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感受到流煙眸中的怨恨,有些心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回頭又看見南景塵那滿是質疑和強勢的雙眸,有些不自然地讪讪一笑,尴尬出聲:“那個……她就是過來保護我的……”
還沒想着怎麽解釋,南景塵已然出聲打斷了她:“她是之前在你身邊的小太監,百花樓那日,更是僞裝成你,妄想掩人耳目,如今更是出現在此,如此人皮模仿術,除了百面将軍,江湖中還能有誰做到?”
簡兮被堵得無話可說,隻好承認道:“好吧!她是你口中所說的百面将軍。”
流煙:“……。”
這連掙紮都不帶掙紮一下,就這麽輕易的承認了?
得到簡兮的承認,南景塵并沒有像簡兮想的那般開心亦或是其他,反而一臉冷色,那俊朗的劍眉微微一蹙,步步緊逼:“之前在醉夢樓所言,此人乃是你背後之人派過來的,今日此行又是爲何?”
簡兮抿了抿唇,大腦迅速運轉,正聲道:“當然是派過來看我是不是能活過今天啊!不然呢?”
她可以将自己毫無保留的托付給南景塵,但原諒她沒辦法将整個天機閣作爲賭注,她擔不起一點失敗的風險。
再說,她心中一直都有打量,等她體内的毒素解了之後,就跟天機閣徹底脫離關系。身在那樣一個組織,必定脫離不了江湖的旋渦,那不是她的本願,她也承擔不起天機閣數百條人命,更自認不是什麽優秀的領導……
南景塵眼眸危險地眯起,雙眸緊鎖着簡兮那張蠟黃的小臉,似乎在探究她所說的到底是否屬實。
那日将擒獲的男子在西門午時處決,沒有在意百面将軍是否有所參與,否則看她如何辯論其中的關系立場。
房中的三人就這樣沉默了良久,直到房門被敲響,雨烈帶着身後的掌櫃和小二端了一些簡單的吃食上來,眸子在三人身上流轉一番,抿了抿唇,默默的站在一旁,沒有作聲。
良久,南景塵才起身,将懷中的簡兮一同抱起,走到餐桌前落座,神色有些偏冷:“雨烈,去喚醒伯仲。”
雨烈得令,再次離開房間。
……
簡兮有些不自然,擡頭看了看南景塵的冷漠,轉而伸出小爪子,伸手抓了一個糖包子,掰開一點送到南景塵的嘴角,還帶着稚氣地清靈聲線緩緩響起:“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多吃點——”
僅僅隻是因爲這一句若有似無的關切,南景塵的臉色竟然有所緩和動容,他低頭看向懷中有意讨好的簡兮,深吸了一口氣,并未着急吃掉嘴邊的包子,隻是低聲說道:“等會伯仲檢查你的身體之後,如果沒有壓制解決之法,本王便動身前往閻王嶺……”
話音一落,簡兮眉頭一皺,将伸着的小手收回,把包子塞到了自己嘴裏,也沒有再出聲。
沉默下來的簡兮讓南景塵有些不知所措,隻要她不說話沒舉止,他就看不透猜不到她到底想要做說什麽,這種不在掌控的感覺,很不爽。
不大一會,一個年過約莫四十好幾的老頭有些疲憊地帶着一個藥箱入門,看了一眼一襲黑色玄袍的南景塵,冷哼一聲,有些滄桑成熟的聲線響起:“不知王爺有何要事,竟令老朽日夜不停的趕往此地?”
南景塵沒有将伯仲不敬的态度放在眼裏,神醫伯仲的醫術響徹四國,連四國皇帝都要敬上幾分,何況有點本事的都有幾分脾氣,此舉怕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對待,有些怨氣也是正常。
他不動聲色,擡手從桌椅上給伯仲取下一個茶杯,倒上了些許溫熱的茶水,沉聲道:“請神醫伯仲前來,自然是救人之急,麻煩看向此人身上的毒是否有解?”
伯仲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南景塵,轉而将視線放在了簡兮的身上,礙于南景塵的身份和現在的處境,加之南景塵與愛徒左丘時川的關系,隻好将雨烈背着的藥箱拿了過來,将其放在桌子上,從中取出腕墊,放在簡兮的桌前,示意她将手放在墊子上……
簡兮看了一眼伯仲,又看了看身旁的南景塵,這才将腕子放了上去。
良久,簡兮看着那老頭眉間的折痕,不禁吐槽道:“徒弟随師父,之前左丘時川檢查的時候,跟你是一模一樣的。”
簡兮一出聲,便打斷了伯仲的思緒,他深吸了一口氣,将手從簡兮的手腕上收了回來,臉色的沉重絲毫未減,并未着急言語,隻是轉身将放置在桌上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用錦布包裹的一個東西,極其愛護地打開布裹,隻見一個不過才拳頭大小的盒子出現在衆人視線中,造型極其簡易,可盒身卻用天下難得一見的名貴木材龍烏木打造,盒頂精雕細刻着一條威嚴霸氣的飛龍戲珠,而那珠,正是稀有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