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所有人似乎都完全站到了未初和席慕井那邊,英王妃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席韻甯失望的看着英王妃,喃喃道:“我沒想到娘你竟然這麽自私,完全都沒想過大哥的感受,我開始懷疑,若是哪一天我也礙到了二哥的什麽事,娘你是不是也能毫不猶豫的抛棄我?”
英王妃被席韻甯如此指責,打擊之下又是忍不住的怒意,手一揮條件發射的就又要打席韻甯,這次席韻甯不待席慕井幫忙,自己态度強硬的一把抓住英王妃的手,諷刺道:“每次戳中了你的心思你就想要甩我巴掌,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後悔生下了我這個女兒,恨不得打死我。沒關系,以後我不會再礙你的眼,也不會有人再跟你作對,你就跟二哥兩人好好的生活吧。”言罷,席韻甯拔腿就跑。
就席韻甯現在的狀态,未初還真擔心她會出什麽事,看到席慕井也是眉間輕蹙,未初讓千沫去跟上席韻甯,以防那丫頭出什麽意外。
連未初這樣的外人都會擔心席韻甯,偏偏英王妃這個親生母親卻反而不爲所動的根本就沒去在意席韻甯會不會有什麽意外,甚至還因爲席韻甯對她的頂撞和違抗罵了一聲,“死丫頭,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回來!”
未初真的不明白,英王妃對席慕井無情便也罷了,怎麽對席韻甯也如此冷漠?如果說英王妃天生不顧親情的話,但她對席宮洺那可是事事上心處處維護的,如此,倒像是連席韻甯也跟慕井一樣都不是她親生的似的。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下子閃過,未初猛然怔了一下,突然覺得或許這也并不無可能。
這邊英王妃罵過席韻甯後,看向未初不依不饒的還想要說什麽,卻突然聽得席宮洺不耐煩的聲音道:“母親,你若不走,我便自己進宮了。”
英王妃聽罷,也顧不上再跟未初和席慕井糾纏,二話不說直接随着席宮洺一起往宮裏去了。
看着英王妃對席宮洺百依百順的樣子,未初越發的有些懷疑,忍不住問席慕井道:“慕井,你說席韻甯會不會有可能也不是英王妃的親生女兒?”
對于未初的這種懷疑,席慕井并沒有多少意外,事實上,他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英王妃在席宮洺回來之前,一心都放在他的身上,當然後來他才明白英王妃不過是把他當成席宮洺再付出罷了。而對于席韻甯,卻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尤其是席宮洺回來之後,對席韻甯就越發的苛刻起來,對這個女兒有種可有可無的感覺,這種情況哪裏會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态度,明顯不正常。
“連你也這麽說,那很有可能,看來需要好好的調查一下這件事了。”席慕井沉吟道,看到先前席韻甯對英王妃那失望痛苦的樣子,席慕井覺得若是能查出來席韻甯确實不是英王妃親生的話,那麽應該也能減少席韻甯的爲難和傷心了吧。
說着,席慕井又看向未初,感激又愧疚的說道:“原本這種事應該男人出面的,卻讓你來替我出頭。”
未初笑道:“原本上……在夢裏我就對那英王妃積怨很深,正好發洩一下心裏的怒氣罷了。”說着未初莞爾一笑的看着席慕井又道:“再說,讓你去跟一個婦人吵架鬥嘴,你不介意,我還不能接受呢。”隻要一想溫文爾雅的席慕井當着衆人的面跟人對峙,未初就有種想笑的感覺。
席慕井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未初道:“走吧,宮宴怕是要開始了。”
夫妻兩暫時放下席韻甯的事,攜手往宮裏走去。
爲席皇壽辰慶賀的宮宴就舉辦在慶隆殿裏,未初和席慕井到的時候,殿裏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而殿裏早到的衆人見錦王和錦王妃相攜而來,都不由的紛紛将目光投了過來,對于錦王最近所透露出來的态度,他們知道朝堂局勢恐怕會有所變化了。而對于錦王妃先前在宮門外與英王妃的唇槍舌戰他們也或親眼或聽轉述的也都差不多知道了,紛紛覺得這錦王妃還真是不可小看了,也難怪誰都瞧不上的錦王會被這錦王妃給收服了。
左相一家也已經到了,未初和席慕井上前與君夫人和君折淵打了招呼,當然,直接無視了一旁的君佑庭。
“君姐姐!”傅家坐席上傅瑩鑫看到未初出現,笑眯眯的就跑了過來,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笑道:“不對,現在應該叫錦王妃姐姐了,是吧錦王哥哥?”說着沖席慕井眨了眨眼睛,一臉的調皮笑意。
這時傅靜安也已經走了過來,看着未初亦笑着玩笑似的行禮道:“見過錦王妃。”
未初沒好氣的看着傅靜安道:“我成親了,難道咱們就不再是朋友了不成?”
“是,當然是。”見未初不悅,傅靜安連連安撫道,這懷孕了女人脾氣大,經不起玩笑啊。
因爲錦王和錦王妃的身份,坐席在最前面的左面一方,未初和席慕井走過去才剛入座,就聽内監總管一聲傳聲道:“陛下、皇後娘娘到。”
衆人聞言立即止了音,齊齊起身對着走上高坐上的席皇和皇後跪地行了禮,高呼皇上萬歲,皇後千歲後,便在席皇的免禮下紛紛起身然後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席皇在上面說了幾句話,然後便開始了舞蹈表演。
未初閑閑的坐着,眼睛随意的掃了一下周圍,卿晚長公主就坐在席皇左下方的位置上,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笑着緻意。而下首正對面的位置上坐的是太子席清伯,席清伯往下竟然連好久沒找過她麻煩的席左言也來了。聽說席左言被皇後困在宮中不準出宮,想必皇後就是怕席左言腦子發熱跑來找她這個錦王妃麻煩,得罪了錦王吧。如今席皇壽辰,席左言作爲一國公主,即便是皇後收養的,也理應出現給席皇做壽,所以出現在這樣倒也不奇怪,而席左言一直用嫉妒怒恨的表情盯着自己更是在意料之中。
當然,對于席左言這種用想要用眼神殺人的行爲,未初直接選擇無視,将視線投向了場中,場中舞姬搖曳生姿翩翩起舞頗爲賞心悅目,尤其是領舞之人不僅身段美妙,容貌更是豔麗引人,一雙魅惑的眸子微微一轉,就仿佛帶着吸引力的将在場七層以上的男子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未初側首見席慕井也盯在場中,眯了眯眼,碰了他一下低聲問道:“好看嗎?”
席慕井不解的看着她,“什麽好不好看?”
未初暗暗一笑,滿意了,端正自己的視線,抿唇微笑道:“沒什麽。”
席慕井淺淺的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絲輕笑,他雖然一時沒反應過來未初在說什麽,但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她在試探自己有沒有看其她的女人,還真是想太多。
一舞結束,舞姬迅速退了下去,接着輪到個人想要表演的上場去一展風采。這麽好的場合,還是有許多的人想要有所表現的,因此一個接一個的上場了不少人,但基本也就是些詩琴歌舞之類的,且基本以女子居多。
待一輪下來,未初看得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正走神,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挑釁的聲音,“錦王妃,本公主要跟你比劍,你可敢應?”
未初無語的看向席左言,比劍?莫說她不會,就算是會也不可能在席皇壽辰的時候去跟人動武,這席左言還真是爲了找她麻煩完全不用大腦了啊。
衆人眸子興奮了起來,這左言公主喜歡錦王那是全京都都知道的事,如今錦王娶了錦王妃,這左言公主怕是早就氣炸了,這不在宴會上就直接開始找起錦王妃的麻煩了。
“左言,不要胡鬧,今天是你父皇壽辰,不宜動刀動劍的。”皇後暗暗瞪了席左言一眼,暗示她不要亂來。
可席左言因爲這些天被皇後阻攔,沒能阻止未初和席慕井成婚,早就積憤在心,哪裏還會去管皇後的暗示,倔強道:“不過是比下劍術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打個你死我活,相信父皇剛才看多了詩琴歌舞之類的也看煩了,兒臣表演一些不一樣的想必父皇應該會感興趣的對吧?”
席皇聞言,面上并沒有愠怒之類神情,眸光在未初身上掃過,郎朗笑道:“既然左言有心給朕特别表演一下,便允你吧。”
衆人見席皇竟然應允了左言公主對錦王妃其實有些胡鬧性質的邀戰,都暗暗猜測着這席皇恐怕是不喜錦王的緣故連帶着也有點針對錦王妃的意思了。
而這邊席左言見席皇應了,面上一喜,再次挑釁的看向未初道:“錦王妃,你的意思呢?”
未初不露痕迹的從席皇身上掠過,淡淡的看向席左言,未初道:“公主‘劍’術高超,本妃甘拜下風。”當然“劍”是哪個“劍”就隻有未初自己知道了。
“怎麽?連父皇都沒有資格看錦王妃耍劍嗎?”席左言擡着下巴一臉的威脅之意。
未初眸光微沉,竟然把席皇搬出來威脅她!身子剛微微一動,席慕井的手便覆到了她的手背上,席慕井并沒有看她,而是直接看着席左言語聲範冷道:“王妃身懷有孕不宜動作太大,左言公主若是這般有興趣,不如讓本王跟你比。”
席左言沒想到席慕井會這般毫不掩飾的維護君未初來爲難自己,誰不知道錦王功夫高深莫測,這整個天下能在其手上過招的根本不到五指之數,她席左言即便學了點也根本不可能是席慕井的對手,席慕井如此不顧其身爲一個男子的臉面站出來爲難一個姑娘,衆人再次體會到這錦王妃在錦王的心裏怕是分量不輕啊。
臉色鐵青的席左言咬着牙與神色淡淡的席慕井對視,不甘心就這樣讓君未初逃過一劫,可卻也不敢真正的與席慕井動手,一時間頗爲難堪和糾結。
“錦王,你一個大男人如何讓一個姑娘跟你比試?”席皇不動聲色的說道。
席慕井微冷的目光投向席皇,語聲強硬的說道:“那皇上是覺得席左言逼着本王懷着身孕的王妃比什麽劍術就應該了是嗎?”
衆人噤若寒蟬的不敢出聲,這敢跟皇上用如此諷刺的态度說話的,恐怕也就隻有錦王了吧?
與席慕井對視的那一刹那,席皇明顯的看出了其眼中蘊含的氣性和威脅,他暗暗的噎了一下,暗道看來是試探得有點過了,于是輕咳一聲道:“這倒是朕考慮不周了,既然如此——”說着席皇看向席左言,“左言你便換個人跟你一起表演吧。”
見錦王和席皇的對峙中明顯是席皇在退步,衆人又是一陣沉吟,雖然席皇不待見錦王,卻又忌憚着錦王手中的勢力,畢竟他們都有種共識,若是錦王想要造反的話,席皇的皇位絕對是站不穩的,所以對于席皇對錦王那糾結的态度,他們倒也非常理解。
不能跟未初比席左言哪裏還願意做什麽表演,可無奈席皇已經發了話,她也隻能随便找了一個人跟自己比劃,或許是沒能爲難到君未初,席左言便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了那個跟她比試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
随着席左言鬧劇的落幕,宴會差不多到了尾聲,衆人紛紛拿出壽禮敬獻給席皇。
見未初穩着不動,席慕井也突然想起這一路來他都沒看到未初帶着什麽東西,不由的問道:“你說好要準備的壽禮呢?”
未初意味深長的笑看了席慕井一眼,神秘兮兮的道:“我的壽禮很特别,得最後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