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圈套

“你發現什麽了嗎?”簡兮壓低了聲線出聲問道。

南景塵淡淡應了一聲,眉宇間有些沉重:“如果真如你猜測,這不是瘟疫而是人爲的話,那要讓這麽大數量的人同時患上一樣的病症并且死亡,隻能從口入手!”

他懷疑,是有人在食飯亦或是飲水中下了藥。

“嗯,不但是廚房那一塊,我還懷疑一個人!”

南景塵眉頭一蹙,“你認爲這件事跟唐芷萱有關系?”

簡兮點了點頭,如果真是用藥的話,那唐芷萱的确有嫌疑,而且她肯定跟禅婆有着不爲人知的勾當,這并不排除這場所爲的天災,不是唐芷萱在幫禅婆行事。

不然,死的爲什麽是能上戰場殺敵的軍中将士,而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這才一萬士兵,如果真是禅婆的陰謀,那這個數量,恐怕還不足以滿足她。

“我會命人盯緊廚房和唐芷萱,我們先離開。”南景塵敲下了定錘,拉着簡兮便要離開。

簡兮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任由南景塵拉着走——

……

幾天後,莊痕傳來了消息,事情果然有蹊跷。

梁千的府邸。

簡兮和南景塵二人看着眼前頭上被蒙上了黑布綁起來的男子,給身後的莊痕使了個眼色,莊痕明白,伸手解開了蓋住男子頭上的黑布。

突然的光線讓男子眼眸頓時微眯起來,一會才适應過來。

他擡眸看着眼前頂着人皮面具的簡兮和南景塵,還不等他們問話,他便出聲表決,抱着一副視死如歸的态度:“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套取半點信息!”

昨天,從軍營中又運了一百多具屍體出去,那些兵将随意的扔了一把火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等他們一轉身,便有人出現在那巨坑的邊緣,迅速将火滅掉,将人搬上了闆車,還沒運走,便被莊痕攔了下來——

事件敗露,他們四處逃竄,可還是落敗與莊痕的刀下。

莊痕要活口,并未取他們的性命。

當然,對于頑固抵抗掙紮的,斷隻手腳什麽的,那就由不得他了。

可他想要帶回來的時候,那些人快速的服用了烈性毒藥,不過一會便抽搐吐白沫了,别提從他們嘴裏套出什麽了!

不過還好,他眼疾手快,救下一個!

簡兮和南景塵倆人相顧了一眼,他們似乎已經到了心有靈犀到不用任何話語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簡兮站起身來,走進了内室!

内室之中,躲在屏風後的,是梁千。

倆人相視一眼,簡兮自己跑床榻上去休息養神去了,留下梁千自個還在偷看。

随後,南景塵看了一眼男子身旁站着的莊痕,莊痕了然,掏出懷中的匕首,把男子身上的衣服劃破,除了身上的繩子以外,其餘的布料全部弄碎了脫了下來。

期間,鋒利的匕首劃破衣服的時候,同時也劃破了男子的皮膚,鮮血頓時浸滿了他全身。

男子眸中不惶恐害怕是假,甚至做好了承受酷刑的準備。

豈料莊痕并沒有如他意料中的給他捅幾刀子,而是将他綁在了椅子上,走到房間的燭台上去,将匕首放在蠟燭上燒紅了,随即伸向了他垮間的男根…。

“嗚——”

莊痕早就預料到了男子會叫喊,将那身上的碎布料塞進了他的嘴裏,男子疼得滿頭大汗,瞳孔放大,掙紮着整個一直都在晃動——

莊痕的另一隻手緊壓着男子的肩膀,硬是讓他不能動彈。

随後,男子的疼處緩和了些後,莊痕這才将發熱的匕首從他的男根上拿下,把他嘴裏的破布拿出來。

“準備說了嗎?”南景塵冷着眼眸,身上的殺伐之氣毫不掩飾。

男子氣喘籲籲地看着眼前的南景塵,沉默着,還是沒出聲。

于是,莊痕又将布條重新塞進了他的嘴裏,手裏的匕首慢慢的從中間一點一點的刺進……

“嗚嗚嗚,嗚——”

男子比之前還有劇烈地掙紮這,莊痕一隻手死按着他的大腿,他隻能硬生生的承受那鑽心的痛。

刀子刺進去一半,莊痕便停止了繼續,将他嘴裏的布條掏出來,男子龇牙咧嘴,深情極其痛苦,生不如死。

“再問你一遍,把你所知道的,全部交代!”南景塵聲線越加冰冷了。

男子疼得倆眼發暈,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的南景塵,抿了抿唇,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

緊接着,莊痕再次将布條塞了他嘴裏,直接用匕首慢慢拉鋸似的割下了一個,随後快速的掏出男子嘴裏的布條,把那個塞進了男子嘴裏,一隻手托着他的下颚,不然他吐出來……。

“唔…我說,我說……”男子滿嘴鮮血,眼淚流了出來。

莊痕見此,松開了抵住他下巴的手,男子迅速将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害怕地看着地上的東西和他身下流着的血……

這些人簡直就是魔鬼,居然用這種手段……。

男子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身下還在劇烈的疼着,但他如今顧不得了,恨不得直接給他來上一刀的爽快!

“有人出了天價要這些屍體,我們隻是爲财行事。”男子有氣無力地出聲說道。

“誰要這些屍體?以往的那些屍體都運送到了何處?你們難道不知道這些都是死于瘟疫之下的将士嗎?”南景塵淩厲了眸子,逼問道。

男子擡眸看了一眼南景塵,現在他隻能選擇說實話:“我們是狂刹幫的,隻是聽令幫主行事,至于這幕後是誰,我等并不知情。起初我們也害怕,但是多運了幾次後并無異樣,也就大膽了。至于那些屍體,我們送到了義莊孟老哪兒。”

話音一落,南景塵看了一眼莊痕,莊痕得令,匕首快速地劃過了男子的脖頸,鮮血溢了出來,男子眼眸顫抖了一會,終究失去了意識。

随後,莊痕負責清理屍體。

南景塵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向内室,看着那屏風後有些沉色的梁千,低聲問道:“你有何感想?”

梁千有些煩躁地緊皺了眉頭,輕搖了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們要屍體作何?是毀屍滅迹嗎?”

至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場病災不是瘟疫。

床榻上側躺着的簡兮悠悠地出聲說道:“如果真是毀屍滅迹,根本不用這麽大費周折,直接一把火燒毀掉不就好了嗎!”

令她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這事的幕後真是禅婆,且不說她的目的究竟是何,運送屍體這事,爲何要假手一個江湖中幫派來做呢?

是爲了避免被抓到後洩露她的行蹤信息嗎?

如果是她的話,直接買通亦或是把運送屍體的換做是她的人,直接将屍體送到義莊去,這也并無不妥啊!

是她想多了嗎?還是說本來就沒有這麽複雜……

死人是沒有價值的,一場陰謀要了一萬多人的性命,究竟是爲了什麽?

三人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梁千實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了,他出聲說道:“既然如此,那老立即快報禀告皇上,也好徹查此事,揪出這下毒害命之人。”

簡兮眉頭一皺,于私來講,若是任由這軍中将士繼續死去數量減少,對于她來說可能是好事一樁。

可于大公,這些都是人命啊!

而且如果真是禅婆所爲的話,那她也不能放任下去坐視不理。

既然如此,由南逸宸出面,可能也并不是壞事。

“你盡忠我不攔着你,但說話注意點,不要談及任何我而人的隻言片語。”簡兮警告道。

梁千氣息一沉,明白過來。

他突然朝着簡兮雙手作輯,言語中滿是敬佩之意:“你簡兮今日大公無私之舉,我梁千替死去的那一萬将士謝你,他日揪出這幕後之人,功勞簿上就算沒有你簡兮的名字,我梁千也欠你一個人情,願用性命來償還!”

簡兮阖眸扯唇輕笑,“不會要了你梁千的性命,就是客棧的床榻太硬,不知可否借住一晚。”

“嘿!這不是事,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老子不打擾了,先告退!”話音一落,梁千轉身走出内室——

觸及到那外室地上一灘的鮮血和地上的那東西時,梁千眼眸中布滿了複雜的神色,這逼供的刑罰還真是頭一次見……

梁千一離開,床榻上原本躺着的簡兮突然坐起身來,看了一眼南景塵,唇角微微輕扯。

南景塵頗有無奈之意,一聲輕歎,隻能乖乖地跟在簡兮的身後了。

……

義莊。

深夜來着義莊,多多少少有點驚悚怪異的感覺。

簡兮跟南景塵悄摸着撬開了義莊的門鎖,進門之後,南景塵從懷中拿出倆根火折子,将其中一根遞給了簡兮。

燭火一亮,映照在他們眼前的,便是那堆砌成高山的屍體。

簡兮若說不震驚是假的。

她上前走近了一些,發現這些人的面色蒼白,除了淡淡的藥味之外,并沒有聞到屍體腐爛的味道,顯然是剛死不久的……

等等!

莊痕在他們将屍體裝車的時候就截獲了,他們那一關出現了閃失錯誤,人沒有回去交差,他口中的狂刹幫豈會不知?

既然如此,負責義莊的所謂的孟老又怎麽還會将這些屍體留着,等着他們來查找證據呢?

而且從時間上推斷,他們第一次去那後山的抛屍坑查看到昨天晚上軍營中再次運出一批死屍,時間上差了好幾天,那存放在義莊的這批屍體應該就是上一次交易的,可屍體爲何還會如此新鮮……。

不對!

“南景塵,走!”簡兮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拉着身旁的南景塵就要往外面跑!

而就在這時,義莊外突然多了許多嘈雜的腳步聲,門外還有紅色的火把閃動!

簡兮眉頭緊皺,抓着南景塵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操!中圈套了!”

難怪這事要交給什麽狂刹幫的外人來做,這一切,都隻是引誘他們來義莊的誘餌!

這時,南逸宸地聲音突然響起:“簡兮,出來吧!”

簡兮瞳孔蓦然放大,有些不可置信。

她還以爲會是禅婆或者左丘宇……。

南景塵危險地眯了雙眸,下意識地出聲問道:“是梁千?”

簡兮輕搖了搖頭,“梁千怕是也在算計之類。”

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而松開了南景塵的手,出聲說道:“他應該還不知道你是南景塵,待會我會向他求饒,你先不要管我,離開之後再想辦法救我!”

南景塵眉頭頓時一皺,“讓我作出犧牲妻子保全自己性命的事嗎?”

“不是!”簡兮反駁:“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南景塵有傷在身,若是一個人對付外面的官兵還好,可加個累贅的她,怕是有些勉強吃力了。

若是他在被南逸宸抓住,怕是當場要了他的命,也不願生出什麽後患了。

南景塵眸中的冷意滲人:“我拒絕。”

若是換在之前,他說不定爲了大局考慮簡兮的提議。

但眼下不同,南逸宸此前曾封她爲妃,他無法将自己心愛的女子交給任何一個觊觎她的男子手裏!

哪怕是死,也要守着她!

簡兮見南景塵這強硬地态度,想要再勸說些什麽,豈料門外的南逸宸再次出聲說道:

“簡兮,是想要朕進去請你嗎?”

簡兮深深地看着南景塵,終究化作一聲長歎,無奈地出聲說道:“好吧!你跟在我身後,不要說話!”

隻要不說話,說不定能瞞過南逸宸。

也許吧!

随後,簡兮揭下了臉上的面具,踏出了義莊的大門。

外面那這武器的兵将見簡兮出來,紛紛提了一口氣,時刻緊張戒備着!

簡兮掃視了一眼這周圍,尤其是不遠處還有一批弓箭手拉好了弓弩瞄着她所站的位置……

簡兮将視線放在不遠處的南逸宸身上,嘴角發出一聲輕嗤:“至于這麽大的動靜嗎?”

南逸宸眉梢輕佻,嘴角挽起一抹弧度:“你總是能給朕制造許多驚喜,所以大意不得!”

說完看向簡兮身後的南景塵以及後面的義莊,出聲說道:“對此,你可是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簡兮聳了聳肩,一副不以爲然地樣子:“你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還要我解釋什麽?”

“你不辯解,朕怎麽傳證人呢!”南逸宸有些好笑,也确實笑出聲了。

“哦?我做事都這麽幹淨了,你還能找到人證?”簡兮似笑非笑,半開玩笑。

南逸宸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劉全,劉全明白過來,又看向身旁的侍衛,出聲吩咐道:“将人帶上來!”

片刻,倆個侍衛押着一個男子跪在南逸宸的面前,簡兮眉頭輕皺,那人不就是之前他們從他口中套取信息送藥的男子嗎?

隻聽那男子連連磕頭求饒:“皇上饒命啊!小的隻是奉命行事啊!”

南逸宸饒有趣味,作勢出聲問道:“哦?奉誰的命?又讓你行何事?”

“奉…。”男子支吾着看向簡兮,看着她出聲說道:“就是奉了那位大人的話,讓我給将士們下毒,求皇上繞了小人一命吧!”

簡兮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誣陷地也是沒誰了!

那晚她明明帶着人皮面具,可他卻還是指着她,這不明擺着說瞎話嘛!

不過她也不說破,隻是有些深意地看着南逸宸,出聲說道:“你不是遠在兼容皇城嗎?怎麽會深夜到此呢?”

如果說這個男子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那就說明,南逸宸早就準備給她挖坑了。

那是不是也可以說,這場所謂的瘟疫,幕後主謀就是南逸宸!

他爲了引她出手,故而不惜用了一萬士兵的性命……

“早在你二人出現城中時,便有人秘密上報于朕,故此,朕才派重兵前來捉拿你。”

南逸宸說的隐晦,似乎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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