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楊夏根一氣說完了自己的管教之言,緊接着就彎下腰來伸手推搡了一下劉氏,“往裏頭讓着點,這整張床都成你一個人的了,還有沒有點眼力見了,自家男人回來了,也不知道迎上來服侍服侍,盡顧着自己個在那裏挺屍了!我這是上輩子惹了哪門子的神仙,讓我娶了你這麽個敗家娘們回來,真真是喪氣的不行。”

楊老二這一整天的混在那賭局桌上,也是累極,至晚他們一夥子人又拿着他赢的幾個銅闆,置辦了些酒菜,楊夏根自是也跟着喝了幾杯,這會子正是那困勁上來的時候。

方才又被楊老爺子叫去站着好一通訓的,更是耗去了他所剩無幾的精力,且他原本就平日裏生了一副沒有骨頭的懶散樣,這會子更是打着呵欠,就要癱到床上去,又見着劉氏一副躺着還不知動彈的樣子,自是滿臉的嫌棄着。

“瞧瞧你那一身的肥膘肉,再躺下去,咱家過年也甭買肉了,直接宰了你得了!”又伴随了一個呵欠,楊老二有些模糊着語音的嘟囔了一聲。

音落,人就往床上一躺,隻等那呼噜聲響起,卻不想他那眼皮子隻剛剛合上,就感到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痛來。

頓時一個驚醒,楊老二幾乎是立刻就坐起了身子來,睜開眼,對上的卻是劉氏一副氣囊囊的樣子,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自己,揚起的一隻手還沒來得及落下。

楊夏根乍一見着自家婆娘這副吃人的樣子,也是吓了一跳,卻轉瞬明白了過來,這娘們竟然動手扇了他一個耳光,登時火冒四起,“你這婆娘,這是又撒什麽瘋呢?居然敢對我動手,看我不——”

話還未說完,就被劉氏一下子撲了上來,“楊老二,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老娘今兒個就要跟你拼了!”

掐着楊夏根的脖子,劉氏就使足了勁,此時此刻的她,亦是心裏憋足了火了,她這一整日的,就已經夠倒黴的了,無緣無故的弄了一身的傷,那屁股臀的,腫的連凳子都坐不得了,隻能側躺在床上的姿勢,偏還沒一個人來安慰她一句兩句的。

家裏那兩個小子,自吃了晚飯之後,就又不見了人影,直到天黑透了也還沒回來,估摸着又是去跟村裏的那幾個野小子撒瘋去了。

這屋裏的油燈,還是劉氏自己個掙紮着爬起來點的,想想自己這一番可憐的,劉氏就止不住的心酸湧起,偏這個時候,還被楊夏根一進屋就一通的數落,尤其是他言語間的嫌惡和奚落。

劉氏這還哪裏再忍得,再想起日間,楊家老四是怎個護着自己婆娘閨女的,更覺得一陣心寒和委屈,那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便一股腦兒的朝着楊夏根撒了起來。

楊夏根哪料到劉氏突然的來了這一手,平日裏這婆娘雖也會偶爾抽個風啥的,卻從沒像今兒個這般邪乎,那一副要取他性命的兇煞樣子,卻有些唬人。

但,愣怔也不過隻是一瞬,緊接着楊夏根心頭冒起的便是一片騰騰的火氣,愣誰這将要睡覺的模式,卻被人莫名的打擾了,那心頭自是不悅的,更别說,妥妥的一個大男人,還被自家婆娘甩了一耳光的,那更是一陣晦氣。

“真他娘的邪了門了,老子好好的睡着覺呢,你偏要過來惹我,這是抽的哪門子的瘋呢?”伴随着酒精上腦,楊夏根怒火中燒的,一把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箍着的那一雙手,轉而便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呼在了劉氏的臉上,“我讓你抽風,讓你發神經!我看你就是平日裏欠收拾了,這整日裏好事不幹的,就知道四處去逞些嘴皮子工夫,成日間給老子惹出些是非來。今兒個老子就是因爲你這個喪門星娘們,這大晚上的還被老爺子拉去罵了一頓。現在還敢跟我逞威風,老子倒是要看看,你這婆娘哪根筋又搭錯了,今兒個老子好好的給你整一整!”

楊老二一口一句一個老子,又左右開弓,連扇了劉氏好幾個耳光,他這些天整日裏混在那些粗野漢子中間,自是不知不覺的學了些他們的粗魯習氣,最關鍵的是,近來他跟了一個叫‘賴漢’的莊野大漢走的關系還算頗近。

那叫‘賴漢’的本就是鄰村的一個混混式的流氓人物,原本家裏就沒幾個家當,且這人又慣是個好吃懶做的,好在他爹娘臨終前,總算是攢了筆銀子,給他娶了門媳婦,卻不想,這賴漢成了親後,也成日裏不務正業的,更是個出了名的打媳婦的漢子。

他家的媳婦,那挨打就跟吃飯似的,按着頓數來的,那村裏的左右四鄰,原先都私下裏議論着,這賴漢,估摸着是養不熟老婆的,就他那打法,他媳婦不是吊死,早晚也得被他打跑了,卻不想,成親亦有十來個年頭了,這賴漢的媳婦卻是沒如他們的猜測,既沒有自個上吊吊死,也沒有跟着旁的男人跑了。

且不說那娃都生了一窩了,隻這賴漢的媳婦,倒像是越挨打越聽話了似的,在她男人面前乖順得不得了的,可别看這賴漢一副窮的叮當響的樣子,衣裳都穿不出一套體面的來,卻人家在自己家媳婦面前,就跟那皇帝老子似的,讓他婆娘幹啥就幹啥。

楊夏根前兒回還碰上,那賴漢的媳婦有一次來尋她男人回家吃飯,卻正碰上一夥子人賭的興起的時候,這賴漢當着一衆大老爺們的面,就扇了他婆娘幾個大耳刮子,還拳打腳踢了一陣。

楊老二當時都有些看的瞧不過去,尤其是他婆娘被連踹了三四腳,抱着個腦袋縮在地上的樣子,着實是有些個可憐,記得那時,他還上去勸說了兩句,心想着,這賴漢如此當着一衆人等的面,如此暴打了自家的婆娘,那他婆娘還不回過頭去就去跳了河去,即便不是,那也得回家有的鬧騰了。

卻不想,他那婆娘一副鼻青臉腫的被打成那個樣子,但随後等着她男人的拳腳一停,就立即的自己爬了起來,全然一副知錯的樣子,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男人面前認着錯,滿口裏說着她知道錯了,不該選擇這個時候來打攪了自家男人的正事。

話完,就轉了身子跑了出去,楊夏根當時看着那媳婦匆匆而去的身影,還有些個擔憂的,言語上勸說了那賴漢跟過去瞧瞧,别回頭鬧出點動靜來啥的就不好了,隻這賴漢當時就絲毫不以爲意的,因而,楊老二便收了口沒有多說。

哪曉得,約莫才小半個時辰的工夫,那賴漢的媳婦卻又跑了回來,隻這回她懷裏揣了個瓦罐樣的東西,裏頭盛了滿滿一罐子還餘有溫熱的野菜糊糊,一進門,尚不及氣兒喘允,便一臉忐忑的将那瓦罐子托在手上,遞到了自家男人的面前。

楊夏根有些瞠目結舌的看着那一幕情形,猶記得當時那賴漢滿臉不耐煩的一口氣灌下那糊糊,便更不耐煩的打發了他婆娘走了,臨走時,也不見他媳婦面上有半分的不滿啥的。

楊夏根這會子腦子裏就是想着,那賴漢的婆娘當時個,頂着一頭一臉的傷,卻那般恭敬小心翼翼的立在賴漢面前的樣子,更想起,那賴漢笑着的一番戲言,這女人嘛,就跟那牲口似的,不踢不打兩下,她又怎會聽話呢?就如那耕田的牛似的,再是倔性的脾氣,你多抽打它兩下,它還不是照樣的給你下田裏賣命的幹活。

如是想着,楊老二便一下騎在了劉氏的身上,又彎下身子随手從地上撿了個鞋底子,朝着他婆娘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胡亂的抽。

劉氏被他抽的一陣一陣的嗷嗷的亂叫,卻她腰上屁股上都是傷,半分勁都使不上,哪裏反抗得了的啊,隻能咬着牙的強使着腰扭動,卻換來一陣陣的腰疼不說,也沒能把自己男人給折騰下去。

最後,隻能胡亂揮舞了胳膊手臂,朝着楊老二的臉上撓去,楊夏根一個沒注意,倒是被她抓了三兩下,卻更是激起了他那股子酒後撒瘋的勁,拿着鞋底子抽了一會兒,仍覺着不夠帶勁,倒是又抓了那床頭的長枕頭來招呼。

楊家二房的枕頭,是拿那荞麥殼子填了枕芯的,原先是因着劉氏總犯些落枕的毛病,所以才這麽做的,且裏頭填的荞麥殼子又頗有重量,這玩意落在人的身上,自是十足的分量的,但憑那一下下打在劉氏的身上的沉悶聲響,便能得知。

沒過一會兒,劉氏就被楊夏根打的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了,隻能夠挺在那裏嗚嗚咽咽的抽着冷氣。

楊樹楊林兄弟兩進來屋裏的時候,就瞅見了這一番場景,自己老爹一副血紅了眼的猙獰模樣,騎跨在自己的老娘身上,手裏還拿了個半人高的大枕頭,一下接一下的朝着自己老娘臉上砸去。

眼看着自己親娘仿似就要憋過氣去了的樣子,兩隻白眼珠子有些往上翻了的架勢,兄弟兩登時就吓傻了眼。

最後,還是楊樹稍稍年長一些,沖上前去,一把搶了自己老爹手上的荞麥枕頭,又見着自家老娘面色難看的吓人,轉過頭去喊了一聲自己弟弟,讓楊林趕緊去找郎中過來。

待楊樹目送了自己弟弟飛奔而出的背影,回轉着身子過來,卻看到楊夏根一頭靠坐在床尾的架子上,已是睡了過去,呼噜聲正打的震天響動着。

而床頭的劉氏,卻是已有些口吐了白沫的模樣,面對如此詭異驚悚的畫面,楊樹當即就再是支撐不住,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又連走帶爬的跑到了楊老爺子的屋裏。

“爺,你快去瞅瞅我爹和我娘吧,他兩都——”楊樹一股腦的爬到了老爺子的面前,哭得一副眼淚鼻涕糊成一氣的樣子。

老爺子原是打算寬了衣裳,打算安歇了的,倒是沒料到自己孫子這沒頭沒腦的就沖了進來的場景,好在蘇氏這會子正哄着小寶兒睡覺,自己倒還沒有解了衣裳,不過,到底還是心生了幾分不快,這老二屋裏的小子,這也恁大的年紀了,算得上是個大小夥子了,怎的連這點子規矩都不懂得了。

又看着楊樹那一臉鼻涕眼淚糊的,簡直是看着惡心,登時就更加的不喜,老爺子剛才在屋裏也隐約聽到些動靜了,畢竟都是一個院裏住的,劉氏嚎的嗓門那麽大,即便是他想裝作聽不見都不可能。

不過,老爺子也沒多想,畢竟他前腳才訓斥了兒子要管教好自己的媳婦,雖他話裏的管教,并不是指使用了武力什麽的,但,他也沒多大的反對,畢竟老二那媳婦着實是個鬧騰的厲害的性子,要真不給點顔色瞧瞧,估摸着也收斂不了一二,因而,楊老爺子即便是聽着動靜,也沒去搭理。

這一會,眼瞧着楊樹那失了色的模樣,卻是以爲這小子,是被自己爹娘打架的場景吓到了,跑他這兒來找救援來了。

老爺子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些不想管了,不說這原本管教劉氏的意思,就是他老人家親自下的,再說這莊戶人家的公母倆,有哪家的夫妻不打架的呢,總歸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了,哪就值當的爲了這點子小事,還要驚動了家裏的老人了。

“有什麽事慢慢的說。樹哥兒,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紀了,怎的還這般不知長進?這大深夜裏的,就這麽冒冒失失的闖進長輩的屋裏來,這是哪裏聽來的規矩了?”楊老爺子心裏頭有些不虞,這面上就帶了幾分出來,也沒急着追問,那老二夫妻兩個究竟怎麽了,卻有些訓導了自己孫子的意思。

楊樹被老爺子這一副深眉緊皺的樣子駭住了幾分,原本平常他就挺怵着楊老爺子的,他知道,老爺子别看是平常裏一副帶了笑的和藹樣子,對誰都溫言溫語的,比老太太戚氏那一臉的兇相,看上去慈祥了許多,卻他那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犀利的厲害,尤其是對上他們二房的人。

他總沒忘記,開春的時候,老爺子剛回來沒一陣,就逼着他們兄弟兩去挑糞幹農活的場景。

但,這會子想着他們二房那屋裏的詭異情形,楊樹到底還是生生的壓住了自己對老爺子的害怕,磕磕巴巴的又開了口說道,“爺,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我爹娘,現在樣子好吓人。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話落,就見老爺子又緊了眉眼的樣子,楊樹也顧不得哭了,一把撩起袖子,揩了自己臉上的鼻涕眼淚,帶着股哭腔的言道,“我娘口裏正吐着白沫呢!我爹也閉着眼睛在那裏不動彈哩!”

言畢,老爺子這會兒倒是當即收了原先那無所謂的态度,緊了緊神色,“這是怎麽回事?你趕緊給我好好的說一遍?”

話落,也等不及楊樹的回答,老爺子披上衣裳,擡腳就跨了出去,他倒是沒料到這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但好歹曉得,老二兩口子肯定是動手動出啥問題來了。

聽這楊樹說的,仿佛還挺嚴重,因此,老爺子便一下收了那輕視的心思,一路率先踩着步子到了楊家老二的屋裏。

當然,幾步路的工夫,老爺子也是聽着楊樹将事兒的經過都說了,卻這小子回來的也晚,并沒瞧見所有的事由經過,因而,隻說的含糊不清的。

“我跟弟弟一進來,就看見我爹拿着大枕頭,在死命的砸着我娘,然後,我爹和我娘就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了。”

爺孫倆進了屋,老爺子眼見着這屋裏的情形,也愣是被吓了幾分,那老二還好一些,楊老爺子耳聽着他那震天的鼾聲,加上那一身的酒氣,便知道這兒子沒事,估摸着是睡死過去了。

卻瞅見兒媳婦劉氏的面貌,着實有些駭人,一口口的白沫吐了,這面色也比先前楊樹去喊老爺子之前更顯了幾分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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