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宮洺并沒有理會的好奇,也沒有讓傳遞的人替他傳遞,而是吩咐了自己的親随親自拿着錦盒往女子那邊去了。
有人實在忍不住好奇,偷偷的吩咐自己的人也跟着過去想瞧瞧珏王贈物的主人究竟是誰?
這些人的小動作其實并不怎麽隐秘,席宮洺也是暗暗看在眼裏的,但他并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漠的眉眼靜靜的坐着品茶。
女子這邊衆閨秀們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很是面熟的人走了過來,詫異過後便緊張了起來,像席宮洺這樣的身份,便是其身邊的人自然也是衆人需要關注的對象,因此在場的衆閨秀們基本上也都認識席宮洺身邊的那個随從,也就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其代表着誰來的。
珏王要贈禮!比起男子那邊,這些姑娘們才是更驚訝的,不知道珏王這第一次表示的女子會是誰?不少閨秀們面帶桃紅含着微微的期待和緊張,顯然都不自覺的希望珏王的禮物是送給自己的。
君鳳霓定定的看着那走來的随從,一面存着幻想而心神激蕩,一面卻又心生懷疑的不安。她其實一直在催眠自己珏王的禮物一定是送給她的,但……萬一不是呢?君鳳霓不能想象當那種情況出現後,她要如何接受?
未初涼涼的看着席宮洺那個名叫譚峰的随從,眼裏閃過一絲譏诮,席宮洺這個人她非常清楚,前世她親眼看着各種風格的閨秀千金的前赴後繼,可到頭來也就一個君鳳霓留在了他的身邊,可即便是對君鳳霓,他似乎也并沒有多少在意,更多的卻是因爲前世的君鳳霓背後有一個千家莊和左相府,後來千家莊被千沫搶回去後,君鳳霓的作用就越來越小了,也正是因爲君鳳霓很清楚席宮洺對她的态度,所以才會想盡辦法的接近被席宮洺極爲信任的她。
所以,要讓她相信席宮洺今日的這一出是因爲心儀誰的話,她絕對是不信的,恐怕這人是又發現了誰比較有利用價值,在開始動歪心思了。
未初正漫不經心的想着,卻感覺到場面突然靜了下來,這才回神注意到譚峰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眸光一凝,然後攸然變冷。
“君小姐,這是我家王爺的贈禮,還請笑納。”譚峰将手裏的錦盒遞到未初面前恭謹的說道。
未初暗暗嘲諷的一笑,原來被席宮洺看上的有利用價值的人是她!
不過細細一想,前世君鳳霓身後是千家莊和左相府,可這次千家莊和左相府卻都在她這邊,因此席宮洺做出這種選擇倒也并不奇怪。
隻是你席宮洺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未初不動聲色的僅僅是眼角餘光都能感受到亭子裏的衆人那不敢置信到怨恨她的眼神,這席宮洺成功的将她從被衆人嘲笑鄙視變成了被衆人刀光洗禮,讓她完全成了衆矢之的。
可即便是心裏早就将席宮洺罵了個狗血淋頭,但面上卻還得維持着她的淡然自若,在衆人的注視下,她将錦盒接了過來,對譚峰溫和有禮的笑道:“替我多謝王爺好意,隻是我并沒有準備禮物,拿不出什麽回禮,還請代我向王爺表示歉意。”未初暗道:既然你想利用我來滿足你的雄心壯志,我亦可以利用你來達到我的目的,慕井即便能容忍你代替他的位置,難道還能容忍你做他孩子的爹不成?
這邊譚峰因爲未初的反應明顯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家王爺第一次送禮竟然沒能得到回禮,而這人還是一個名聲可謂爛大街的女子。懷着不忿又好奇的心情譚峰擡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未初一眼,似乎隐隐間又看出了此人确實跟一般的姑娘有些不同,至少他可從來沒見過一個難堪流言滿天飛的人還能如常的參加宴會,甚至面對堂堂珏王的示好也能鎮定自若。
譚峰沒說什麽,轉身去了。
男子那邊,因爲查探的人早就先譚峰一步回去報告了情況,因此待譚峰回去的時候,那邊都已經炸了鍋,待看到譚峰竟然是空手而回時,更是一個個張着嘴顯然受的沖擊不小,珏王給那個聲名狼藉的君二小姐送禮就已經很超出他們的接受範圍了,而這君二小姐竟然似乎還沒有接受珏王就更加讓他們理解不了了。
倒是被拒絕的當事人席宮洺隻是點了點頭,面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反應,倒是看得衆人更加疑惑,也不知道這珏王究竟在想些什麽?
當然,也有那心思敏銳的人暗暗想到那君二小姐如今手上都握着什麽,不由的多看了席宮洺兩眼,眼裏閃過一絲了然。
池塘那邊,待譚峰一走,未初便将錦盒遞給了香棋,對裏面裝了什麽東西一點都不好奇,面色如常的品着茶,安穩的等着這賞花宴盡快結束。
君鳳霓手裏的絲巾已經被她拽得變了形,一張臉扭曲難看,死死瞪着未初的眼睛裏噴着火隐着濃濃的殺意。她完全不能接受剛才發生的事情,就算珏王心儀的不是她,但憑什麽就是君未初?這個三番兩次與她作對還破壞了她好事的賤人,若不是她當初幫千沫搶回了千家莊,害她沒能完成對珏王的承諾,現在恐怕她早就獲得珏王的青睐了。
嫉妒的目光漸漸的覆上了一層惡毒,君鳳霓在心裏冷冷的嗤笑,君未初,你可不要得意得太早,你以爲珏王對你示意是因爲看上了你嗎?若不是因爲你得到了千家莊,還有一個京都首富的哥哥,你以爲珏王會正眼看你?像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即便是路邊的乞丐都不屑多看你一眼!
在君鳳霓的咒念中,接下來也有不少姑娘收到了或多或少的贈禮,但似乎都不是心儀之人送的,到最後也就隻有爲數不多的三人贈了回禮,這其中還包括那個提了問題的爽朗姑娘。
賞花宴散去的最後,皇後娘娘派人分送給了這三對有情人一份絕對算得上珍稀的賞賜,也相當于是這三位不久後成婚的賀禮。
未初與卿晚長公主告了辭出了皇宮,馬車上,晴安和香棋兩人好奇的将席宮洺送的那個錦盒打開看了看,是一塊極爲精美的暖玉,暖玉可以溫養身體,對女子來說倒是難得的好東西。
“小姐,這東西很不錯啊,你不要嗎?”香棋問道,在她看來這麽好的東西丢了還真是挺可惜的。
雖然未初很想用這東西看看能不能刺激一下席慕井,但若是就這樣将席宮洺的東西戴在身上,她還是有些接受無能,心裏實在膈應得慌,所以确實不打算要,無所謂道:“你要喜歡可以拿去。”
香棋搖搖頭,“這麽好的東西奴婢可要不起,小姐若是不喜歡,不如給夫人吧,夫人這些年因爲惦念着小姐一直沒能顧好自己的身體,這塊暖玉正好合适。”
未初聞言随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哥哥有錢,但有些東西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便再多的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既然這塊珍惜的暖玉對母親有好處,她也不會矯情得因爲是席宮洺的東西就棄之如敝屐,畢竟人讨厭但東西沒錯不是嗎?
馬車行到比較偏僻的街道,突然停了下來,香棋掀開簾子查看發生了什麽事,卻見馬車外站着一主一仆兩位姑娘,香棋心生奇怪,問道:“殷小姐有什麽事嗎?”
香棋口中的殷小姐也就是賞花宴上未初頗爲欣賞的那位爽朗姑娘,名叫殷天香,是工部侍郎殷府的嫡出小姐。殷天香不好意思的透過掀開的簾子往馬車裏看了一眼,然後才解釋道:“之前宴會上對于左言公主爲難君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所以特意來跟君小姐緻歉的。”
馬車裏的未初聞言大概明白了這殷小姐的意思,當時參加宴會的人恐怕都得了那席左言的令不準給她讓座,這殷小姐想來也是個善良之人,雖然迫于席左言的淫威沒能伸出援手,但心裏卻過意不去,所以才特意來走這一趟的吧。
“殷小姐不用在意,皇權之下咱們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未初并不會因此而怪罪殷小姐什麽。”未初在馬車裏淡淡的說道。
殷天香聞言松了口氣,繼而爽朗笑道:“我就覺得君小姐似乎并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果然沒錯,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殷小姐慢走。”
未初話音剛落,卻聽得外面殷天香身邊的侍女一聲驚叫,然後便是一陣飛檐走壁的聲音破空而來,隻聽得馬車外殷天香沉聲斥道:“你們想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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