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倆人一路無言的回到鬧樂樓,最終還是南景塵忍不住了,出聲說道:“你身上的蠱,本王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不必擔憂。”
話是很好聽啦~但她還是忍不住白了一眼南景塵,随即無所謂的出聲說道:“沒關系啊!我對生命什麽不作什麽留戀,也沒有什麽可遺憾的,沒了就沒了呗!”
反正她已經活了十七年了,早就被淹死了,現在算是便宜撿來的,死了也就死了吧!
南景塵眉頭一蹙,突然抓住了簡兮的手腕,力道沒有分寸,惹得簡兮因爲疼痛咧着小嘴,有些不悅的看着突然發什麽瘋的南景塵。
“沒有遺憾?沒有留戀?本王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麽?如此可有可無?”那低沉的聲線中夾參了些許危險的怒意。
他不想讓她死,隻是如此,便可爲了他犯險入閻王嶺,差點出不來。
隻是不想讓她死,颠覆滅絕了整個逝影樓,隻爲尋找救她之藥。
甚至放下此生最爲重要的計劃,隻是爲了她。
如今竟然如此輕易地便可放棄他,他如何能不怒。
簡兮也有些無奈,這生死輪回,很多時候由不得自己做主,她該努力的也去做了,要最後真是竹籃打水,她盡管有再多的不舍,又有什麽辦法。
簡兮皺着眉頭抽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南景塵這才注意到弄疼了她,連忙松開了手。
簡兮抿了抿唇,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聲回應道:“若是此生沒有追到你,那便是死前的遺憾和留戀,可如今我已得,再說,就變成貪欲了。”
南景塵眉眸輕眯,狂妄強勢的沉聲入耳:“本王不許,你便不能死。”
話音一落,簡兮不由得輕笑出聲,因爲南景塵的專橫霸道,心情也沒有那麽郁悶了。
“對了,乾盛那邊你打算怎麽辦?”簡兮支開了話題。
南景塵擡步走到桌前,落座于簡兮身旁,冷淡出聲:“目前先休養生息,等兵馬糧草萬事俱備,便一舉拿下乾盛。”
攻打一個國家不是說上就上,國力物力财力兵力很是耗損。能不能拿下乾盛暫且不論,拿下後,怕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内虛外空之際,若是此刻受到其他倆國的任意一方進攻,恐怕不僅将這乾盛做了嫁衣,就連橫元也會賠送他人。
簡兮思慮了許久,随即輕搖了搖頭,出聲說道:“你養兵之時,他人也在做準備,倒不如從其他方面處入手。”
南景塵眉梢輕挑,來了興趣:“哦?”
簡兮嘴角一扯,露出自信一笑,用手指沾了些許茶水,在桌上寫下了三個字。
南景塵眸子一動,思想了一會,若有所思地說道:“此方法确實可行,但耗損的錢銀巨大,國庫怕是難以撐起。”
簡兮笑着搖了搖頭,打消了南景塵的顧慮:“無人莊不僅掌握了整個四國的布匹胭脂生意,糧食方面也有經營,我不單單要買斷整個銷往乾盛的糧食,甚至要買斷乾盛内部的所有糧草,這錢銀自然耗損巨大,但你想,當百姓沒有糧食的時候,一旦米面的價格擡高十倍,他們會買嗎?另外,不止要斬斷乾盛的糧食,還要制造一種新的貨币流通,錢銀的問題也會輕易化解。如此一來,不費一兵一卒耗死整個乾盛,隻是時日問題了。”
簡兮一字一頓清晰的說着,條理分明,聽得南景塵都有些震撼。
這等心性,豈是一個女子能有的!
簡兮說着說着,突然停頓了一下,随後繼續說道:“這種方法雖然能大幅度的減少倆國在站場上厮殺時損失的人命,但受苦受難的還是百姓。到那時,你需要将負責看守城門官員買通理順,将那些無辜的百姓放出城,在邊境建些收納所,百姓大量的流失對于乾盛來說,更是一個重擊,所以務必要考慮周全。”
南景塵點了點頭,收納乾盛的難民,能減少乾盛的國力不說,還能獲取在百姓中的威望和人心,可謂倆全。
“乾盛國内物資水土也豐富,若是想加快整個計劃的速度,在農作物和水産上做手腳,也可。”
簡兮說完,南景塵呼吸一頓,有些奇異地看着簡兮眸中的光芒,低聲問道:“你何時想到如此精密的計劃?”
“嗯?”簡兮眨巴眨巴眼眸,呆愣出聲:“剛想到的啊!”
南景塵:“……”
如此周密的計劃,各方面都細緻到做出相應的安排,你說這是剛想到的?
那他這種籌劃了幾年的,豈不是顯得很……愚蠢?
莫名的,南景塵突然心生一抹感慨,好在簡兮是女兒身,好在她是他的,要不然……
簡兮将南景塵的驚訝收入眼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這古代說打起來就打起來了,沒有現代政治上的那麽麻煩,也幸好沒有什麽炸彈什麽的,這看不順眼扔倆顆,一統江山那不是更快?
“我這辦法是突然想起來的,但是其他地方的漏洞有很多,就看乾盛是否有明眼人會不會采取相應的措施了。”
就算橫元的貨物不跟乾盛流通,還有兼容和大漠,斬斷乾盛的糧食鏈這一舉止定會惹來乾盛和其餘倆國的注意力,更别提大量收購乾盛内部的糧草,私自制造仿币等等,若是安排不好,怕是一開始就會被扼殺,别提要耗死人家了。
南景塵想要這萬裏江河,卻心氣高沒有找任何輔助支持,所以才會耽誤至今。
大漠那邊還好應對一點,但兼容……
“無事。”南景塵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弊之處,“剛才你提醒了本王一點,與其這麽大費周章的耗死乾盛,幹脆在乾盛的水源上下毒,豈不是更快?”
簡兮微微一愣,随即發出一聲輕笑,搖了搖頭,出聲說道:“你不會這樣做,再說了,玄天尊的本事多大,取一個人命的也是輕而易舉,要取這一國之皇的命怕也不是什麽難事,與其毒死一個國家的臣民,何不擒賊擒王,先殺了皇帝,國無君主,拿下豈不是也容易許多。”
南景塵眉梢輕揚,伸手撫摸着簡兮巴掌大的小臉,低沉的聲線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你何時如此了解本王了?”
他确實不會行那下毒之事,刺殺君王簡單是簡單,但這事後也不會像簡兮說的那般輕易。
皇帝死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會有新皇上任,如此下去,就算皇室子嗣死光,也無窮無盡。
簡兮嘴角一扯,出聲回應道:“從你救左丘時川生母那天了解到的,鼎鼎大名的戰神攝政王,令人膽戰心驚的玄天尊尊主,其實也并沒有那麽可怕,心中仍存留善良。”
那日幾乎全城的百姓都來圍觀了,但那女子突然出現高歌吸引注意力,随後出現的異香令所有百姓昏迷,不,應該是令所有毫無内力的百姓昏迷,如此便篩選出了潛入人群中的殺手,避免造成無辜的死亡。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若是迷香如此管用,将其全部放倒不是更好嗎?
簡兮當然不會知道,配置出大量的迷香需要大量且多種材料,若是有内力之人還需要添加另一種花,這花粉有限,實在是配置不出,故而隻迷暈了這全城無辜的百姓。
南景塵微微一愣,自然明白簡兮所說的是何意,随即好似想起了什麽,蹙着眉頭出聲問道:“那日相助的,是你?”
簡兮點了點頭,老實應了下來:“其實早在第二日淩晨我就收到了那囚車上的女子是假冒的消息,但那個時候我再跟你說,你再調動部署力量,這一來一回耽誤的時間,怕生出其他不必要的麻煩,就先把人救了,再送還給你。”
簡兮是覺得自己能做好的事情,爲什麽不順手?
可南景塵眸中卻是一動,沒有再言說任何。
……
良久,南景塵起身,低聲說道:“早些歇息吧!本王明日該上朝了。”
簡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床榻,眸色一動,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而起身,率先脫鞋脫去外衣,縮進了被窩。
不一會兒,簡兮感覺身旁的被褥被人牽動,南景塵的身子挨着她,她心跳得越加厲害了。
南景塵側躺,看着簡兮的後腦,一個深呼,手臂一擡,從背後抱住了那瘦小的身子。
“簡兮,本王心高氣傲,向來不屑任何人任何事,視江山世人爲棋子……但本王無法操控你,甚至是不安。”
那飽含磁性的聲線在耳邊響起,每一句每一頓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根邊,讓她覺着癢癢的~
她轉過身來,擡頭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出聲問道:“不安?你不安什麽?”
隻見那薄唇輕啓:“本王從來沒感覺擁有過你,哪怕此刻你就躺在本王的懷中……”
簡兮微微一愣,眼眸一動,随即扯出一抹弧度,伸手抱緊了一些,安撫道:“放心,今生除了南景塵,再無他人了。”
話語不單單隻是爲了安撫南景塵,更像是一種承諾。
南景塵眉間的憂愁這才稍稍緩和了些,低頭輕吻在簡兮光潔的額頭,低聲說道:“此生有卿,何來所求。”
簡兮心也沉了下來,将臉埋進南景塵的胸膛,輕輕吸允着隻屬于他身上獨有的茶香味。
不一會兒,感受到胸前的心跳越來越快速,頭頂的呼吸也有些粗重,簡兮下意識地擡頭看向那雙黑如潑墨的眸子,随即便推開了南景塵:“時候不早了,你明天還得上朝呢!”
南景塵有些好笑地看着簡兮那防備的小模樣,挑眉出聲:“你何來如此一說?本王方才都快要睡着了!”
“騙鬼啊你!”簡兮炸咧吼道:“你這心跳跟春天的芭蕾一樣,再說,你眼睛裏的淫蕩那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早就暴露了你好嗎!”
南景塵:“……”
春天的芭蕾?他眼睛裏真的有……淫蕩嗎?
南景塵臉色劃過一抹不自然,他不知道爲什麽,隻要簡兮一靠近他,他心裏也停歇下來不去想其他的話,就會……
簡兮一臉戒備的看着南景塵,這丫的腦子裏肯定又在想什麽少兒不宜的事兒,明明是個不舉的嘛!把她撩撥的不要不要的有什麽好處?
再說了,看電影裏接吻是多麽浪漫的事兒啊!一到他這就跟狗一樣,光知道啃咬,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還好似對她有多大的仇似的,恨不得憋死她……
南景塵見簡兮眸中的嫌棄頓時來氣了,不由分明地伸手将簡兮拉入懷中,一個翻身在上,氣息一沉,便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