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夕離了前廳,一邊往院子走,一邊努力在想有什麽東西是适合送給赫連斏的?現代是有很多東西,可以令這些古人耳目一新,但是……
沐月夕歎氣,那些東西她隻是知道名字,不會做呀。真是麻煩死了,想安靜過日子都不成,耷拉着腦袋,愁眉苦臉回了院子。
詠詩正站在門口等她,見她神色怏怏的,以爲她在爲沒穿上單衣不快,忙笑道:“小姐,别生氣了,奴婢已經把舊衣改好了,您先暫時穿着。晚上奴婢趕一趕,保證讓小姐明兒去霍府送嫁時,穿上新衣。”
沐月夕知道詠詩誤會了,也不解釋,淡淡地道:“拿衣服給我看看。”
詠詩将沐月夕擁進房,拿出改好的衣服給她看。那是一件鵝黃色的單衣,詠詩在袖口處用月牙白的錦緞繞了一圈,再綴着粉紅色的流蘇,不止顔色配的好,還很别緻新穎,根本看不出是修改過的舊衣。
“詠詩的手藝真好。”沐月夕換好單衣,就歪在榻上看書。詠詩讓撫琴坐在裏屋裏陪着,她和綴墨在前面裁布縫衣。
突然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在院子裏喊:“大小姐,大小姐,求求您救救小亞吧!”
沐府雖然對下人不嚴苛,但是也絕不會允許一個丫頭在主子的院子裏大呼小叫的。所以,這個聲音響起時,房中的幾人包括沐月夕在内都肯定前廳出了事。
沐月夕坐起身來,對撫琴道:“撫琴,你去看看是誰,帶進來說話。”
撫琴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奴婢聽着這聲音象是小亞的姐姐小丁。”
不一會兒,撫琴就将小丁帶進了房。小丁一見沐月夕,直通通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大小姐,求您救救小亞吧……晚了,小亞會被夫人打死的。”
沐月夕知道因爲沐月盈今天的舉動,引得沐夫人動了真怒,才發狠心要查出那個給沐月盈遞話的人,好好整治一番,免得再惹出更大的事端來。
隻是沐月夕萬萬沒想到這遞話的人會是一向老實的小亞,歎了口氣道:“夫人真得說要把小亞打死?”
“是的,夫人說,小亞亂了府中的規矩,留不得,讓人拉出去亂棍打死……奴婢剛才去看過了,小亞,小亞她已經快挨的受不住了。大小姐,奴婢求求您發發善心,救救小亞,救救小亞。”
小亞是犯了錯,但罪不緻死,憑着對自家母親的了解,沐月夕确信沐夫人不會狠心的将小亞真的打死,想了想,問道:“執行家法的人是誰?”
“是夫人身邊的小福和杏兒。”
聽到是小福和杏兒,沐月夕放心了,這下百分之百肯定沐夫人不是真得要打死小亞了,若真要打死她,沐夫人絕不會找兩個小丫頭執行家法。小丫頭畢竟沒有婆婆子媳婦家的心狠,心不狠的人是下不去手活活打死一個人的。打她,不過是爲了恐吓其他人,要他們再不敢亂遞話。
“綴墨,你去前廳去瞧着,有消息來回我。”沐月夕接過詠詩遞來的茶杯,低頭撥弄茶葉。
等綴墨出去,沐月夕擡頭對小丁道,“起來吧。任何人犯了錯,都應該受到懲罰,小亞做錯了事,夫人教訓她,也是爲了她好。”
“奴婢明白。”小丁站起身,“奴婢……”
“等綴墨回來再說罷。”沐月夕打斷她的話。
等了一會,綴墨來回話:“小亞受不住打,暈了過去,夫人已經回房了,讓小福和杏兒将小亞擡回房中去。”
沐月夕這下徹底放心了,果然是殺雞儆猴,隻盼盈兒不要再爲了一己之私連累這些下人了。也希望這些下人,以小亞爲鑒,守好嘴巴,别再胡亂遞話。
“詠詩,去拿兩瓶治傷的藥給小丁。小丁一會給小亞把藥塗上,身上的傷也能好的快些。”沐月夕淡淡地道。
“謝謝大小姐。”小丁作勢又要跪下,沐月夕擺擺手,詠詩和撫琴将她攔住,她這才拿着藥走了。
“綴墨,你瞧着夫人的臉色可好?”沐月夕擔憂地問道。
“夫人的臉色有些發白,回房時,一直都摸着肚子。”綴墨實話實說。
沐月夕想了想,道:“詠詩,去箱子裏拿幾塊布料出來,我去請娘幫我挑布料做衣服。”
詠詩明白她這是要過去哄沐夫人開心,拿布料當幌子,忙開了箱子,挑出三塊布料,交到撫琴手上。
沐月夕領着撫琴出了院子,往沐夫人房裏走去,迎面遇上了沐晚謙,屈膝行禮道:“爹爹。”
沐晚謙看了一眼撫琴手中的布料,“夕兒,這是要去那?”
“夕兒去看娘。”
沐晚謙笑了起來,“好好好,你去哄哄你娘,别讓你娘氣壞身體。”
“夕兒把娘哄開心,爹爹拿什麽獎賞夕兒?”沐月夕趁機敲詐。
“嗬,你這淘氣的丫頭,又拿腔作勢了,明明自個去哄娘,還要爹爹給獎賞。”沐晚謙伸手捏了捏沐月夕的小鼻子,寵溺地問道。
“夕兒去哄娘開心是夕兒孝順,夕兒幫着爹爹去哄娘,那就是兩層意思了,自然是要點獎賞才好。”
沐晚謙說不過她,笑道:“說吧,想要什麽?”
“什麽都可以嗎?”沐月夕反問道。
“丫頭,你爹可沒多少銀子,你别獅子大開口。”沐晚謙低聲道。
“爹爹好市儈喲,夕兒才不是要銀子呢。夕兒是要爹爹幫夕兒把那個教針線的媽媽給辭了。”沐月夕一想到要拿針繡東西,頭就痛。
沐晚謙想着自家夫人的針線活也不怎麽拿得出手,偏還要讓女兒學好針線,不禁啞然失笑,“你這丫頭,還真是有乃母之風,好好好,那針線你不想學就不學,将門之後原本就不用學那東西。”
“謝謝爹爹。”沐月夕喜笑顔開,快步往沐夫人房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