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安沒好氣的沖着門房道:“你說的什麽話,難道我家小——,王妃非得要回門的日子才能會娘家嗎?”
門房連連賠笑道:“不敢,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說的倒是沒錯。”門房這話剛落,就有人接話道,話裏話外都充滿着對未初的諷刺,“這新娘還沒到回門日就跑回娘家,很難不會讓人懷疑是在夫家受了什麽委屈,跑回來訴苦來了。”
未初淡淡的看向突然冒出來擋在她的面前找碴的人,對于府裏的那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庶子庶女們,雖然未初并沒有與其打過多少交道,但上次她各房去讨債的時候也算是打過照面,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了面前這個人是進府好多年的一個姨娘的兒子叫君關白。
未初并沒有特意去了解過此人,但就短短的接觸從其說話和行爲上來看就知道對方是個渾人,上次唯一敢反抗的也就是此人,她因此讓千沫好好的修理了他一頓,想來是那個時候仇結大了,所以現在遇上了就忍不住來找她麻煩。
“你應該是上次的揍還沒有挨夠,現在想繼續挨是吧?”未初直接諷刺威脅道。
君關白縮了縮脖子,看了未初身後的千沫一眼,色厲内斂的說道:“你敢!這光天化日之下的,你還敢仗勢欺人?”
未初将君關白冷光一掃,“你再繼續擋我的路,可是試試看!”
君關白臉色一變,雖然他嘴上說着未初不敢對他動手,但心裏還是怕的,被未初這一威脅,當下也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放下一句狠話,“你少得意,看你現在的狀态遲早會被錦王休了的,到時候有你哭的。”說完,人已經跑了。
“要奴婢說,小姐就不該對他那麽客氣,直接讓千姐姐揍人就是了,免得某些人拎不清自己的身份。”香棋憤憤的在一邊說道,在她看來,以往小姐還隻是左相府的小姐時就不是這些庶子庶女可以說三道四的,如今小姐更是成了錦王妃,身份何等尊貴,這些人還敢出言諷刺,根本就是找死的行爲。
未初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道:“揍殘了可不好,原本我還在想怎麽給白心水找一個男人,現在這人正好湊上來,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晴安和香棋是知道自家王妃跟長公主之間的謀劃的,所以聽未初這麽一說,頓時就明白了未初在打什麽算盤,忍不住開始幸災樂禍的笑了。
是夜。
左相府白姨娘的房裏,白姨娘正對鏡卸妝,看着鏡子裏自己花容月貌的姿色,悠悠的問着自己貼身侍女道:“我聽說君未初今天回府了?”
侍女應道:“是的白姨娘,而且奴婢還聽說八少爺在府門口碰上二小姐還起了沖突呢。”
白心水聞言嗤笑道:“君關白那個蠢貨敢去惹君未初,沒被君未初給打死吧?”
“是聽說八少爺諷刺二小姐在夫家失寵跑回娘家來訴苦的,而且還詛咒二小姐很虧就會被休,不過不知道爲什麽二小姐并沒有教訓八少爺?”
白心水眸子轉了轉,幸災樂禍的說道:“該不是她君未初被那蠢貨給說中了心虛了吧?”
見白心水心情好,侍女很會逢迎的連連附和道:“很有可能,奴婢就一直覺得就二小姐那貧賤地方長大的,怎麽有資格嫁給錦王呢,想來錦王對其也是一時新鮮,如今一成親,這新鮮勁立即就過了,所以二小姐就被冷落着跑回娘家來了。”
聽侍女這麽說,白心水的心情越發的好了,“說得不錯,君未初現在就得意吧,等她被趕出錦王府的時候,看我怎麽去看她的笑話。”說完,妝已經卸好了,白心水心情大好的上床休息了。
是夜。
屋外一片甯靜,衆人都沉浸在睡夢中的時候,白姨娘的院子外閃過一道人影,人影直接沖着白姨娘的卧房而去,進門幹淨利落的将床上睡得正熟的白姨娘給直接打暈,然後悄無聲息的扛着白姨娘又往左相府另一個院子裏去了。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左相府八少爺君關白的院子裏就傳出一道響徹雲霄的尖叫聲,一個侍女從君關白的卧房裏沖了出來,然後一路大叫着不好了跑出院子,好巧不巧的就在臨近的園子裏碰上了散步的君夫人,君夫人問明了情況,當下讓那侍女去将君佑庭給叫過來,然後自己則快步的往君關白的院子裏走去。
因爲白心水和君關白都是被人打暈的,沒到時候即便是那侍女的聲音那般響亮,兩人都沒有醒來,君夫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丫頭婆子,個個都面色驚愕又恍然的在那竊竊私語着,見着君夫人來,忙止了音不敢再出聲。
門是半開的,君夫人也沒管下人們如何,徑直走了進去。
看到床上赤裸相擁的一男一女,君夫人一臉的驚色,低呼道:“天啊,這都是什麽事?”說着,沖着下人氣急敗壞的吼道:“把他們兩給我叫醒!”
立即有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叫了好幾聲才終于叫醒了床上的兩人。
白心水和君關白一開始還有點迷糊,待看清各自的處境,再看到屋裏君夫人在一群人的擁簇下正看着他們,當即猶如晴天霹靂,将兩人炸得連魂都沒有了。
“白心水、君關白,你們兩人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竟然做出這種事!”君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兩人喝斥道。
“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白心水率先反應過來,急忙叫道。
君關白也随着白心水臉色蒼白的連連點頭,“對,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君夫人搖頭歎息,“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狡辯?算了,反正這種事本夫人也懶得管,你們等老爺來了再跟他解釋吧。”
聽君夫人提到君佑庭,白心水當即吓得臉色也變了,她突然意識到,就自己如今跟君關白這個蠢貨的這幅德行,即便最後她能證明自己是被陷害的,可清白毀了就是毀了,君佑庭怎麽可能還接受一個跟自己兒子發生過關系的女人,當初君折淵帶她回來,若不是因爲她并沒有跟君折淵發生過關系,跟着君佑庭的時候還是清白之身,不然君佑庭絕對不可能對她負責的。
想到這,白心水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絕望,她想不明白事情爲何會變成這樣,自己定然是被人陷害的毋庸置疑,誰呢?這左相府有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她弄到君關白的床上來,除了君未初還會有誰?
正懷疑到未初頭上,白心水就聽到君佑庭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白心水,你這個賤人幹的什麽好事?還有你君關白,你這賤種玩女人玩到你老子的頭上來了,你們都活膩了是吧?”
看着君佑庭鐵青的臉色,君夫人隻覺得心裏暢快無比,雖然這一局隻是針對白心水的,但其實又何嘗不是對君佑庭的一種羞辱,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兒子亂倫,君夫人想想就知道若是傳了出去,君佑庭的臉會丢成什麽樣,簡直就是活該!
面對君佑庭的雷霆之怒,君關白早就吓得頭冒虛汗,渾身發抖,随便套了件衣服便從床上滾下來,跪在君佑庭面前急聲道:“父親,兒子是被冤枉的,兒子什麽都不知道啊!”
君佑庭氣笑了,“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你跟一個姨娘滾在床上,你是不是以爲你老子眼睛瞎了不成?”
“白姨娘爲什麽會出現在兒子的房間,兒子真的是一無所知,還請父親明察!”君關白潛意識裏已經知道自己兇多吉少,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辯駁,或許還能一線生機呢。
君佑庭陰厲的眸光從君關白的身上掃向還在床上失魂落魄的白心水,冷笑道:“白心水,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白心水聞言心頭一顫,她猛然看向君佑庭,又臉色蒼白的從一個個鄙夷盯着她的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到君夫人的身上,她的神色突然開始激動了起來,指着君夫人尖聲道:“是她,是這個女人,她嫉妒我被老爺寵愛,所以故意陷害我,是她陷害我的,老爺!”說到最後,白心水聲淚俱下,一個勁的指控君夫人。
衆人聽了白心水的話紛紛不露痕迹的看向君夫人,但見其臉色鎮定,嘴角含着一絲譏诮道:“白心水,你這麽多想法設法的想要奪本夫人的相府夫人之位,可惜都沒有成功,我也從未理會過你,如今我女兒嫁進錦王府更是有了堅不可摧的靠山,你覺得我會将你放在眼裏,如此費盡心思的來陷害你?你可太自以爲是了。”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如今二小姐風光大嫁,夫人如今在府裏的地方雖然大家沒有明說,但其實心裏都暗暗覺得已經超過了相爺,莫說夫人跟相爺早就形同陌路,就算夫人對相爺還存有私念,想要對付白姨娘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又何必用這種方式?
“你敢不敢對天發誓你沒有陷害我?”白姨娘威脅君夫人。
君夫人淡笑道:“就算發誓也頂不了作用,你若是認定是本夫人害的你,那就将此事交給府尹來仔細查查,本夫人倒是要看看會查出些什麽。”
“夠了!”白心水還想要說什麽,卻聽君佑庭一聲怒吼将其打斷,冷冷道:“來人,将君關白這個逆子給我拉下去重大一百大闆,然後逐出左相府,永不得再踏入府門半步!至于白姨娘,直接發賣勾欄地,既然你這麽缺男人,我就讓你一輩子去伺候男人!”君佑庭當然不會讓此事大肆宣揚出去,就算最後查出白姨娘是被陷害的對他也沒有絲毫好處,反而面子早就丢完了。
其實君佑庭心裏不是不懷疑君夫人的,可自從未初嫁給錦王後成了錦王妃後,君佑庭就開始對君夫人幾人心存忌憚了,換做以前他或許還不會太将錦王放在心上,畢竟他是太子的人,而錦王也根本沒有要奪嫡的想法。可是至少錦王脫離珏王府回到錦王府後,衆人就開始有了一個共識,錦王有着奪嫡的想法了,而依着錦王的勢力,不得不說其他三人還真沒有什麽勝算。
所以君佑庭現在是能不惹君夫人等人就盡量不惹,以防萬一以後錦王成爲最後的勝利者,未初一步登天母儀天下,找他秋後算賬。
所以,這件事,白心水無論是不是被冤枉的,都隻有自認倒黴了。
白心水哭天搶地的被人帶着離開左相府的時候,遠遠的看到君折淵站在那毫無情緒的看着她,白心水眼睛一亮,猛然掙脫兩個押解她的下人,沖到君折淵面前扯着他的袖子跪着央求道:“大少爺,看在我曾救過你的份上,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
君折淵淡漠的看了白心水一眼,厭惡的一揮手将白心水揮開,什麽都沒說直接轉身走人。
“大少爺!”白心水慌亂的伸手要去抓君折淵的衣服,卻被兩個下人眼疾手快的上前再次将其制住,行動受制的白心水掙紮着沖着君折淵遠去的身影嘶吼詛咒道:“君折淵,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得不了好,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正走過來的君夫人聽到白心水的話,臉色一冷,狠狠的一巴掌扇在白心水的臉上,厲聲道:“白心水,我兒子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爲你,說我兒子忘恩負義,我看你才是罪該萬死!”
白心水聞言突然癫狂的呵呵笑了起來,看着君夫人一臉譏諷的說道:“臭女人,你兒子就是被我害的怎麽樣?他這輩子都休想再順心如意,一輩子的痛苦下去吧,哈哈!”
君夫人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又是一巴掌扇過去,“給我閉嘴!我兒子如何用不着你來操心,你還是好好的想想要怎麽在那肮髒污穢的地方活下去吧,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