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這次懷聖還不答應他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殺了他們?這人這麽可惡,很有可能啊,看來這回換她當拖油瓶了,他們要怎麽脫險呢?
端木邪知道以懷聖的才智,讓他明白他的暗示不難,但是他并不急着要他的答案,他連十年都等了,還會在乎這一點時間?終于,他拿起了桌上的銀筷,朝最近的那盤“百卉豆腐”開動起來,放了塊豆腐在嘴裏,豆腐很快在嘴中化開,很滑、很香、很嫩。
君玉看到他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開始不爽的瞪他。笑話,她大小姐的十三道私房菜總共才做過三次,讓他一個人解決了,她吃什麽?于是,她的筷子開始狂掃桌面上的佳肴,沒多久她和懷聖的碗就被裝得滿滿的。
端木邪見狀,隻是微皺了一下眉頭,随即又露出一抹笑,繼續慢條斯理的動着嘴,然後又夾過一塊豆腐。
懷聖好笑地看着君玉毫無形象的吃相,隻讓他想到四個字:牛嚼牡丹。以前他怎麽就沒發現她還會搶食呢?不,在王府的時候她從來都是小雞啄米般的隻吃一點點。難道真有那麽好吃?好奇地拿起筷子,嘗起了君玉爲他夾在碗裏的菜,放到了嘴裏,然後露出滿足的表情。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就是很好吃!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懷聖在君玉耳邊悄悄說道。君玉聽後露出得意地笑,然後對他回道:“那你多吃點,别被那家夥給獨吞了。”要不是被他的“傳奇”給騙了,她才不會花兩個時辰爲他做一桌菜呢!這個仇,先記着,早晚要他還回來。
“你怎麽跟個孩子似的?”看到君玉像是被搶了玩具的小孩,一臉的不甘心,懷聖忍不住的調侃道。
君玉倒是沒有因爲他的話而覺得尴尬,隻是露出天真的笑容:“不管人的年齡有多大,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被搶,都會像個小孩子失去心愛的玩具般想要哭泣或者難過。隻是,他們往往爲了表現自己的成熟而不願意或者不敢表現出來。我隻是不怕丢臉的表現出來而已,那是因爲我很勇敢!”君玉不客氣地自我滿足了一下,同時餘光瞄向對面的男人,看到他的身子微微一怔,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
的确,他不夠勇敢,他總是用他慣用的笑容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他不希望或者說是害怕别人了解他、看透他,這是他從小保護自己的方式。說來可笑,他要求手下的殺手隻能有一種感情,那就是無情,而他自己心底卻還藏有另一種情……
他已經不需要有哭泣的感覺,因爲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就沒有的不到的,隻除了那些曾經存在卻早已失去的東西……
君玉看到他像是在沉思,不解的拉了拉懷聖的袖子:“你說他在幹嘛?”
“應該是在回憶吧!你對他還真是好奇。”懷聖酸溜溜的加上一句。
“嗯!”君玉對他的話沒什麽反應,隻是盯着端木邪的眼睛。一個人的眼睛裏藏着一個人的蒼桑,當他不經意打開心中記憶之門的時候,他的情感也會不經意的流露在眼神中。她很好奇,一個經曆過生死離别,并且看多了這種場面的人,他是已經麻木了,還是也會有心痛、難過的表情?
正當她要抓住點什麽的時候,一雙大手将她的小臉扳了過來。君玉對上了一雙正在發怒的眼睛,呃,她有做錯什麽嗎?對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對他爆出了一句不相關的話:“你們倆的眼睛挺像的。”這就是她觀察了半天得出來的結論。
你們倆的眼睛挺像的。因爲這句話,端木邪回過神來。
“言君玉!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才是你的夫君!”他才不管像不像,抓着她雙肩的雙手,微微收緊,他現在不隻是有點發怒!
完了,雙肩有點痛!還不放手,這人怎麽抓着她都沒知覺的?不行了,她好想流淚,好像她的感覺神經和淚腺是搭在一起的,隻要一感覺痛她的眼淚就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掉下來。“放手!”君玉含着淚幽怨地看着他。
懷聖回過身來,趕緊放開了手,看着她的眼淚,不知該怎麽辦,一臉的懊悔。“你……你怎麽樣?真得很痛嗎?我……對不起。”總之這回他是難辭其咎,居然把她弄哭了!
這家夥居然讓她在外人面前哭,傳出去她的臉面往哪擱?君玉忿忿地瞪着他,拉起他的袖子,鼻涕眼淚全往他衣服上擦,感覺這樣還不夠解恨,于是又擰了擰鼻涕。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冷冷得問道:“你有意見?”
懷聖乖乖的搖了搖頭,他哪敢啊?隻要她不生氣,報廢了一件衣服還是值得的。不過,他真的使出了很大的力道嗎?小心翼翼地問她:“你不生氣了嗎?”
白了他一眼,她刁難道:“要我不生氣可以,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不過,我暫時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懷聖點點頭。這個沒問題,别說是一個,十個都行。
“還有,不可以再對我使用暴力。”到時候水漫金山寺,可别說她沒提醒他。
嗯!懷聖重重地對她點了下頭。
“你們兩個夠了沒!”一旁的端木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女人會不會太情緒化了,而這男人會不會太沒骨氣了點?
怎樣,他有意見?“你想要買這座客棧?”君玉直接切入正題,不想浪費時間跟他耗。
“開價!”他的确很想買,這兒不僅風景好,連菜也合他胃口。
“不知道你是想買下這座樓,還是第一飯店?”君玉露出了客氣虛僞的笑容。
“有差别嗎?”
“當然有,如果你想買的是這座樓,那當然沒問題。”大不了換個地方開店。“如果是第一飯店的話,那麽你就必須同時買下六十六家客棧了。”第一飯店連鎖,總共六十六家,六六大順。
六十六家?他要那麽多幹嘛?“我就隻要這一家!”端木邪很強勢的說道。他不會給她說不的餘地。
“沒問題!”她當然聽出了他的威脅,所以君玉爽快地答應了。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嘛,她完全的能屈能伸,不過麽既然他說價錢随她開,她就不客氣了。“既然你讓我開價,那就一萬兩黃金吧!”
這女人居然獅子大開口!不過她倒是有膽識,敢跟他喊價。之前那些賣主聽說是他要買,就算他說價錢随他們開,也沒人敢開口,就白白地雙手奉上了。其實,隻要他們敢開,他就敢給,哪怕是天價。“好,紅衣!”端木邪喚了聲身後的紅衣女子,她會意的拿出一疊銀票。“這裏是十萬兩的銀票。”
君玉接過銀票,從兜裏拿出三張紙扔給他。“噢,這張是地契。還有兩份買賣協議書,請簽個字。”
一旁的懷聖算是明白過來,原來君玉早就做好了賣掉客棧的準備,或者說她還很樂意賣掉,看看她拿着銀票的開心樣。隻是他不解,她不是爲了捍衛客棧才煮了這桌菜的嗎?
端木邪看了一下地契和協議書,确定沒問題後,讓紅衣代爲簽了字。
“既然交易完成,我想你應該會放我們走得吧?”君玉拿過一份協議書,小心的求證道。他不至于要對她殺人滅口吧?其實她心裏并不擔心,因爲她沒有嗅到死亡的氣息。
“當然!”端木邪無所謂的聳聳肩,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然後一抹深意的笑容展現在他美麗的臉上,“妩媚”得連他身邊的護衛都看癡了。他并不急着讓懷聖答案他的提議,因爲他知道過不了多久懷聖就會向他點頭了。
沒多久,門外的護衛向他禀報。
這位九小姐把客棧門前挂的招牌給拆了,并且帶走了樓裏所有的廚子、夥計,現在整個樓裏除了桌椅,就隻剩下他們那幫子人了。
“爺,要不要屬下……”
端木邪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哼!他真是太大意,居然讓一個女人給耍了。本來這間客棧的價值就沒有十萬兩,這座空樓最多也不值五千兩。錢他有的是,但是這份羞辱,他早晚會向她讨回來!看在她是宮懷聖女人的份上,他可以先不追究。
契約書。
宮氏言君玉将位于客棧的地契賣給端木邪,端木邪出價一萬兩黃金買下地契,雙方出于自願,絕無強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