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輕聲道:“得罪裏頭那位,跟得罪皇上主子是一樣一樣的。若不是他不要這總管一位,也輪不到我。如此,你可明白了?”
小太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番,随即有些爲難地沖劉全出聲問道:“明白,也有點不明白。進宮時就曾聽到幾個老人竊竊私語,說這皇宮出了個狂妄太監,仗着自己治好了皇上的病,便無法無天。”
說到此處,小太監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走到了劉全的身旁,小聲的繼續說道:“但這到底是皇上,病好的老虎豈能容忍他人放肆,這皇上也太寵那太監了吧!”
劉全眼眸一眯,看着眼前跟在自個身邊不過半月有餘的小太監,嘴角一扯:“你聰慧有餘,但敗在好奇心太重,若不收斂,遲早死在你的嘴上。”
小太監一聽這,立馬慌了,拉扯着劉全的衣袖,小聲的讨好道:“這不有師傅護着嘛,小福子一定多聽勸誡。”
劉全輕歎了一口氣,看着那緊閉的房門,小聲呢喃道:“裏頭那位,若是開口想要皇位,怕是皇上都會将那龍椅讓出一半……”
……。
一個時辰後,南逸宸手上的奏折還沒完,真看得專心入神,突然被一聲‘咕噜咕噜’的聲音打斷,擡頭一看,隻見一旁的簡兮讪讪一笑:
“這禦膳房的點心太好吃了,越吃越餓……”說完還不忘吧唧吧唧嘴回味一番。
南逸宸失笑,将手中的奏折放回原位,出聲打趣道:“難道攝政王府的食物還不足以滿足你的嘴饞?”
簡兮笑了笑,打着哈哈:“攝政王府的東西哪有皇宮的好吃精細,”
這看似無意的倆句話,其實有包含幾絲試探的意味。
南逸宸眼看着奏折也批閱得差不多了,随即起身,高聲喚道:“劉全。”
門外随時聽候吩咐的劉全應聲推門而入,伺候南逸宸更衣……
禦花園涼亭中。
簡兮看着這桌上的美食,不等南逸宸開口,已經先行動筷,大口朵頤了。
南逸宸似乎也早就見慣了簡兮這毫無禮儀規矩的模樣,并不驚訝甚至呵責,隻是自顧自地執起了桌前的筷子……
這倒是再次讓身旁新來的小福子和宮女吃了一驚,目光視線紛紛停留在簡兮那張蠟黃的小臉上觀望。
眼看着簡兮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南逸宸這才輕緩地出聲說道:“前些日子有一株新培育的牡丹,極其豔麗,朕派人去王府請你,可你不在。如今花已凋零慘敗,沒能讓你看見,着實有些可惜之意。”
簡兮放下手中的筷子,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佳釀,順喉之後才随意出聲回道:“前些日子攝政王要去邊境,我悶得慌,就出府遊玩了一番,近日才歸。反正我對花也不喜好……”
南逸宸沒有着急回應,隻是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劉全,一個眼神,劉全便明白了過來,連忙讓周遭的随時準備伺候的宮女太監都退下,自個也稍稍站遠了一些,以備随時呼喚。
南逸宸擡手給簡兮倒上了一杯酒,有意無意地出聲提道:“朕最近憂煩,特來找簡兮喝酒解悶。”
簡兮眉梢一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随即扯唇一笑,将桌上杯子執起,敬向南逸宸:“行,那我們今日隻談風月,不談其他。”
南逸宸呆愣了幾秒,随即發出一聲失笑,無奈出聲道:“也不知是對他人的防備太過習慣緊繃了,以前簡兮便叫朕以真誠待你,此前居然忘了。”
簡兮也不着急回話,隻是将酒又放回桌面上,吃飽了還能給自己來上幾筷子,等候着南逸宸放屁,呸,說真心話!
南逸宸見此也不再拐彎抹角,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後吐聲道:“半月之前,丞相李懷安進谏直言要朕招納擴充後宮,朕雖說立場言明,但招架不住百官施壓,如今一批秀女已經入宮,朕看了一眼那秀女名單,其中丞相的侄女便在那名單之上。”
話已說明言盡,南逸宸臉上盡顯爲難之色,甚至也有一絲狠戾不甘之意。
誰料簡兮竟然高舉酒杯,欣喜祝賀道:“恭喜皇上。”
南逸宸微微一愣,皺着眉頭,“何來喜一說?”
他都要愁死了,還來恭喜他,這不是落井下石?
簡兮失笑出聲:“丞相費盡心思要将自己的侄女送到皇上身邊,又大肆擴張主辦皇上的後宮事宜,這不就表示,皇上已經安全了,否則他們也不會着急往皇上身邊放人。再說了,能得美人暖榻,您貴爲萬人之上,豔福不淺啊!”
話說到最後,簡兮話中滿是意味深長,眸中也毫不掩飾的羨慕之情,讓南逸宸突然臉上微微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