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一股森冷的殺氣迎面襲來,大内統領戰戰兢兢。“屬下……屬下當時的确是抓了兩位姑娘……但是後來出現了一批人,搶走了其中的一位。”
那些人的武功極高,當時他也是倍感莫名。他們的目的好像隻是強人,而他們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王妃,能得一個是一個。
“說!他們是誰?”
“屬下不……不知!”剛才打鬥的時候,他還不怕王爺,可是現在的王爺,就像是受了傷、絕望得可以不顧一切的獅子,讓他怕得要死。
“你怎麽敢不知道!怎麽敢!”懷聖緊抓着他,死命的搖着對方,像是想要發洩。
侍衛的脖子被勒得緊緊地,喘不過氣,又被搖晃的快要吐了,臉色慘白。
“懷聖!你冷靜點,君玉還等着你去救呢!”玉清及時制止住他。
玉清的話終于提醒了他,痛苦的放開手,沖了出去。“君玉!”
君玉!等我,一定要等我去救你!他有種感覺,很不安的悸律,他隻怕是君玉會有什麽不測!
看着懷聖像隻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找一通,玉清隻能搖搖頭。
沒有想到,一向冷靜到不可一世的宮懷聖也有這麽一天,愛情果然是危險的東西,還是不碰爲妙。
收起感慨,看向屋裏唯一的女人。“姑娘,想必你一定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吧?”
丁玲不出聲,隻是看了他半晌。然後撕下一張比紙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嬌美的芙蓉臉。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她終于可以做回她自己了。即使,這一刻就會被人刺死,她也甘願啊!至少,她已經褪下束縛住她三年的枷鎖了,她可以做回她自己……林若玫。
三年了,唯一的願望居然是不要戴着别人的臉死,隻希望讓人知道死的這個人是她林若玫,是長這個樣子的,經此而已啊!
“我叫林若玫。我的确知道他們是誰,但是我不能說,你可以殺了我。”她全然一幅視死如歸。告訴他們名字隻是希望墓碑上刻的是“林若玫”,而不是“丁玲”。
玉清看着她那副等死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我看上去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嗎?”
若玫無聲的搖搖頭。她知道他不是,他是爲人請命的鐵面青天。隻是,她犯了如此不可原諒的錯,傷了他的朋友,他怎麽可能會放過她?
其實當她看到言君玉被他們帶走後,她就後悔了。雖然當初她知道自己被人看穿了,爲了怕“他”的計劃受阻,甚至想要殺人滅口,但她終究沒有機會下毒,然後爲這樣的自己感到不齒,可是前一刻她還是按照計劃做了,傷害了那個三年來唯一爲她想過的人。
但是她不能再後悔,不能背叛自己的恩人,那個自己曾經深深愛過的男人。
她想,就讓她的死結束這一切吧,結束她的錯,她的愛。
她是一個可恨的女人,從進行這個計劃開始她自己一直是這麽認爲的。
以他玉清識人的眼光,這個女人并不像個壞女人,而且她的眼中有悔恨,痛苦,也有絕望,然後是淡然一切。那麽是命運吧,讓她有不得不作的理由?
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進他的懷裏。“原來你不會武功。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對待女人,玉清決定采用溫柔戰術。
若玫拼命地搖着頭,眼淚滲了出來,這一刻,之前所有的冷傲平靜通通瓦解。“對不起,我不能說。”是真的不能說,所以别問了,求求你。
“好了,你别哭了。”伸出手指抹掉她臉上如豆大的淚珠。“我想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你?”若玫驚訝得看着他,愣住了。
他爲什麽要這麽溫柔的待她?讓她感覺自己是被珍視的。
看着她呆傻的樣子,他隻是露出理解的笑容,溫柔的像春風般拂過她的心田。“放心吧,我們不會逼你,也不會殺你。”
“爲什麽?”
爲什麽不殺她,她罪孽深重,不是嗎?
“記得好好休息。”拍拍她的肩,沒有留下答案,轉身走了。
爲什麽?當然不會殺她,因爲她罪不緻死。他隻是不明白爲什麽他會放棄逼問她,反而去安慰她?他們第一次見面,而且她的确是害了君玉的,爲什麽看到她的眼淚,他會心軟呢?想了想,爲自己找了個借口。大概是因爲她是女人吧,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但他卻忘了,雖然自己留戀花叢,處處留情,其實對待女人也是最無情的,因爲他從來都不會和她們交心,說穿了隻是把她們當成是玩具而已。該遺棄的時候,決不手軟。
說起來,這種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收起惱人的問題,對上李文樂探究的眼神。“怎麽了?”
“你對待犯人是這樣的?”他不是沒看過玉清拷問犯人,隻是有這麽溫柔的嗎?看他注視那女人的眼神,就像是一隻蜜蜂看到了一朵鮮花一樣。
“有什麽問題?”玉清恢複玩世不恭的樣子,走出木屋,走得遠遠的才抛出一句:“人家隻是個弱女子,再說了她有必死的決心,拷問也沒用。”
狗屁的弱女子!李文樂聽後猛翻白眼。對這該死的色鬼來說,是女人八成都是弱女子。看着玉清快要消失的背影,才想到:“喂,等等我!”
“玉清!”走到一半,前面的人就停了下來。“有什麽發現沒?”
“沒有,我現在終于明白爲什麽他們隻抓走了君玉,卻留下了林若玫。”他剛剛突然想通了。
李文樂揍起了眉頭。“林若玫?”誰啊?
玉清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就是丁玲。”她不是有自我介紹嗎?才一會兒,這樣都能忘!
幹嘛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記得她的名字幹什麽。“哦,那麽爲什麽呢?”
“爲了拖延時間。讓我們誤以爲是太後,然後當我注意太後的時候,他們已經将人藏好。”所以說,現在要想找到人,隻怕是難上加難。
“也就是說我們隻能等了。”對于這個認知,李文樂極度不爽。真想回去找那個女人逼問。
“我們可以等,隻怕懷聖等不了。”等待是最折磨人的,要是那人存心想要整人,很有可能……整人?“懷聖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大人物?”
能請來這麽多比大内高手武功還厲害的人,這人一定是大有來頭。
“大人物?沒有吧?”李文樂緊鎖眉頭思考。
“想想最近有沒有接觸過這一類的人?”
“國舅?”
“國舅?”會嗎?“還有沒有更狠一點的?”
“更狠一點?”更狠一點?好像……“啊,對了,是端木邪!這個夠狠,夠毒的!”
“端木邪?懷聖得罪了他?”如果是他,就很有可能了。
“應該是君玉吧,端木邪想要買君玉的客棧,君玉讓他吃了大虧,應該就是這事讓他懷恨在心。不過,還有就是先皇抄了端木一家的事,也可能……”
等等……“你剛剛說,先皇抄了端木家?有這事嗎?”不對啊,他在刑部的檔案上,并沒有看到過這事啊!
“有啊,我娘說的。應該有二十多年了吧,刑部的檔案裏的确沒有,因爲我和懷聖早就查過了。”玉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哦,這樣啊。”這事倒是有點蹊跷啊!“我回來還沒拜訪過你娘,明天抽個空去拜訪一下。”
還以爲什麽大事呢,李文樂無所謂地說道:“随便你,我娘天天在家。”
“我們還是先找到懷聖再說,然後再從長計議。”玉清說完,李文樂點了點頭。
他們是在靈靜崖頂發現了宮懷聖的,當時的他就像一塊不會動的石頭般凄涼的立在墳碑前。發現靠近他的好友,收起了所有情緒。
“懷聖,我們懷疑抓走君玉的是端木邪。”
這句話說出後,懷聖的反應不大。玉清猜想他可能也已經猜到了。但是端木邪這個人,不簡單,也不好對付啊!
“嗯!我們先回去吧。”懷聖臨走前回頭又看了墓碑一眼,喃喃自語道:“隻願它永遠隻是一座空墳!”
當他們回到王府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函,更加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上面隻寫了……想救言君玉,明日午時煙雨樓見。信的下方是專屬于邪宮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