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當衆人都知道安兒是他跟卿晚的親生孩子的話,什麽名聲不名聲的已經都不在考慮範圍内了。
想到安兒,君折淵突然看向君夫人,嘴角噙着愉悅的笑意,道:“娘,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安兒跟兒子小時候長得特别像嗎?”
君夫人一愣,不明白這說其他事呢,他扯到安兒做什麽?“是啊,不是特别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若不是你堅決的說跟你沒有關系,我真以爲孩子是你的。”
君折淵微微一笑,帶着絲玩笑的意味說道:“娘果然是火眼金睛。”
“你這話的意思是……”君夫人猶疑的看着君折淵若有所悟的問道。
君折淵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情,也不再拐彎抹角,應道:“娘的以爲沒有錯,安兒确實是你的親孫子。”
君夫人一聽這話忍不住激動的站了起來,眼裏滿是驚喜,“真的?你不是說跟你沒有關系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君折淵面色沉了幾分,将他跟卿晚長公主以及白心水的事情簡單的給君夫人聽了,君夫人當下一張臉氣得咬牙切齒,做出了與君折淵知道這個真相後幾乎一模一樣的反應,“那白心水真是該死,本夫人去殺了她!”
君折淵勸住了君夫人道:“就像卿晚說的,白心水如今的下場恐怕比死了更痛苦,終究我跟卿晚解除了誤會,白心水那個人,我們都沒必要再去在意了,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君夫人一聽也是這個理,轉念就将白心水抛之了腦後,興奮的催促君折淵道:“趕緊的,你跟長公主商量一個時間,然後請皇上禦賜聖旨賜婚,趕緊的把你們的婚期給定下來,越快成婚越好。”說着,君夫人就将君折淵往外推,君折淵哭笑不得的被君夫人推到門外,他這剛從宮裏出來,現在就讓他又去找卿晚商量婚事,這是不是太那個了點?不過看君夫人迫不及待想要媳婦和孫子的樣子,君折淵無奈的還是順從的往宮裏返回去了。
錦王府。
一直沒怎麽顯懷的未初如今的肚子已經微微的隆起了,但或許是未初的身子比較弱,六個多月的身子卻差不多隻有别人四個月的身形,因此府裏的嬷嬷對于未初的身子相當的重視,不但每日都将上好的湯補往未初的房裏送,還将未初先前的那些修身的衣服統統的都換成了較爲寬松的款式,盡量讓未初穿得舒适,而且總是碎碎念着讓未初顧着自己的身子不要随便出去亂跑。
對此,未初很無奈,她雖然不屬于性子活躍的類型,但長時間不外出走動對她來說也還是會無聊憋悶的,但看到嬷嬷那不贊同的眼神,也因爲前世沒能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而謹慎小心,她也隻能乖乖的窩在房裏,充其量就在府裏的園子裏走一走。
“大嫂。”席韻甯還未見人輕快的聲音就已經在屋外響起,興沖沖跑來的席韻甯拉着未初的手就往外走,嘴裏說道:“走走走,咱們遊湖去。”
“遊湖?”未初有些意外的任由席韻甯拉到了門口,雖說如今已經是初春了,但也不是遊湖的好季節啊,那湖裏的荷花都還未成型,能欣賞到什麽?
“韻甯小姐,王妃懷着身孕可不好去遊湖啊。”本準備混着跟席韻甯出去的未初還未踏出門口,就被嬷嬷給出聲反對了,忍不住心裏微微一歎。
席韻甯卻不以爲然的說道:“哎呀,你們也太過小心了,大嫂隻是懷孕了又不是生病了,哪裏去不得的。”不待嬷嬷想要說什麽,席韻甯繼續道:“再說了,情人湖上有咱們錦王府專有的畫舫,大哥已經提前将畫舫給整理過了,半點問題都沒有,嬷嬷你就放心吧。”說着便自顧自的拉着未初走了。
同樣憋壞了的輕靈和香棋興匆匆的跟嬷嬷保證道:“嬷嬷,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寸步不離的保護王妃,絕對不會出半點差錯的。”說完便嬉笑着趕緊跟上未初去了。
馬車上,未初淺笑着問道:“今日你怎麽想起要遊湖了?現在的情人湖剛剛解凍,沒什麽景色可以欣賞的。”
席韻甯同情的看了未初一眼,道:“可憐的大嫂,被府裏的那些杞人憂天的老人們給禁锢成什麽樣了,連京都這麽熱鬧的大事都不知道。”
未初汗,虛心求問道:“什麽大事?”
席韻甯興緻盎然的說道:“福熙表姐要抛繡球招親的事,這福熙表姐啊今年都已經二十一歲了,可還是待嫁閨中,安國老侯爺一天着急得呀,到處托人給福熙郡主說親,可偏偏福熙表姐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麽多青年才俊硬是一個都沒有看上,這麽一耽誤就成了個老姑娘了,安國老侯爺沒有辦法了,前段時間聽說以死相逼福熙表姐,福熙表姐沒有辦法,隻能妥協,但卻主動提出了要用抛繡球招親的方式來決定自己的夫婿。”
聽席韻甯這麽一說,未初倒也有了些印象,席韻甯口中的福熙表姐是安國老侯爺的嫡孫女福熙郡主,前世這福熙郡主也是有過這麽一出的,不過抛繡球的結果好像很烏龍,竟然是被乞讨到湖邊的一個乞丐給接住了,安國老侯爺大受打擊,抛去了自己侯爺的身份面子不要也硬是要毀約,倒是福熙郡主很淡定的表示,如果安國老侯爺不同意她嫁給這個乞丐,那以後也再也不要逼她嫁人之類的,不然她就按照天意嫁給那個乞丐。結果很明顯了,安國老侯爺甯願養自己的嫡孫女一輩子,也不希望她委身嫁給一個乞丐,因此在那之後即便不甘心,也還是沒在逼着福熙郡主嫁人,倒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這福熙表姐怎麽會選擇這麽冒險的方式,這萬一要是接繡球的是個歪瓜裂棗怎麽辦?難不成她還真的要嫁不成?”
聽到席韻甯在一邊如此感歎不解,未初不由的心裏一動,或許這福熙郡主就是因爲算準了安國老侯爺甯願她晚嫁也不低嫁的心思,才故意選擇了這種冒險的方式,她甚至懷疑那個乞丐也很有可能是福熙郡主找來的一個托,不然福熙郡主也無法保證不會被一個安國老侯爺看得上眼的人給搶了繡球,她就非嫁不可了。
隻是這福熙郡主也不知道爲何如此忌諱嫁人?
若是旁人,未初也沒閑情想這麽多,但是這福熙郡主跟席慕井倒還有些親近的關系,因爲福熙郡主的娘也是太傅府出身,與席慕井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算起來,這福熙郡主還是席慕井的表姐,在他們的大婚上也出席過,所以未初對這位表姐還是挺有印象的。
“所以,這遊湖是假,看熱鬧倒是真的了。”未初笑看着席韻甯說道。
席韻甯不贊同的說道:“遊湖也不假啊,福熙表姐的繡球在情人湖上抛,咱們看熱鬧就得在湖面上的畫舫裏才能看得清楚,也就當順便遊湖了。”
說着,馬車已經到了情人湖邊,未初走下馬車,就看見情人湖周圍已經相當熱鬧了,不僅岸邊的亭子裏熙熙攘攘的站着人,連偌大的情人湖上大大小小的畫舫都比平日多了好幾倍,想必都是被福熙郡主抛繡球的事情給吸引過來的。
上了畫舫,未初因爲懷着身孕,不敢随意站在船頭,隻是在畫舫裏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戶很寬,對外面的視野基本不受影響,而且對自身安全也很有保障,倒是個看風景的好地方。
“那裏就是福熙表姐扔繡球的地方。”席韻甯指着一棟三層高的畫樓對未初說道。
未初順着看了過去,雖然此時畫樓上還未見着福熙郡主的身影,但看三樓走廊裏時而走過的丫頭婆子,也知道現在安國侯府的人正在忙碌着。
未初掃了一眼湖面上的各處畫舫,雖然湖面挺大,但畫樓有一定的高度,繡球能扔的範圍還是挺大的,不過想到前世福熙郡主根本就沒将繡球往湖面扔,而是直接從畫樓上放了下來,所以才被站在畫樓下的湖岸上的乞丐給接住了,未初就有些同情那些對福熙郡主有意一大早就在這湖面上畫舫裏等着的人了。
席韻甯看着畫樓歎息道:“哎,也不知道福熙表姐的繡球會被誰給接了,希望是個不錯的人,像福熙表姐這樣優秀的女子,當初可是有不少的追求者的呢。”
未初笑着看了席韻甯一眼,打趣道:“說起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可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席韻甯聞言臉色微微一紅,眸光輕閃了一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我還小呢,福熙表姐二十一了都還未嫁人,我又不着急。”
“福熙表姐的情況比較特殊,難道你也想效仿她到時候扔繡球不成?”未初輕笑道。
席韻甯挺了挺身子定定的說道:“我才不要将自己的幸福用一個小小的繡球來決定呢。”
未初聞言微笑着點了點頭,倒是沒想到席韻甯竟然這麽有覺悟,看着席韻甯嬌俏粉嫩的臉蛋,未初突然又開始有了做媒的打算,試探道:“說真的韻甯,這京都的青年才俊中可有你看上眼的,你透露點給我,我也好給你注意注意。”因爲君折淵和卿晚長公主能夠這麽快在一起未初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她現在越發的對這牽線搭橋的事情起了興趣,當然,主要的還是她一天閑得無聊,總得找些事情做。
席韻甯的神色再次别扭了一下,正想要否認,卻聽到一個歡喜的聲音響亮的傳來,“王妃姐姐!”
一輛精美的畫舫迎面靠了過來,船頭上,傅瑩馨揮舞着小手沖着未初打招呼,傅靜安站在其身邊溫婉的沖着未初微笑,而很少見的傅靜安的大哥傅修然應該是聽到傅瑩馨大嗓門才從畫舫裏走了出來,看到未初和席韻甯也微笑着點頭示意。
未初顧着跟這幾人打招呼,卻是沒發現一邊的席韻甯在見到傅修然出現後,神色很明顯的變化,待她注意她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如常的表情。
“王妃姐姐,太巧了,你也是來看福熙郡主抛繡球的是吧?”傅瑩馨顯然遇到未初一行人很是興奮,笑嘻嘻的問道。
未初點點頭,“是啊,在府裏悶得慌,被韻甯給拖出來透透氣的。”
聽未初提到席韻甯,傅瑩馨看向席韻甯,極爲熟稔的笑着說道:“韻甯,聽說你離家出走,賴到錦王哥哥的府裏去了?”因爲席慕井受業于傅懿的緣故,所以跟傅家的孩子很熟,又因着這一層關系,與席慕井兄妹關系很好的席韻甯便一來二往的也跟傅家熟了,而席韻甯跟傅瑩馨這兩個性格都比較活潑跳躍的女孩子更是容易走到一起,經常互相逗弄,關系很不錯,也因此這一見面,傅瑩馨也不怕戳席韻甯的傷疤。
席韻甯沒什麽心情跟傅瑩馨提這事,撇撇嘴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傅瑩馨猶自嫌不夠打擊席韻甯的說道:“你說你好意思不,錦王哥哥和王妃姐姐這新婚燕爾的,你跑去打擾人家做什麽?”
席韻甯沒好氣的瞪着傅瑩馨,道:“我看你是故意想要氣我是不是?你過來,看我不揍你?”
傅瑩馨沖着席韻甯做了個鬼臉,逗她道:“哈哈,我就不過來,有本事你過來揍我啊。”
席韻甯做勢就要爬窗了,未初哭笑不得的看着兩個活寶,将席韻甯給拉回了位置上乖乖坐着,而那邊傅修然也無奈的将站在船頭跳來跳去看起來随時有種掉下湖裏去的傅瑩馨給往後拉了一把,“你這丫頭能不能小心點,摔進湖裏了我可不會救你。”
傅瑩馨不以爲然的說道:“我會水,才不用你救。”說着看向一眼對面的席韻甯,意有所指的笑看着傅修然道:“可是韻甯就不一樣了,她可是不會水的,她要是掉下去了,大哥你救是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