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懷聖堅決地說道。
“什麽?你給朕再說一遍!”皇帝很有威嚴地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盯着跟他說話的男子。
他聽錯了吧!他這個皇弟怎麽可能走呢?他走了不就意味着他不能再當昏君、閑君了嗎?
“你聽到了,不是嗎?”懷聖調整了姿勢,瞅着龍椅上的那位,臉上沒有敬畏,反而是玩世不恭。是該他悠閑的時候了,他早看透這個人了,不是不會當個好皇帝,隻是不想。世人都以爲他是草包皇帝,其實不是,他隻是被太後逼壓太久,已經懶得當個英明的皇帝了。真像個叛逆的小孩。
“不要吧!我把皇位讓給你好了。”皇帝這一刻威嚴掃地。
“不希罕!我的位置我已經找到了合适的人選。”這算是交待。
“那我的位置呢,有沒有合适的人選?”這是種期待。明知道不可能,卻不死心。
懷聖玩味一笑。“有……太子。”
心裏的激動頓時蕩然無存。他就知道!太子才多大啊,把江山交給他,有的等!“母後她……”
“不關我的事!”宮懷聖零下一度的臉,嘴裏吐出的字如刺骨的冷風。
“了解!”母後的行爲的确不可原諒,他隻能慶幸懷聖沒有想要報複,也沒有恨他,他們還是兄弟。“知道留不住你。這個給你,也許有用。見牌如見王。”說着扔給懷聖一塊令牌。
“謝了。”接過牌子,笑一笑。外人以爲他們兄弟的關系不好,其實卻不然。“走了。”
皇帝對着他的背影高喊:“回去代我向弟妹問好啊!還有那個丁玲的就随你處置了……喂!走得還真快,都忘了問他婚姻幸不幸福了。”
凝園中如往常一樣的冷清。
君玉不禁懷疑,那位丁玲姑娘估計也快被憋壞了吧?但事實上人家好得很,隻能說挺有耐力的。
“丁玲姑娘!”君玉出聲喚了她。不過丁玲依舊沉浸在她的刺繡世界中,沒有半點回應。“丁玲姑娘!”君玉又一次提高了嗓音,這回她算是有了反應。
“王妃。”軟綿綿的聲音從她口中吐出,然後起身行禮,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這點君玉自歎不如。
“免了吧。”君玉拉起她向外走。“知道你一定悶壞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這……王爺說丁玲不可出凝園半步。”丁玲爲難的說道。
“啊呀,沒事的,到時候有事算到我頭上。走啦!”君玉不由分說地拉她走出凝園。
她可不是傻大姐,當然知道丁玲的口是心非,這種類似的虛與委蛇,她也算是駕馭成熟了。别說她虛僞,她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君玉帶着她,來到了王府中的“禦花園”。“這兒的池塘到了夏天,會開出蓮花,亭亭玉立。還有這周圍也開了不少的花,到了這個時節,很有百花争豔之勢呢。”
丁玲隻是環顧了四周,點了點頭,對這樣的景緻并不熱衷。“王妃。”
“嗯?”終于要切入正題了嗎?君玉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應該知道了吧?”等了她好幾天,終于出現了。
即使到了攤盤的時候,這女人依舊是柔柔弱弱的。估計這已經是她的習慣了吧!
君玉不解她的話,她知道很多東西。“什麽?”
“我來這裏的目的!或者說是使命。”她開始直言不諱。
君玉點點頭。“可以猜到。”
“呵呵……”她聽了君玉的回答,輕笑出聲。“那麽你爲什麽沒有爲難我呢?反而對我很好。”
君玉聽了她的問題,輕描淡寫得說道:“有很好嗎?你是指給你炖補品,還是讓他們盡心的伺候你?”
玲知道眼前的女人,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看穿了她,而且還暗示了她,不是嗎?爲什麽沒有揭穿她,還要對她如此禮遇,不解,真得不解。“都有吧。你完全可以把我當敵人抓起來的,不是嗎?”
君玉盯着她,笑了笑。“也許吧。不過我知道這不是你的主意,你隻是一顆棋子,其實你自己也挺痛苦的,不是嗎?”不然又怎麽能如此平靜!
丁玲的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眼睛穿過君玉睨着不遠處的水面,那裏正泛起了圈圈漣漪,一如她的心。
這世上,有人會爲一個要傷害她的人着想的嗎?她怎麽會了解一個自願成爲别人棋子的人的内心呢?痛苦?她怎麽會有呢?一個心已死的人怎麽可能痛苦!這個女人是天真,還是愚蠢?
“而且,我們都是女人,女人又何必爲難女人呢?如果是爲了不愛你的男人,那就更不值得了。我想你應該不愛宮懷聖吧?”看她沉默,君玉決定再接再厲,畢竟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要好多了。
爲了不愛你的男人……女人啊,爲了男人,總有太多的不值得。可是有時候即使你不想做,也不能改變非做不可的命運。
這就是無奈,也是傻!丁玲的眼中流露着太多複雜的情感,悲哀、嘲笑、痛苦、不甘,亦或者癡狂。
君玉想,她定也是有着自己愛的人吧!而這個人很可能并不愛她,但她卻是爲他做了很多!
不過,這個人究竟是誰呢?她爲什麽會來這裏,亦或者就是爲了那個‘他’?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君玉忍不住問道。
呃?她被看出來了嗎?“……”笑而不語。
“我随便問問的。”君玉爲自己的多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半晌,她還是出了聲。“他曾經救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他。”抿了抿嘴,有點困難的說道:“可是,我知道……他并不愛我,但是我還是願意答應他的任何要求。”包括成爲别人,并且去“愛”别的男人。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嗎?”君玉想,既然連這種事都願意分享,名字應該也可以說吧?
“我姓林,名若玫。”這是她的真名,已經三年多沒有人叫過了,連她都要忘記了。她的任務就要結束了啊!
若玫,比喻玫瑰!“好名字啊!那你的真面目呢?”應該也像玫瑰般嬌豔吧?
“對不起,我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讓她看。
“沒關系啦,我想你很快就能作回你自己。”應該快了吧,王府一解散,她就不用再想什麽了,也不用再做什麽了,這兒的一切都與之無關。
丁玲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轉而對君玉露出釋懷一笑。“謝謝你。你可以陪我出去買些東西嗎?以後應該沒有機會了吧!”
她的感慨中似乎内涵深意。不過,君玉以爲她知道王府要解散,而她也會被另有安排。她應該已經明白她的話了吧?點點頭,“好啊。”
君玉很有耐心地帶着她到處逛着,丁玲好幾次側過臉看向她,眼神中有抱歉,也有不可奈何。不過這些,君玉都沒有留意,依然好心的爲她忙碌着。
“這家店的手藝好像很好,進去看看?”她們走到一家首飾店門口,君玉問道,卻看到丁玲的眼睛瞟向遠方。
這兒已經沒什麽人經過了,這家店在這條街上有點偏僻啊!
“你怎麽了?”面對面,君玉不解地問道。
“好想有人跟蹤我們!他們……”丁玲有些慌張的看着前方,伸出手指向君玉背後。
君玉回頭,“在……啊!”這些是什麽人啊?
晚上,月兒東升,王府中的人卻焦急萬分!
“怎麽樣?找到人了嗎?”懷聖焦急地問道。
派出的人都隻會對他搖頭。
“連丁玲也不見了,怎麽回兩個人一起失蹤?莫雷回來了嗎?”莫雷應該知道的吧,他一直跟着君玉的啊!
“找到他了,隻是受了重傷,現在昏迷着。”說話的是擔心兄弟的莫岩。
受了重傷!是怎樣的高手啊?看來君玉是真的被人給虜走了,隻是到底會是誰呢?
會不會就是丁玲做的呢?
“王爺,莫雷護衛剛才醒過來說了‘太後’兩個字,又暈過去了!”一位下人急急來報。
太後!居然是他最不願聽到的名字!懷聖原本因爲擔心而如紙般的臉一下子變成鐵青,憤怒地緊握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