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那道淡粉色的身影離開之後,南吟風什麽話也沒有說,自顧自地上了三樓極境房。
一上樓,便見那道嫣紅的身影端坐在酒桌旁,見南吟風歸來,連忙起身迎上,嬌聲道:“王爺,酒已經溫好了,可要飲用?”
南吟風微眯眼眸,換做是那個女子,一般都會言說酒多傷身,不許他再飲用了……
“不用,退下。”南吟風落坐于桌前,冷言道。
外界都傳十王爺出了名的好性子,纨绔風流,沒有皇子的架子。芙玉與之相處倆天也被那溫柔的桃花眸所折服,可今夜這四字,卻讓她感到了寒冷。
盡管如此,芙蓉仍不死心,給南吟風倒上了一杯平日裏最喜的弄春,聲音越加嬌嫩:“天寒夜涼,就讓芙蓉在旁伺候不好嗎?”
說完将盛滿酒液的白玉瓷杯遞到了南吟風的面前,可南吟風并未向往常一樣接過,一雙桃花眼眸褪去了以往的溫柔,陰寒地看着對面畫着精緻妝容卻不順眼的芙蓉。
芙蓉再次碰了壁,有些難過的放下了酒杯,起身看了一眼南吟風,終究還是出聲說道:“那王爺早些歇息,芙蓉就住在隔壁,有何事可喚我。”
說完邁着蓮步,離開了房間。
感知到芙蓉的氣息一遠,南吟風突然出聲說道:“沈昌民的左手簡兮要了,那本王要他的右手。”
話音一落,房中沒有任何回應,好像隻是南吟風一個人自言自語一般,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
深夜,素玉聽着前廳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的歌舞升平,眼淚控制不住的滑落下來。
她緊緊拽住身上的被褥,似乎這樣才能獲取一點點溫暖和安全感。
從三樓離開的那一瞬間,她早就該想到會有今日的。也做好了準備,可當真正來臨的時候,那一刻,她更想以死來護住自己的清白,隻是爲了心中那淡紫色的身影,那雙令她沉淪的桃花眸……
可她隻要身在醉夢樓,今日能幸運一回遇上簡公子,那明日後日?總不能祈禱簡公子日夜守在這醉夢樓吧?
弄玉第二次不知歸于何處,第一次是當初被爹爹買入酒樓之時,這一次,是再次被所歡喜之人抛棄不要……
突然,一聲聲瓷器碎裂的聲音打斷了素玉的思緒,她坐起身來,透過窗戶看向三樓的位置,那些聲音,是從三樓傳來的,莫非是公子出了什麽事?
素玉來不及深思,連外袍鞋襪都未穿,光着腳穿着白色的裏衣着急忙慌的趕往三樓房間。
還未上到三樓,二樓聚集了許多探出頭來觀望的衆人,李媽媽也在二樓樓梯上幹着急,想要上樓去查探發生了什麽,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黑衣大漢攔在三樓門口,不許衆人上前一步。
素玉拉住了着急的李媽媽,出聲詢問道:“媽媽,可是公子出了何事?”
李媽媽急的都快哭出來了,見到素玉比見到自己親爹親娘還親,熱情地拉住了她的小手,喊道:“哎呦,我的祖宗喲!你快點上去看看十王爺出了什麽事吧!可不能在我這醉夢樓出事啊!不然我就是有十顆腦袋也擔當不起啊……”
話還沒有說完,素玉心慌着急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不顧其他就要往樓上沖——
可門口的暗衛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指靠近的素玉,令其不能再前進半分。
素玉急了,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恐生這男子是歹徒壞人,裏面的公子……
“公子?公子我是素玉,公子是否安然?可否答應弄玉一聲……”素玉沖房中哭喊着。
可話音一落,房中沒有任何回複,素玉心一下寒了,不顧那緻命的劍尖,擡步就要往房門沖,還未近身,那房門中滿是隐忍的怒聲響起:
“放她進來。”
聽到那熟悉的聲線後,素玉整個人都蒙圈了,好似那出竅的靈魂突然回歸到身體裏,讓她那顆不安的心重新回到原位炙熱狂烈的跳動着……
她擡步而上,推開緊閉的房門,房内燭火通明,剛一踏入房門,那門口的暗衛就将房門關上了,隻見地上滿地的狼藉,素玉四下尋找南吟風的身影,卻突然看到……
“啊——”
素玉下意識驚呼出聲,驚吓着退後了倆步,滿臉驚恐地看着地上一地的血迹和倒在血泊之中的芙蓉,不知發生了何事。
下一秒,床榻之處傳來一聲滿是隐忍的不悅聲:“叫喚什麽?”
一聽到南吟風的聲音,素玉也顧不得其他,連忙繞過那屍體大步走向床榻之處。
她剛想要伸手撩開幔帳,卻被一道不悅的聲線阻止道:“速去打盆冷水上來。”
那聲線冰冷中帶着幾分兇狠,吓得素玉縮回了手臂,想要轉身按照南吟風的吩咐去做,又挪不動腳步,隻得強硬按壓下哽咽的哭腔,關切出聲問道:“公子可是有恙?需不需要素玉去喚大夫?”
此時的南吟風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