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家能在古代這種缺少資源的環境下還能設計出密碼鎖這種高科技的事兒,能耐可比她大多了。
聽說她還身懷攝心術,最後還攬獲了司空王這麽專情的男子,與之平起平坐,共享江山,這主角光環可比她強太多了。
簡兮拿着盒子坐在桌面上,随意的轉動了上面的四個數字,顯然密碼不對,打不開。
她頂着那滾動的密碼看了許久,突然看向身旁的黑衣,出聲問道:“你還記得諸葛女皇的誕辰嗎?”
南景塵仔細回想了一下,回應道:“辛醜年七月十六。”
簡兮試了一下0716,但不對。
“司空王的呢?”
“正月十七。”
簡兮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後才反應過來正月就是一月,将上面的數字轉到0117,可還是不對。
“你的呢?”簡兮不死心的又問。
“八月二十。”
簡兮試了一下,又不對。
“你好好想想,諸葛女皇平時有沒有其他很重視的人?比如什麽阿貓阿狗的生日啊?”
南景塵眉頭緊蹙,仔細思想了一番,随即搖了搖頭,出聲說道:“确實有幾個心腹知己,但我并不知道他們出生年月。”
簡兮有些氣餒的将盒子扔在桌子上,煩躁出聲:“行吧!反正這盒子都是要給别人的,我們打不開,别人也不一定能打開,先去皇宮看看情況再說吧!”
南景塵猶豫了一下,剛想說要不然他跑這一趟,但還未來得及開口,簡兮好似早就知道他心中在思想什麽,連忙出聲搶先道:
“我相信你能保護好我,他冥卿早前能敗在你手裏,今夜也一樣不會勝過你。”
話音一落,南景塵發出一聲無奈的輕笑,這高帽子一戴,想取下來都難了。
床榻上的龍茹看着房間桌前無奈的身影,突然出聲說道:“傳聞諸葛女皇身邊有一位能人,專門打造各種巧妙機關,這盒子也是出自他手,若是能找到傳承了那能人手藝的後代,興許還有一絲希望。”
此話一出,南景塵眉頭一蹙,下意識的将視線看向床榻上躺着的龍茹,眸中有些深意。
簡兮倒是沒怎麽多想,長舒了一口氣:“有希望又能怎樣!今晚上這盒子就要給别人了,隻能到時候看情況,看能不能把爹救出來後,再把盒子搶回來吧!”
龍茹沒有再說話了,看樣子有些虛弱且疲憊的阖上了眼眸,陷入了沉睡。
……
月上梢頭,蟲蟻齊鳴,喧鬧了整個夜。
簡兮和南景塵倆人一席黑衣的穿插遊蕩在皇宮的角落,雖說國無君主,但宮中的秩序和戒備仍舊森嚴,南逸宸被囚兼容一事并未傳了出來,顯然被南景塵壓了下來。
他們讓龍茹帶話,隻說在皇宮一手交貨一手交人,卻并未言說是在皇宮的何處,這偌大的皇宮,難不成還要他們一處處找不是?
眼看着子時将近,突然一道黑影從他們眼前劃過,南景塵和簡兮倆人對視了一眼,轉而腳步輕點,一邊閃躲着禁衛軍,一邊快步跟了上去。
隻是在路過鳳德宮的宮殿旁,簡兮這才突然想起來,之前前身爲了要挾南逸宸,命潛在皇宮的天機閣成員挾持綁架了皇後和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要是不來走這一遭,她都要忘得一幹二淨了。
等之後的事情解決之後,再處理這事吧!
那道黑影就像是明明知道他們跟在身後似的,沒有加快腳步,跟他們保持着适當的距離。
片刻之後,那道身影閃身沒入了一道城牆之内,簡兮和南景塵停下腳步,看向眼前的荒野冷宮,眸色一沉,直接從門口推門而入。
以前這裏還住着幾個被先皇打入冷宮的妃子,但先皇駕崩後,南景塵便令這冷宮的女子也一同贖罪陪葬了,這裏也就空了下來,平日裏連人影都沒有。
有些破舊的宮門一開,簡兮和南景塵便看見了那屋内微弱的燈光,倆人相視一眼,南景塵牽起簡兮的小手,收緊了一番,倆人這才朝那屋内走去。
這裏年久失修,很多門窗都破爛不堪,房中的設施也很是簡單,幾乎一覽無遺。
那布滿灰塵的桌上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旁邊坐着一個黑衣男子,以及他身邊的護衛。
南景塵下意識的掃了一圈這周圍,原本還以爲應該是機關重重,殺機四伏,可這周圍确實沒有了其他氣息和殺意。
而且,那男子并不是逝影樓的樓主,冥卿。
簡兮倒是一點都無所畏懼,直接牽着南景塵走了過去,将懷中的盒子随意的扔在了桌上,出聲說道:“你要的司空寶藏,我爹呢?”
男子看了一眼那桌子上不足巴掌大的盒子,隻是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轉而低聲說道:“我要的是盒子裏的東西。”
簡兮眉梢輕佻,有些意味地看着那男子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松開了南景塵的手,自顧自的坐在了男子對面,伸手把玩着桌子上的盒子,漫不經心地出聲說道:
“你都打不開這盒子,我哪有這個能耐。”
對于簡兮的輕松,男子似乎并不買賬:“限你在一個月之内,打開盒子,用裏面的東西來交換你爹的命,否則,等着給你爹送終吧!”
簡兮眸子輕擡,直接對上男子的雙眸,轉而将手中的盒子随手一扔,有些漫不經心地出聲說道:“盒子,我确實沒辦法打開,人你要是不交出來,你覺得你能走出這屋嗎?”
簡兮話裏話外的威脅之意并未能撼動男子半分,隻見他依舊面無表情:“我不過是一介下屬,走不出去也無妨,若是不在子時三刻發出信号,我敢保證,你會見到你爹的屍體。”
簡兮面上毫無波瀾,但呼吸已經控制不住的紊亂了,顯然,對方目的雖然沖着這盒子來的,但并不會受她威脅,哪怕這次不能得逞,說不定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爲了一個盒子,失去重要的親人,怎麽看也劃不來。
空氣就這樣沉默了許久,男子似乎也并不着急簡兮的回應,隻是淡淡的看着她。
良久,簡兮伸手将桌子上的盒子塞入懷中,一臉冷色:“一個月後,在哪裏交易?”
“大漠皇宮。”
簡兮微微一愣,眸中多了些深意,什麽話也沒再多說,轉而起身離開了冷宮。
……
回到客棧後,簡兮泡在浴桶中,雙手撐着浴桶邊緣,将下巴搭在手臂上,出神的思想着什麽。
就連南景塵提着一桶開水進來,簡兮都沒有回神察覺。
南景塵用瓢舀了些開水,慢慢的順着浴桶的邊緣倒入,一隻手時不時的攪拌,感知水溫。
隻是在觸及到簡兮背上的那些傷痕時,終究呼吸一沉,移開視線,不敢再去觸及。
眼看着一小桶開水都放完了,浴桶中的水溫溫暖了起來,南景塵這才作罷,拿過浴桶邊上搭着的毛巾,走到簡兮的身旁,一邊幫她擦拭一邊出聲問道:
“你還在思想方才的事?”
簡兮感受到洗澡布擦拭身體的感覺,回過神來,擡眸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南景塵,伸手将他手中的毛巾拿了過來,身子縮了縮,露出一個小腦袋,眉間的折痕始終未能舒展:
“我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像是冥卿幹的。”
南景塵轉身坐在一旁的桌椅上,有些感興趣:“哦?他身懷攝心術,是目前爲止最大的野心家,甚至早在三年前就脅迫你尋找君子令了,怎麽會不是他做的?”
簡兮皺緊了眉頭,看着南景塵,輕搖了搖頭,出聲說道:“如果我們之前沒有猜錯的話,鳳燼給冥卿提供入桃花潭的方法,再将四國國玺給他,目的就是爲了讓他使用攝心術讓我回魂。
但他想要避免麻煩,從而将自己的出現從我記憶中删除了。
但他那個時候完全有足夠的資本能威脅鳳燼幫他從你手上奪得這盒子,可他卻沒有這樣做,說明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這萬裏江山。
如今這國玺已經到手,那司空寶藏也就不那麽重要了。我猜想,他可能也不知道這盒子裏是什麽東西,而這次屠殺梨花村幾百條人命的幕後,顯然知道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有可能要比這四國江山還要重要。”
簡兮的分析讓南景塵陷入了沉思,如此說來倒也解釋得通。
再說,逝影樓一滅,盡管已經過去了一年多近倆年,但他想要在這倆兩内建立龐大且高傷害的組織或者其他,顯然有些吃力。
簡兮對着幕後之人有幾分猜想,但她總有一些怎麽想都想不透的地方。
如果冥卿會攝心術的話,那早從一開始就對她使用,從而獲取原主記憶中有關桃花潭和司空寶藏的信息即可,爲什麽會兜這麽多圈呢?
南景塵到底有沒有中攝心術?
甯妃莫名的死亡又有什麽隐情?
簡兮想着想着,覺得腦子完全不夠用了,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發酸脹痛的眼睛。
原本還想着遠離這權利是非的漩渦,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知不覺中,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身處漩渦中心了。
她腦子裏越想越亂,直到一隻大掌搭在了她的腦袋上,簡兮下意識擡眸看向身旁的南景塵,一個深呼吸,原本慌亂複雜的心,安了不少。
“這水是越來越渾了,我若是勸說你放手退步顯然不太可能,隻求你能别太逞強,凡是都自己扛,若是如此,我這夫君有何用處?”
話音一落,簡兮忍不住嗤笑出聲,伸手将腦袋上的大掌扯下,将手中的毛巾遞到他的掌心中,壞意笑道:
“你這夫君還是有用處的,但是在伺候人方面還需要提高努力,快點洗。”
南景塵不由地嘴角輕挽,手拿着毛巾往簡兮身上擦拭,随後有意無意地出聲說道:“你娘親提到百年前諸葛女皇身邊的那個能人,是班大叔。”
簡兮若有所思地遲疑了一番,眸中閃現少許的意味,漫不經心地出聲說道:“擅長機關制造,其後人要是能得到幾分真傳,必定掩蓋不住其鋒芒,要查探起來應該不是太難。”
“若是如此說來的話,我倒是有個很懷疑的人選。”
南景塵如此一說,簡兮轉過身來,擡眸看着浴桶旁站着的南景塵,眸中有些疑惑,下意識出聲問道:“怎麽?你有方向了?”
南景塵居高臨下,尤其是那浴桶的水清澈,從上方能直接将那水下的玲珑一覽無遺。
他隻覺得腹下一緊,喉結情不自禁的滾動了一番,佯裝無恙的傾了身子,不再去看浴桶中不着一縷的簡兮,磁性的聲線中夾參着幾分異樣:
“在橫元潮州的東南方向有一家遠近聞名的鐵匠鋪,有一個身材十分矮小的老頭,人稱兵器怪人老瘋子。專門打造各種各樣奇怪的兵器,但凡跟鐵鋼有關系的,他都感興趣。其手藝和獨特的制造方式,倒是頗有幾分百年前班大叔的意味。”
玄天尊門人的兵器都是由他之手制造。
簡兮思慮了一下,随即輕歎了一口氣:“行呗~反正我們現在又沒别的線索,一個月的時間,從橫元趕往大漠,緊急加快都要十多天,除去路上的時間,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說完從浴桶中站了起來,剛想要踏出浴桶去穿衣裳,可視線觸及到站在一旁不敢看她的南景塵,頓時起了壞心。
她擡腳碰了一下南景塵的腳,特别嬌媚了聲音:“夫君,還不快點伺候更衣?”
南景塵身子一僵,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床榻上将簡兮的裏衣拿了過來,強壓某處的不适,淡定的給簡兮擦幹了身子,穿上裏衣,随後将其抱到床上,掩好了被褥。
簡兮有些訝異南景塵的忍耐,但随後心中升起一抹暖流,緊牽着南景塵的手心,用力将其拉倒,睡在她的身側,緊緊抱住了他。
“南景塵。”簡兮低聲呢喃着:“如果有一天,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你會讨厭我嗎?”
她心中有恨,會因此堕落爲殘忍複仇的魔鬼,會一一向那背後之人讨回天機閣倆百多條人命,以及…。茗柒和她腹中剛成形的孩子。
南景塵垂眸看着懷中那精緻的五官輪廓,抱着她的手臂收緊了一番,溫柔回應道:“有我在,便不會讓你手上沾滿鮮血。”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是怕她殺人時的兇狠和殘忍會讓她變得醜陋不堪。
也不知是剛洗完澡的原因,她感覺渾身暖暖的,安心的埋在那結實的胸膛中,輕輕吸允着那熟悉的茶香味。
……
簡兮将龍茹安頓在了攝政王府,并直接由黑煞衛嚴加保護,且調配了城中一千軍将日夜守護,在他們救回司徒七之前,龍茹是萬不能再出現任何閃失了。
這種任由他人要挾把玩的感覺,受夠了。
安排好這一切後,簡兮他們差不多午時才開始出發,一路上不停的話,晚上就能到達潮州了。
下午時分,南景塵看着馬背上簡兮臉上的異樣,非要停下來休息。
簡兮也撐不住了,原本之前就留下了一身的傷患隐疾,馬背上這麽颠婆了幾個時辰,她感覺整個身子都要散架了,加上一直在颠婆,五髒六腑都有些陣疼。
南景塵将簡兮扶到路邊的草叢中歇息,給她喂了些水之後,食指和中指并攏,使勁按壓在左肋骨下方二三寸的地方,随即出聲問道:“可有好受些?”
簡兮身子一放松,低頭看着按壓在她肋骨下的手,有些驚奇:“還真不痛了!”
南景塵稍稍一松,随後又用力一按,這麽幾個來回,待簡兮緩過氣來的時候,這才離開,出聲說道:“你要不先到下一個村子落腳,等我證實那老瘋子的身份之後,你再過來也不遲。”
簡兮輕搖了搖頭,倔強出聲:“天機閣的根據地雖然被摧毀了,但天機閣的眼睛遍布全國,可我到現在都沒有東籬的下落,這事必須盡快解決了,否則我無顔面見東籬。”
簡兮如此一說,他雖說心疼,卻也沒有再多說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