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這叫零距離

穆青其實知道傅武并沒有确鑿的證據能夠證明他的身份,但他卻不敢冒險讓傅武帶回去,一旦落入朝廷的手中,他不确定的身份恐怕很快就能查證出來,而他反抗逃走,雖然也算默認了自己的身份,但至少人沒有落到朝廷手中,便不是最糟糕的事。

傅武見穆青竟然二話不說就要跑,且身手矯健一下子就從天窗消失了人影,氣怒的帶着手下人轉身出了大堂,親自追擊穆青去了。

而大堂這邊千雄看着來抓他的那些京防兵,陰沉着臉掙紮着要不要反抗,不過最終他并沒有輕舉妄動,任由京防兵将他禁锢帶走。千雄雖然氣怒異常,但還是保持着一絲理智,曆來都有民不與官鬥的道理,千家莊雖然在江湖上能雄霸一方,但若是對上朝廷,那也隻有被碾壓的份。

知道此時,他才認識到自己以爲可以握在手裏任意拿捏的人,竟然不動聲色的給他挖了一個這樣的坑,他卻還像個傻子似的以爲自己可以勝券在握,結果輸得這麽慘重!

“大侄女,我倒是小看你了。”千雄被帶着經過千沫身邊時,停了下來,看着千沫嘲諷道。

千沫瞟他一眼,眸光如刀子般鋒利,“我父親不也小看了你,才中了你的毒手。”

千雄怔了一下,繼而冷幽幽的沖着千沫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了,是我失策,竟然不知道一向腦子不怎麽好使的你在外這些年卻是學會了心計。”

“變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過是好運遇到了個比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更聰明的人。”說着這話,千沫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未初,她一直都覺得與未初的相識很奇怪,甚至至今都還有所懷疑未初所謂的那個夢的真實性,但她卻絲毫沒有懷疑過未初對她有什麽不好的心思,因爲她相信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

千雄順着千沫的眼神看向未初,原來這個跟着千沫回來,基本一聲未坑,從未引起過他注意的人,竟然才是破滅他所有計劃的罪魁禍首!

對于千雄看着自己那激蕩起伏的神色,未初依然淡淡的眼神,千雄或許很不甘敗在她手中,但其實這件事,若非是席宮洺失策将穆青派來與千雄交涉,她又怎麽可能能在穆青的身份上做文章,如此輕易的來了個一石二鳥。

不過,似乎也不能說席宮洺失策,畢竟誰又能知道,她君未初是一個曆經兩世,知道很多秘密的人?

千雄被帶走了,傅武最後還是沒有抓到穆青,對此,未初雖然有些遺憾沒有趁機除掉席宮洺的一條手臂,但也并不怎麽失望,穆青如今的身份算是明了,以後他就算暗中幫席宮洺做事也得束手束腳,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将席宮洺暴露出來。

再有,這件事穆青應該很容易就能猜測到她身上來,那麽她在居安縣的一些事情也能被他們順藤摸瓜的查出來,依着他們這群人能拿到慕井的親筆信件的關系,席宮洺很難不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跟慕井有關,而這種結果卻是她想要看到的。

有了懷疑就會忍不住出手,而席宮洺三番兩次的出手,未初不相信慕井能因爲那虛假的養育之恩而一次次都無動于衷。

至于自身的安危問題,未初表示,有千沫這個超級護衛,她基本可以安枕無憂。

大堂裏靜寂無聲,很多人似乎都還不明白事情爲何轉眼間便演變成了這樣,尤其是君鳳霓,此時的她早就沒了淡定,一張臉變化莫測的煞是好看。

而高坐的尤其是那三個支持千雄的長老臉色也非常精彩,又是錯愕又是驚怒還隐隐顯出一絲尴尬,半響不知道說什麽?

“三位長老可還覺得二叔比我更适合繼承千家莊?”千沫一臉冷酷絕對沒有說風涼話的意思。

三位長老黑着臉不說話,另外兩位長老笑呵呵的出來打圓場道:“事已至此,自然是孫侄女你更有資格繼任莊主,恭喜!”

至此,千家莊莊主之争由此塵埃落定。

千沫新任莊主,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和安排,大概還得耽擱一兩日。這段時間未初呆在千家莊也無事可做,甚是無聊,想起這幾日天佛寺對外開放,未初便帶着晴安,千流暫時充當護衛,一起去了天佛寺。

天佛寺雖說是皇寺,但建築風格卻并不是偏向于皇家大氣,反而各種亭台樓閣,香榭小橋,繁花綠葉,倒像是一個别家莊園,是個避暑度假的絕好去處,這也是當初設計建造時的初衷。

今日已經是天佛寺對外開放的第三日,但來往的人卻依舊不減,絡繹不絕。

不過雖說這幾日對外開放,平民百姓也能來此祭拜祈神,但卻依舊不能涉及天佛寺的後院,那裏除了有個别皇室宗親于其長住外,一些高官家眷也會在這幾天來天佛寺的時候暫宿其中。

而此時,一處後院的小花園裏,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秋千上打鬧嬉戲,小男孩一身金貴,長得粉雕玉琢,性子活潑機靈,大眼睛黑黝黝的十分有神,侍女推着秋千,他随着秋千上下擺動,呵呵笑着,很是高興。

一旁的青石刻桌旁坐着一位身穿紫色曳地長裙,梳着飛仙髻,發髻間斜插孔雀東南枝,行裝打扮,舉手投足間盡是天生貴氣,而那額間的一顆美人痣,卻又襯得眉眼清婉如波,仿若不染人間煙火的仙子,一颦一笑都惑人心魄。

女子手持着一本書靜靜的看着,偶爾聽到小男孩的玩耍的聲音擡眼去看上一眼,此時那眸子裏的溫柔向水一般泛起漣漪,那唇角的笑意帶着十足的寵溺。

君夫人準備回左相府,恰好于此路過,看到花園裏的女子和那秋千上蕩漾的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參見夫人。”園子的陪侍女子的侍女見着君夫人,出聲行禮。

女子聽到有人來,擡起頭來,看到是君夫人,愣了愣,才起身引了過去。

君夫人對着向自己走過來的女子福了福,道:“臣婦見過長公主。”

随着君夫人的離英還有兩個小侍女也一一給女子行了禮。

女子也就是卿晚長公主微微笑道:“夫人不必多禮。”

“長公主也是來此祈福?”君夫人問道。

卿晚長公主回道:“不是,最近安兒吵着不喜歡在宮裏呆着,我便帶他出來散散心。”

聽卿晚長公主提到安兒,君夫人看向那在秋千上玩得正高興笑得一臉燦爛的孩子,神色有些恍惚的落在那孩子的臉上,似是玩笑着說道:“安兒這孩子長大了不少,倒是跟折淵小時候越來越像了。”

卿晚長公主聞言眸光一閃,繼而笑道:“是嗎?那還真是挺巧的。”

君夫人見卿晚長公主神色沒什麽不妥,眸色暗了暗,有些失落,她看着卿晚長公主皎潔矜貴的面貌,眼神中閃過一抹遺憾,歎息道:“一直都盼着長公主能夠成爲臣婦的兒媳,隻是可惜,折淵這孩子沒有這個福氣,錯過了長公主。”

眸底的異樣隻是一閃而逝便被藏在了不知名的最深處,卿晚長公主面色如常的安慰君夫人道:“夫人别這麽說,個人有個人的選擇,你又怎麽知道他娶了我一定就是他的福氣呢?”

君夫人其實很想說,君折淵若是娶了卿晚長公主,就不會被一個白心水傷的那麽深,那一定是他的福氣。可是她知道,便是說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除非時光倒流,否則一切都無法挽回,他隻盼着折淵那孩子能夠從白心水這個劫裏走出來就好了。

看着君夫人離去的身影,卿晚長公主重又坐了回去,幽深的眸光落在安兒身上,一陣恍惚。

“離英,你是不是也覺得長公主收養的那個孩子跟折淵長得很像?”從卿晚長公主那裏出來,君夫人若有所思的問道。

離英看着君夫人臉上的懷疑,忍不住歎了口道:“夫人現在都還是覺得那個孩子跟少爺有關嗎?”

“不然,如何兩個不相幹的人會長得如此相像?”君夫人不解。

“可是少爺不是說過,他跟長公主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就連當初兩人的婚約也是因爲兩人商量好的假婚約嗎?”離英苦口婆心的勸道,她知道夫人很遺憾少爺跟長公主沒能結秦晉之好,所以才憑着一點相貌相似就一直懷疑長公主的養子或許會是少爺的孩子,可是這怎麽可能呢?且不說那孩子還是長公主撿來的養子,即便是長公主的親生兒子,若這孩子跟少爺有關,長公主當初爲何會答應退婚,而少爺爲何又什麽都不知道?

君夫人氣道:“他那個時候被那白心水迷了心竅,編些謊話來騙我也不是沒可能。”

離英沒想到夫人會因爲生氣如此說少爺,忙道:“少爺什麽品性夫人還不知道嗎?他怎麽可能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君夫人也知道自己有點胡亂說話了,她的兒子她自然了解,她隻是想不明白一向潔身自好、冷靜自持的兒子怎麽會看上那個比起長公主純粹什麽都不是的白心水?

“算了,我也不願去想這些了,越想越覺得心裏堵得慌。”君夫人擺了擺手,不再說什麽,離英見此松了口氣,也不再多言。

一行人走到天佛寺廣場上,君夫人正準備走向自己的馬車,卻不期然的發現自己貼身所放的那對翡翠手镯不見了,頓時臉色大變,變得蒼白如紙,眸子裏的恐懼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離英和兩個侍女看到夫人突然這樣反常,也是慌了神,離英連忙問道:“夫人這是怎麽了?”

“初兒的手镯不見了。”君夫人猶如離了魂的木偶般喃喃道。

“夫人别急,早上還見着的東西,隻要咱們沿路回去找一遍,一定能找到的。”離英知道夫人一旦涉及到小姐就情緒波動非常大,連忙如此安慰道,接着又讓兩個侍女連忙回去找,侍女應聲去了。

離英陪着君夫人在馬車邊上等,看着君夫人沒有血色的臉色,離英隻暗暗祈禱一定要找到小姐的手镯,不然——

沒多久,離英的祈禱起了作用,兩個侍女一臉喜色的舉着手镯跑回來,邊跑便道:“夫人,手镯找到了!”

豈料話音剛落,那拿着手镯的侍女便與眼睛打量着周邊卻一個勁的往前走的一個姑娘撞了一下,手臂一晃,那手镯便失手落在了地上,隻聽得清脆的一聲碎響,瞬間被摔成了兩半。

侍女傻眼了,跟她相撞的晴安愣了,離英驚了,君夫人還未來得及展開的笑顔僵住了。

而見着晴安闖禍了的未初皺了皺眉,忙快步上前,瞪了晴安一眼,晴安縮着脖子也是被吓到了,不敢說話,未初看着地上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被摔碎了的手镯,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心想這次要賠死了。

彎身,正準備去将兩半手镯給撿起來,卻聽得一聲怒吼,“住手!”

未初動作一頓,直起身子順着聲音擡眼看去,瞬間就震住,愣了。

君夫人快步沖過來一把推開未初,顫抖着雙手小心翼翼的從地上将碎手镯撿起來,她半垂着頭,未初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她完全能感受到她此時的情緒有多激烈。

“夫……夫人——”未初猶豫着出聲,話還未說完,卻見對方突然擡起頭來,那從眸子裏蹦出來的光像一把刀般直直的射向晴安,帶着濃濃的殺意竟然不管不顧的要去掐晴安的脖子,嘴裏嚷着:“我要殺了你!”

未初心神震動的看着君夫人這般激烈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千流将被吓傻了的晴安從君夫人手中解救了出來,離英和兩個侍女也忙拉着已經失控的君夫人,君夫人反應激烈,似乎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毀她手镯的晴安,雙眼通紅的在侍女的勸拉中掙紮着依舊向着晴安逼去。

離英見此,忙一邊攔着君夫人,一邊沖着未初她們道:“你們趕緊走,夫人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說要殺人的話不是開玩笑的。”

晴安滿臉愧色,卻也噤若寒蟬的拉着未初要走。

未初佯裝不知世事的說道:“那手镯我們可以賠償。”

離英眉頭一擰,怒不可遏的沖着未初喝道:“這是我家小姐的東西,你賠不起!趕緊走,别讓我家夫人再看到你們。”

明白了!

怔怔的看着眼裏帶着歇斯底裏的絕望的君夫人,未初的眸底有着晶瑩的水光緩緩而流,她緊緊的抿着唇,默了半響,卻什麽都沒說,在離英的再次催促下,轉身快步的離去。

……

居安縣。

莫南侍衛覺得自己這半個月來的日子很苦逼。

千流給她妹妹保駕護航回了千家莊,他少了一個手癢了就能切磋的對手。

小黑因爲沒有了君姑娘給的紅燒肉吃,每日無精打采的,一點也不好玩。

也沒有晴安那個嘴巴沒個把門的總喜歡看他笑話的妮子整天跟他鬥嘴,他都快成了啞巴。

最最主要的是,王爺最近因爲被傅院長壓迫不但給君姑娘代課引來各種女學生的勾引騷擾不說,還得幫她診治一個極爲麻煩的小病人,因此導緻其心情非常不好,雖然王爺表面上依舊跟往日般和煦溫和,但他卻火眼精金的從王爺的體内看到了一團火,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火有着越燒越大的趨勢,他整日驚心膽戰的生怕哪裏被王爺給惦記上了,引火燒身。

所以,當莫南看到未初的馬車出現在書院門口時,他終于看到了曙光,感激涕零的親自将未初給迎進了書院。

晴安看不慣莫南這副過度殷勤的狗腿樣,嘲笑他道:“你這是從王爺護衛被貶成了書院門房嗎?”

莫南聽到晴安的話,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暢,他感歎着一臉笑眯眯的看着晴安道:“還有沒有什麽刺激我的話,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晴安被莫南這神經質的反應給吓着了,直接離得遠遠的,心想着這家夥有病,還是别去招惹得好。

莫南見晴安不搭理他了,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千流,摩拳擦掌的嚷嚷着要跟千流切磋切磋,千沫因爲那天晚上莫南對她話語上的調戲一直暗記在心,看着莫南那副趾高氣昂的挑釁自己哥哥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即将在她手中哭爹求娘的癞皮狗。

不用說,莫南悲催了,生生演繹了一個潇灑哥是如何變成一條死狗的完美過程。

未初走到寝院外,在門口怔怔的看了旁邊寝院一眼,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轉身往旁邊去了,剛走到門口,小黑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歡欣雀躍的在她腳邊不停的打轉,見未初要去推門,小黑咬着她的衣擺就将她往傅懿的院子拉去。

想着離開這麽久,她回來也該第一時間去見傅懿,便任由小黑帶着她去了。

誰知傅懿并不在自己的院中,小黑還是锲而不舍的将她往傅懿書房的方向拉去,她漸漸的似乎猜測到了小黑的心思。

果然,站在門口,她就看到了席慕井在屋裏窗邊背對而立的身影,斜陽從窗外灑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周邊都仿佛染上了一圈輝光,朦胧中一片歲月靜好。

回來的路上,她心裏有千萬種思緒在腦裏煩擾糾纏,每每想到母親那明顯因爲她而有些精神癫狂的樣子,她就又是恨自己,又是怨席慕井。可是此刻見到他,她滿腔的糾結自責怨怼都化成了一股心酸和委屈,她不自覺的腳步輕移,慢慢的走向他,然後直接從背後抱住了他。

感受到對方突然僵硬的身子,她道:“我回來了。”

席慕井沒有應聲,他移開拿起的書,垂首看了看環在自己腰間的素手,随着身體松軟下來的,似乎還有他那顆最近總是莫名煩躁的心,一向生人勿進的他一時間竟沒有将身後的人推開,而是一動不動的就那樣任由對方抱着。

未初也沒有了聲音,她隻是在心裏問着席慕井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願意随她回去京都,這次應該是她最後一次的自私任性,下一次,他若是還這般雷打不動的,也隻能逼着她跟前世一樣用下三濫的手段了,未初憤憤的想着。

席慕井覺得這個女人越發的得寸進尺了,他難得好心的讓她占了下便宜便罷了,她怎麽就抱了半天絲毫沒有撒手的意思?無奈之下他脫口而出道:“你忘了承諾過要與我保持距離?”隻是話落不知爲何就後悔不該嘴快提這麽一遭,尤其是感覺到腰間随之松開的手,他皺了皺眉,眼裏閃過一絲懊惱。

回身,席慕井看着未初如羊脂白玉般細膩白皙的臉龐,正猶豫着張口說點什麽,卻見未初逼近自己突然笑意盈盈的沖着他微微一笑,道:“你沒看到我信守了承諾,保持着距離嗎?”

未初面上那熟悉的耍賴般的表情讓他不由的松了口氣,垂眸掃過她再次靠在自己身前的姿勢,挑眉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距離?”

“對,這叫零距離。”未初抿嘴輕笑,眼裏是明顯不過的狡猾。

席慕井看她須臾,将手中的書撲在她的臉上的同時,啐了一句,“厚顔無恥。”然後側身走向了一邊的書架。

未初遭受攻擊,手忙腳亂的一手接住席慕井撲在她面門上的書,揉着腦門瞟了眼書上寫着《百草集》,發現這書倒是少有涉略,可以看看,便拿着書沖着席慕井晃了晃,問道:“老師這裏的書可否借走?”

席慕井瞟她一眼,回首淡淡道:“老師視書如命,你覺得他會允許你把他的命帶走?”

未初有點遺憾,正準備将書放下,卻又聽席慕井接着道:“不過那書是我帶來的,你如果——”

話未說完,未初一口打斷他,“那借我,改天還你。”言罷,便拿着書施施然的走了。

話語之簡潔,動作之迅速,席慕井回首間就隻捕捉到未初消失在門外的一抹衣角,他一頭黑線,這女人出去一趟,回來竟然成了強盜!

未初回歸後,席慕井終于不用再替她代課,也不用天天面對女學生的糾纏,明顯心情好多了。

王爺心情好了,莫南的日子就好過了,雖然因爲千沫他時不時的都會挂點彩,但他在精神上是愉悅的。

小黑就更不用說了,天天往隔壁院子跑,心滿意足的飽餐一頓後,才邁着悠閑的步子回去。

熊大熊二因爲未初的援手不但撿回兩條命,還治好了妹妹,如今簡直把未初當成佛祖一般的虔誠的供了起來,聽說未初回來了,第二天就帶着妹妹到博文書院請見未初。

熊豆豆小姑娘治好了病,一張小臉竟然像個精雕玉琢的瓷娃娃,梳着兩個麻花小辮,額間垂着粉白相間的流蘇小鏈,晶瑩黑亮的大眼睛笑彎彎的看着未初,可愛漂亮得未初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妹妹該不是熊家兩兄弟從哪裏偷來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高興未初回來,甚至是大部分的人都不待見她回來。

學院的那些姑娘們享受了大半個月的日子,突然夢醒,紛紛表示不能接受,要堅決抗議。未初對此并不放在心上,這些人與她的比賽她赢了,在她證明了自己有爲人師的實力後,這些人的反抗便不再僅僅是針對未初本人,而是在針對學院的制度安排了。

博文書院從來不缺學生,但這些人卻非常缺博文書院這樣有名望的書院,你若不願,直接走人就是,書院絕對不留你。

結果很明顯,抗議無效。即便很多人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最後也沒有一個人主動退學離開。

對于這種結果,未初知道一方面是因爲學院的影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最有能力煽風點火的佟钰竟然在她回來之前就離開了學院,算算前世的時間,似乎離佟钰去京都還有月餘,她應該沒有理由這麽早就離開才對。後來跟傅雲煙閑聊中,未初才知道,她不在居安縣的這段時間,倒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學院騎射班裏的那兩個女同學中的其中一個,不知爲何似乎有些瘋癫了,竟然想跟席慕井來個身體接觸,故意等在教室門口,等席慕井一下課出門的時候,就裝作無意間撞了上去,席慕井自然不會讓她得逞,一個側身就躲了開去,卻不料那姑娘是打定了主意要占席慕井的便宜,也是眼疾手快的在席慕井閃身的時候迅速的抓住了他的衣角,然後又不管不顧的往他懷裏撲去,本來以爲是個意外的席慕井算是看出了此人的目的,也不躲了,待那姑娘即将撲實的時候,直接一腳将其踹翻了出去,那毫不留情的姿态,生生的震驚了圍觀群衆的心,直接讓衆姑娘心裏的那點小算盤在這一腳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明白了這個人果然是隻能遠觀而不可亵玩焉的。

未初聽罷,暗暗咂舌良久,突然想到那日她擁抱席慕井的時候,他沒有跟對那個倒黴的姑娘一樣一腳踢開她,是不是說他對她還算是特别的?不過轉念又想到之前見到的那兩個騎射班姑娘的樣貌,搖了搖頭,覺得這完全不能一概而論,就算不是席慕井,恐怕換誰都不會讓那姑娘近身。

席慕井的那一腳雖然打消了不少姑娘的小心思,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佟钰。當然,佟钰似乎是從那姑娘的遭遇中體會到了什麽,很聰明的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主動近身有受内傷的風險,她就準備想辦法引誘席慕井主動向她近身,于是在席慕井經過書院後池塘邊時,上演了一場自編自導的落水戲。

可是,佟钰哪裏能想到,自己的一番計策到頭來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在水中驚呼掙紮的時候,從邊上經過的席慕井就仿佛突然耳聾眼瞎了般,看也未看她一眼,徑直走了過去。

後來聽當時就躲在暗處看着的莫南說起,可憐佟钰一個千金大小姐,把下人遣遠了,自己又确實不會遊泳,在水中撲騰了半天,差點沒被淹死,後來被下人救上去的時候,好像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佟钰遭遇了這麽大的羞辱,哪裏還有臉繼續在書院呆下去,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回了揚州。

未初本來以爲回來後還需跟佟钰周旋一陣的,卻沒想到席慕井在無意間就替她解決了一個麻煩,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抛開佟钰不用再提,接着關于尹家和杜家在短短半個月間就已經破産的事,未初聽後,一面感歎哥哥的動作真快,一面又生出了些許懷疑。

不提杜家,依未初對尹家等人的了解來看,他們落到這步田地,怎麽可能不來找她麻煩?而她回來了這些天,卻始終沒見到尹家的人,尹安容和尹妁等在書院入學的也似乎都不見了人影,想想,未初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而正如未初所預感的,就在她偷閑帶着熊豆豆小姑娘出去逛街時,尹家的人終于找上門來了。

東街繁華路段,商販店鋪密集之所,因此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尹家人選擇在這個地方冒出來堵住未初,想來已經是豁了出去,不要臉不要皮的跟她糾纏算賬了。

“君未初,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尹長順一馬當先,領着一衆尹家人攔住未初一行人,劈頭蓋臉的張口就罵,完全沒了他希望保持的文人儒雅,一張憔悴的臉上是憤怒到幾乎猙獰的表情。

未初巋然不動的淡淡看了尹長順一眼,又一一從尹家衆人身上掃過,發現來的隻有大房和三房的人,卻沒見着二房尹妁等人,再往旁邊一瞟,呵呵,杜家的人也在,想必是商量好了。

這種陣仗,自然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圍觀。尹家和杜家的事居安縣的人幾乎無人不曉,不過這其中的緣由卻是不甚明白,也在奇怪好好的兩個領頭的大家族,如何會短短半月時間内就敗落至此?此時見着尹家這般氣勢洶洶的陣勢,似乎尹家遭難竟然還跟她家這個表侄女有關,這倒是稀奇!

尹長順此時恨不得吃未初的肉,他眼光如刀的剮着未初,字字泣血道:“我尹家究竟是哪裏對不起你?讓你要這般的恩将仇報,至我尹家于此地!”

“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不成,如此心狠手辣,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怪我尹長順有眼無珠,當初竟然還心軟收留你們母子,卻不知最後養了一匹六親不認的白眼狼!”

尹長順破口大罵罵得很是歡暢,然後尹家人個個站出來附和,一人一口唾沫,幾乎将所有能詛咒的話都在未初的身上用了一遍,最後還是由尹長順結尾總結,“今日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你若是不能給我們一個交代,休想我們罷休!”

圍觀群衆不明所以隻憑尹家人的自說自話就幾乎偏向了尹家,而此正是尹長順等人想要的效果,他們希望借群衆的力量或許能夠逼未初罷手挽回尹家的殘局,再不然,也要報複未初讓她在居安縣呆不下去。

未初很有耐心的等尹家衆人消停了,才終于啓口,隻是這話,卻不是對尹家人說的,而是對着圍觀群衆說的,“誰能替我到縣衙走一趟,報酬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并不算多,但也不少,圍觀群衆大部分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街道邊的一個乞丐大聲道:“我去!”話落,人便直接往縣衙方向跑去了。

尹家衆人見此,面色非常難看,尹長順更是一聲怒喝,猶疑不定的喝問未初,“你這是什麽意思?”

未初不鹹不淡的說道:“沒什麽意思,有人當街攔路,阻礙我等自由,自然需要報官解決。”

“你——”尹長順氣得雙目噴火,他沒想到自己借群衆的壓力來讨伐君未初,而對方卻根本不在乎什麽群衆不群衆的,直接要報官來壓他!

“君未初,你這個賤人,你去死吧!”尹長順雖然滿腔怒火,但至少還保持着一份理智,而站在杜衡身邊的尹姝美早就因爲近期來的種種打擊變得心裏扭曲,失了理智的尹姝美不管不顧的直接就向着未初的方向沖去,而在其手中,一把匕首閃着冷冷的銀光。

衆人因爲尹姝美這突然的舉動驚了一跳,就在他們以爲君未初怕是要見血的時候,卻見君未初身邊跟着的那個一身黑衣的姑娘突然一動,而他們還未看清對方究竟是如何動的,下一瞬間就眼睜睜的看着尹姝美整個人直接的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匕首掉在其身邊,而尹姝美僅僅痛吟了一聲就直接暈了過去,一動不動的趟那了。

場面一時間靜了靜,接着張氏大叫着去扶尹姝美,尹長順痛心疾首的看着未初卻說不出半個字,而尹家其他等人都指着未初叫嚣怒罵,卻一個個都不敢上前一步,生怕也步了尹姝美的後塵。

未初一言不發,靜靜的等着,沒多久,便等來了韓縣令。

韓縣令一來,尹家人就借着尹姝美的慘樣狀告未初行兇。卻沒想韓縣令不置可否的轉身問過未初事情的真相後,直接将尹家一衆人給帶了回去,這一場對于未初來說小小的鬧劇便就此散場了。

至于之後韓縣令會如何宣判尹家,已經不在未初的關心範圍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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