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簡兮一路上走走停停,終于進了橫元城内,隻是剛一入城,就被一名男子攔了去路:
“簡公子,我家公子有請。”
車上坐的腰酸背痛的簡兮貓着身子從車内出來,站在駕車的雨烈身旁,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前方的男子,出聲問道:“你家公子是誰?”
那男子擡眸看了一眼簡兮那蠟黃的小臉,随即立馬低下頭,恭敬出聲:“我家公子知簡公子一路上辛苦,已府内設宴,公子去了便知。”
簡兮眉梢輕挑,一雙如耀石一般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看着男子低下的頭,随即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扔下一句話:“既然你家公子如此盛情,我也不好拂了他意,前面帶路。”
說完貓着身子再次進入車内,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已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車子再次緩慢行駛,雨烈看着前面那男子的打扮,随即偏過頭來小聲地對着身後車内的簡兮說道:“公子,此人步伐穩健,氣沉如山,是習武之人。這場宴會,怕是鴻門宴。”
九爺樹敵太多,而這簡公子又與九爺交往頗深,難保會被有心之人的盯上。
車内的簡兮打了個困意的哈欠,慵懶地出聲說道:“不管是不是鴻門宴,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有人請吃飯怎麽都比回王府吃素的好!”
雨烈抽了抽嘴角,合着您不顧危險赴此鴻門宴,竟是爲了吃食?
車内的簡兮眯着一雙眸子,挑開車身的簾子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隻是一眼便很快放下。
她在這城中相熟的人不多,若是南吟風,定不會如此裝神弄鬼,去的也該是醉夢樓才是。想來,應該是不認識,那就是跟南景塵有關系的……
簡兮懶得去想,反正一會就見到了,至于是不是鴻門宴,她有自信能将這場鴻門宴,變成家常便飯。
一刻鍾後,就在簡兮昏昏欲睡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駕車的雨烈跳下車,掀開簾子,叫醒了簡兮。
簡兮跳下車後,看着眼前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江河之水,轉而看向身旁的男子,調侃出聲道:“怎麽?你家公子想要請我喝西北風,吟江河水?”
男子低頭,“公子玩笑了,這邊請。”
說完退到一旁,朝簡兮伸出左手,指向停靠在岸邊的一艏小船,繼續出聲說道:“宴席設在船上,請公子挪步。”
簡兮看了看那小船,眉梢輕挑,大步走了過去,還不忘出聲說道:“合着你家公子是不是知道我不知水性,這要是場鴻門宴,不用動刀動槍的,直接把我扔進江河之中就可完事了。”
身後的雨烈不知是泥土松軟還是咋地,步子竟然踉跄了一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走着的簡兮,船上設宴就算有心想擺鴻門宴,也隻是想要他們無處可逃,無人自其不知水性,你自爆家底,這算什麽?
男子抿唇一笑,繼續跟簡兮打着哈哈:“公子說笑了,我家公子在船上設宴,隻不過有心想要讓公子看看這江河之上的美景,并無公子所想所說,公子莫要多慮了。”
簡兮也不知是聽沒聽進去,坐在船中間,将手放在河面上撩撥,那波瀾在指尖幻化,有些漫不經心地出聲說道:“既然你都如此再三保證了,那我也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醜話說到前頭,若是我有不測,還望你能想起你此前所說的幾句。”
李恒有些汗顔,前面隻不過是場面客套話,這小太監這麽一說,好似賴上他了似的。
怎麽?難道到時若真發生什麽變故,他還将自身性命寄托在他一個下人身上不是?
小船行駛了好大一會,離岸邊越來越遠,随後,他們便看見了一艘豪華的遊船出現在他們前方,李恒使了些勁兒,劃着船槳,快速地朝着那遊船靠近……
…。
簡兮一上船,就聽得那船身中央所傳來的樂聲,嘴角一扯,偏頭看了一眼最後一個上來的李恒,這才大步朝着那樂聲所在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船身除了見到幾個婢女下人之外,并沒有所謂的武裝的男子,這讓簡兮眸中的趣味越加濃烈了,越加想要知道這船的主人是誰了。
李恒指引簡兮上了二樓,露天的船身之上,擺放着一桌滿滿的佳肴美酒,前方還有舞姬舞動着那曼妙的身姿,動聽的樂聲陶冶情操,船身緩慢的行駛,此處更是一覽這江河山景,真是奢侈享受。
簡兮将視線放置在桌旁的白色身影之上,嘴角的笑意越加濃烈了,身着白衣者,大多自恃清高,在她心中,就是裝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