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轉頭看向她:“那個紫姬不簡單哪!不管是哪路人馬都隻是查到她曾經是南邊的一代名妓!卻不想竟是隐藏得如此之深?居然是個用毒的高手!”
靜依笑道:“那大皇子對她的底細可了解?”
元熙搖搖頭:“不太确定!我從二皇子那裏探到,那大皇子也是在一年前才與那紫姬聯手!之前并未有過什麽合作。”
靜依一蹙眉,“那就是不了解她的底細了?元熙,咱們可有法子查出她的底細?”
元熙再度搖了搖頭,“我試過了。隻能查到她是被父親賣入青樓的,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那她的本名呢?可曾查到?”靜依問道。
“查不到。她的父親将她賣入青樓後,便進了賭坊,輸了銀子不還,被賭坊的人給打斷了腿,後來便投河了。”
靜依眉心輕蹙,“看來,又是一團謎呢。元熙,你不覺得這紫姬掩藏身分的手法很熟悉嗎?”
元熙一愣,眼睛一轉,驚道:“你是說?”
靜依點點頭,神色略有些擔憂道:“看來,咱們那人的勢力着實龐大呢!”
元熙輕搖了搖頭,似是有些不敢信,道:“這太匪夷所思了!若真是那樣的話,那人在背後密謀着什麽?這麽多年的部署,定然所圖極大!”
說到這裏,二人對視一眼,靜依的雙唇輕啓,聲如蚊蚋,“江山!”
元熙的身子一顫!這麽多年,這要耗損多少的心力、财力、物力、人力?這麽多年,那個竟然能一直隐忍不動!可見其城府之深!思謀之全!手段之高!
靜依深吸了一口氣道:“元熙,這件事情,現在也隻是咱們的大膽猜測,未必屬實。隻怕咱們是無能爲力了。還好,舅舅暫時安全了。那大皇子定然不敢再打顧雨的心思了。隻是,那不知那二皇子和皇後可是斷了這分心思?”
元熙仍是沉浸在剛才靜依所帶給他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這太恐怖了!能夠在平南候府、定國公府,甚至還有其它的豪門府邸中埋下暗樁多年,不被人察覺!可見這餘氏和紫姬定然是受到過極好的訓練!這得需要多麽大的實力才能做到這一步!想想那人應該是故意利用白敏兒的無知、楊倩對李征的愛意、紫姬擅毒等等,來攪亂這整個京城的豪門世家!他圖的是什麽?是亂局!
元熙的頭腦中頓時一片豁亮!他和靜依都猜到了餘氏和紫姬背後效忠的是同一名主子!那麽一切就都合乎邏輯了。那人就是要利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兩派之争,來把整個京城攪亂,從而在亂中獲利!這一切與當時靜依的推測是出奇的相似!
元熙低頭看向靜依,見她正坐在桌前,小手在桌上輕叩着,顯然是在想着什麽。元熙安靜地看着她,這樣的靜依讓他覺得莫名的心安。
靜依的頭發整個兒都是散着的,披在肩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在因爲想事情而出着神,這樣認真專注地神情,有着一種與衆不同的魅力!元熙想到這兒,臉一紅,暗自罵道,不過一個小孩子,哪裏來的魅力可言?
靜依仍在思索着什麽,哪裏知道元熙的心思?靜依似是想到了什麽難題,雙眉緊蹙,一臉地困惑表情。
元熙見此,輕聲道:“怎麽了?可是有哪裏想不通了?”
靜依擡頭看向元熙,“你說,那個白飛。能不能成爲我們的盟友?”
元熙略一思索,搖了搖頭,“他是護國公府的人,不會和我們站在一邊的。”
靜依卻是不認同道:“未必!白飛是白朋的庶長子,身分有些尴尬。他雖然得護國公,和世子白朋的疼愛,卻是改變不了庶子的身分,況且他的生母雖出身低微,可是卻得護國公看重。世子夫人也因此一直是視他爲眼中釘!若是白飛以後再嶄露頭角,隻怕那世子夫人更是容不下他了。”
元熙點點頭:“也是!那白飛就是因爲屢次嫡母的暗害,所以才假裝得病,極少出府的。”
靜依卻是看向元熙,“不止如此吧?”
“嗯?什麽?”元熙有些不明白道。
靜依擡眸,道:“我讓司琴暗地裏查過了。那白飛的生母就是死在了世子夫人的手上!”
“什麽?”元熙有些吃驚道:“你何時查到的?”
“就從你告訴我彭嬷嬷是白飛的人後,便讓司琴去查了。結果查到,那白飛的生母是誤喝了白飛的參湯後,才中毒而亡!你說那白飛的心還會真的死心榻地地留在護國公府嗎?”
元熙有些吃驚,片刻後道:“你說的有道理。隻是,那護國公和白朋對他也是極爲看重的,雖然他一直裝病,但是白府仍未放棄對他的培養。我看,那白飛不會背叛護國公府的。”
靜依低笑幾聲,搖搖頭道:“護國公和白朋爲何對他看重?還不是因爲他自幼便聰慧過人,才華橫溢,被譽爲天才?哼,白朋的嫡子蠢笨不堪,難擔大任!他們打的好算盤,是想着由嫡子繼承護國公的爵位,卻是想着讓這個庶長子從旁協助!說到底,也不過是爲了利用他的頭腦爲白府謀取利益罷了!那白飛如此聰明,豈會看不透這一點?再說了,咱們隻是讓他們與咱們一起來對付餘氏和紫姬的背後之人,又沒說要讓他支持你登上太子之位?何來背叛護國公府一說?”
元熙聞言,一臉贊賞之色的看向靜依,“依依,你确定你今年隻有七歲?有時我真想扒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面都有什麽?看看還有什麽是你不懂,你不會的。”
靜依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扒開看看,記得先讓我咽了氣!”
元熙忙笑哄道:“你别當真?我隻是随口說說。我隻是好奇你怎麽會思慮地如此周全?”
靜依嗔怪道:“在跟你說正事,你就偏要想些有的沒的。”
元熙揚眉一笑,“白飛的事情你就無需擔心了。我想辦法會會他,若是無法說服他,你再出馬,如何?”說完,也不再看她,直接飛身而去。
靜依沖着他離去的方向愣了會兒神,又搖搖頭,便更衣睡了。
次日一早,定國公夫人便派了人送貼子來,說是請顧氏和靜依去參加崔茜茜的生辰宴。
顧氏用了早膳,又派人到威遠将軍府去問劉氏可接了定國公府的貼子。不想,快到中午時,那劉氏竟是帶着顧雨一起來了候府。
“表姐,近日可好?”靜依拉着顧雨的手問道。
顧雨點了點頭,輕聲道:“那日的事,我還沒謝你呢。依依,你是如何得知我到了那裏?”
靜依故作神秘的一笑,“不告訴你!佛曰天機不可洩露!”
顧雨一愣,笑罵道:“好呀!跟我你還藏着掖着的,一句實話都沒有。枉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了。着實該打!”
說完,作勢就要動手打她。
靜依咯咯一笑道:“好表姐,你饒了吧!我告訴你便是了。”
顧雨這才停了手,等着靜依給她答案。
靜依将顧雨拉到了回廊,讓下人們都站的遠遠的,兩姐妹挑了一處景色不錯的地方坐了。靜依才道:“表姐,那日,我聽下人說你神色匆匆地出了府,便覺得事有蹊跷,便想着問你。可是後來我回了府,便讓司畫,就是後來救你出來的那個小姑娘,讓她在你的身上灑了一種藥粉。這種藥粉與普通的熏香味道差不多,不易讓人察覺。是晴天哥哥做出來的。”
說完,看了遠處一眼,又道:“晴天哥哥身上戴了一個藥包,那裏面有隻‘飛香蝶-,是晴天哥哥的寶貝。飛香蝶可以辨識那種藥粉的味道。所以那日,我請了晴天哥哥在前面引路,一路找到了那處民宅。”
顧雨點點頭,一臉佩服道:“那位晴天公子當真是好厲害呢!”
靜依笑道:“這是自然!他可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是我的師兄呢!”靜依有些拽拽地說道。經過顧文中毒一事,基本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了她是賀道子的徒弟,她也就不再隐瞞了。
顧雨一臉羨慕道:“依依,我真羨慕你!可以活得如此的自由自在,灑脫無比!哪裏像我這般,除了一些毫無用處的琴棋書畫,就隻會一些不堪一提的女紅了。”
靜依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拍道:“表姐,大家閨秀就該是你這個樣子。哪裏能像我這般?就像母親說的,我就像是個野丫頭,喜歡亂跑!”
“你還像野丫頭?現在這京城裏誰不知道你寫的一手好字?連自诩才華橫溢的高林大學士都對你贊不絕口呢?還文才敏捷,出口成章呢?”
靜依卻是搖着頭道:“我那是亂寫一通,誤打誤撞罷了。哪裏有你說的那般好?”
顧雨又問道:“對了,崔小姐的生辰宴,你是去也不去?”
靜依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要去的。上次在景陽宮的事,咱們還沒好好地謝謝人家呢。依我看,咱們就趁着她做小壽星,給她送份拿得出手的賀禮,以表謝意如何?”
顧雨點點頭道:“是呀!是得好好地謝謝人家!隻是要送什麽好呢?”
靜依也是沉思了片刻才道:“我們與崔小姐都不是太熟悉。我與她也不過是才見過幾面,感情雖是不錯,卻是不知道她的喜好。這樣吧,我讓人先打聽打聽,看她喜歡什麽咱們就送什麽?你說可好?”
顧雨點點頭,“如此甚好!就依你所言吧。”
姐妹二人又說笑了一番,便聽下人來報,說是大小姐聽說表小姐來了,特地做了些糕點拿過來給表小姐嘗嘗。
靜依和顧雨二人對視一眼,便讓人将靜微請到了靜依院子的正廳裏。
靜微一進門便笑道:“剛才我正在廚房裏跟嬷嬷學做點心,正好聽說表姐來了,所以便拿了一些,給表姐和妹妹嘗嘗。”
靜依沖着靜微甜甜一笑:“多謝姐姐了。姐姐快坐吧。柳杏,快去泡壺好茶過來。”
顧雨笑道:“多謝大表妹的點心了。隻是,這點心是何名字?”
“哦,這是我新學的,叫桂花酥。裏面加了新鮮的桂花。”靜微忙道。
“加了桂花?現在桂花差不多都要謝了吧?”顧雨問道。
“是呢。我就是看這好好的桂花就要謝了,所以才想着多做一些桂花糕給長輩們嘗嘗。今日正好表妹和舅母來了,就一并嘗嘗吧,也看看我的手藝能不能出師?”靜微笑道。
靜依笑着拿起一小塊桂花糕,輕咬了一小口,嚼了幾口後,大出意外地贊道:“不錯哦!很好吃呢。酥酥的,一口咬下去還有桂花的香味兒呢。表姐快嘗嘗。”
顧雨也拿起了一塊放入口中,輕嚼了幾口後贊道:“真的不錯呢。大表妹好手藝呢!”
靜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臉色微赧。
靜依和顧雨各吃了一塊兒,又喝了兩盞茶後,三人又說笑起來。
靜依看靜微好似有什麽心事,似是想說,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笑問道:“姐姐今日來,可是有事?不妨說出來,也好過你現在這般爲難。”
靜微臉一紅,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啓齒。顧雨瞥了靜依一眼,見她滿臉笑意,也不知她打的是什麽主意,隻好順着靜依的話道:“是呀,大表妹有什麽話,不妨直言?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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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小雪子今天承諾的兩萬字,已經全部送上了。親們如果覺得小雪子辛苦了,就随便地打賞一下吧!小雪子在這裏給各位請下午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