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落,簡兮眉頭瞬間不悅地皺起,嘟喃出聲:“離十六還有好些時日呢!我算過,能趕上的,何必如此着急。”
她是采取保守法,别累死累活地趕上去了,到那别說入嶺了,人都累癱了。
南景塵眉頭緊鎖,沉聲道:“本王已經先行命黑煞衛前去閻王嶺打探一番,我們必須趕在你毒發之前趕到閻王嶺,此事耽誤不得。”
簡兮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南景塵居然會對她如此上心,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揚翹起,随即出聲打趣道:“王爺對我如此上心,真是令小的受寵若驚啊!就是不知我那點吸引到了攝政王的垂憐呢?”
簡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臉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南景塵,誰料南景塵隻是思想遲疑了一番後,面無表情地低沉出聲:“你狡詐,狂妄,放肆,不知天高地厚,下流,無恥,淫穢,粗魯……。”
簡兮雙眸呆滞,小嘴微張,看着眼前那薄唇一張一合,耳邊盡是南景塵那低沉的磁性聲線,可說出的字語全是一些貶義詞,簡兮的臉色越加難看了,轉而沒好氣地出聲打斷道:“尼瑪?敢不敢昧着良心說瞎話?誇我一句會屎啊!”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順着她的心思使勁誇她的嗎?
南景塵:“……。”
他眉頭緊鎖,再次沉默了一番,并沒有覺得他有說錯的地方,若不是她大膽放肆地沖到他的身前,他也不會對她上心,若是不是她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地應承下南逸宸的事,他也不會對她懷有興趣;若不是她狡詐直接逼迫太後交出解藥,他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若不是她下流無恥……
簡兮見南景塵那沉默的模樣,以爲他很爲難,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輕歎了一口氣,随即将身旁的筷子執起,無奈出聲:“算了,也沒想你能把我誇成啥樣,我自知缺點一籮筐的說,反正我就是差成乞丐,你也喜歡我,這點足夠了。”
簡兮的沒臉沒皮讓南景塵有些哭笑不得,心情不由地放松,随即出聲道:“你聰明心細,善良果敢,有着一般女子沒有的心氣和脾性,夠了嗎?”
簡兮夾菜的手微微一頓,呆愣地看着對面的南景塵,那深邃眼眸中冰冷的清明不知何時消退散去了,突然讓她覺得好似跟她之前所接觸的南景塵好似有所不同,不對,是大有不同,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至少以前臭屁高傲的冰塊男是絕對不會聽話誇她的。
良久,簡兮才平複自己悸動的心,臉上的紅暈也漸漸褪去,又換上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姿态,出聲調侃道:“你這樣誇人家,人家真的會害羞的啦~但是你确定沒有什麽敷衍的成分嗎?”
南景塵嘴角輕挽,看着簡兮那略帶蠟黃的小臉,沉聲道:“若是沒有足夠的睿智聰慧,你也不可能在得罪本王,靜太妃和太後之後還能活下來,至于善良……”
南景塵說到此處時,稍稍停頓了一下,一雙如墨玉一般的眸中有些難以琢磨的異樣情愫,隻聽那沉聲再次入耳:“你說過,不願沾染殺人的工具和鮮血,百花樓次日,你前去探望那些受傷的侍衛和宮女,還有那小乞丐,都能證明你生性善良,良心未泯。”
簡兮嘴角的弧度漸漸收斂下來,從來不知她不經意的一句話,随性的一個舉止,竟令南景塵就這樣記了下來。
“可你的善良并不是本王所歡喜的。”南景塵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簡兮,随後走到窗前,将窗戶打開,那春日的涼風吹拂,帶動周身的空氣,那磁性的聲線再起:
“你手上還未沾滿鮮血人命,可本王腳下已經踩了數以千計的屍首。在本王看來,仁慈和善良,終究會變成敵人手上尖銳鋒利的刀刃。你跟随本王身邊,若是不做好心狠,舍棄你善良的覺悟……”
南景塵沒有把話說完,簡兮卻已經明了,轉而起身來到他的身後,輕緩出聲道:“那時,就不能與王爺比肩?還是會令自己陷入危險,任人宰割之境?”
南景塵再次陷入了沉默,她的善良在他看來是多餘的。
簡兮也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正想着如何轉移話題時,門外響起一陣富有節奏的敲門聲,隻聽雨烈的聲音傳了進來:“九爺,簡公子,小二送來了幾件衣物,說是公子所要。”
這麽一提醒,簡兮突然想了起來,對南景塵出聲說道:“我身上的布料太過粗糙,騎馬的時候磨得生疼,所以叫小二去給我買了身衣服。”說完提高了些音量,對門外的雨烈說道:“送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