一起停止。
“怎麽不昨天就打給我。”方樂景和他十指交握,“我們還可以有多一晚的相處時間。”
“說了怕打擾你拍戲,拍完時間又已經太晚。”嚴凱吻吻他的發絲。
“你連我幾點收工都知道?”方樂景疑惑,知道每天的工作内容什麽的還能理解,但收工時間這種細節未免也太細了吧。
嚴凱淡定摸了一下鼻子。
“你到底在問誰啊?”方樂景實在很好奇。
“阿嚏!”金牌間諜沈嘟嘟冷不丁打了個大噴嚏。
“工作人員那麽多,我有的是辦法。”boss揉揉他的腦袋,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去吃東西。”
“等等。”方樂景捏起他的下巴,眯起眼睛道,“你該不會是因爲我要拍激情戲,才特意飛過來的吧?”
否則時間點掐的未免也太準了些。
嚴凱咳嗽了一下,“沒有,你想多了。”
“才怪。”方樂景捏住他的耳朵。
“我就是恰好有時間而已。”
“騙人。”
“真的,騙你幹嘛,不信給你看我的工作安排。”
“不要這麽小心眼!”
“小心眼就不許你拍了!”boss咬牙,終于霸氣起來。
方樂景哭笑不得,湊上去吻吻他的唇瓣。
就是很幼稚啊……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就是很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