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橙色勁裝的流煙端着一碗滿滿且濃郁十足的藥小心翼翼地往某個房間送,用腳将門踢開後,出聲說道:“古大哥,該用藥……”
話還沒有說完,隻見床榻處古彥忙裏忙慌地轉過身去,将衣服穿好。
流煙也連忙低頭,一張白皙的小臉上頓時爬上一抹嫣紅,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麽,擡頭走到古彥身旁,試探出聲:“你傷勢未好,不在床上好好休養,如此焦急,可是要去攝政王府?”
古彥将最後一件外袍穿好,轉過身來看向眼前端着藥的流煙,俊朗的眉頭緊緊一皺,“那個男子太過危險,簡兮絕對不能待在他的身邊。”
流煙眸中頓時湧現出什麽,連忙低下頭,輕聲說道:“可你應該知道,若是簡兮想要出來,那王府留不住她的。”
古彥還是被什麽東西突然戳中了心髒,簡兮失憶後性子大變,甚至後來地種種他都知道,她歡喜那攝政王,他雖黯然傷神,但也無可奈何。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修在他的身邊,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簡兮若是與他在一起,那比他們這種在刀劍上讨生活的還要兇險萬分,甚至稍有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
他此生不做其他奢望,隻想看她一生安然,如此便已心滿意足。
流煙見古彥臉色的沉色,将藥放置在一旁,繼續勸說道:“簡兮是爲了救你才落入那南景塵之手,你此刻重傷未愈,上門也是送死。”
說完低頭沉思了一會,繼續出聲道:“我先進府查探一番,先摸清楚簡兮如今的處境,與之商量下一步作何打算再說。”
古彥遲疑了一下,身上确實傷勢未愈,就算痊愈也不是修的對手,眼下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王府兇險,你與萱冷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流煙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淡淡的應了一聲,随即将古彥扶回床上,将藥送到了嘴邊……
不大一會兒,流煙端着一個空碗從房間出來,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色,心中也不禁堵悶萬分。
她叫流煙,師承千面佛,自從四年前師傅死後,她便流浪于江湖,江湖稱其百面将軍,世界雖大,卻再無安生之所,直到遇見了簡兮,結識了古彥,萱冷東籬等衆多天機閣的夥伴,才知友情可貴,人世繁華。
古彥與簡兮的相識她是知道了,比她還要再早上三年,在簡兮還是七歲的時候,古彥十三。
他對簡兮的情感她們都知道,甚至她感覺,簡兮也是知道的,但卻總是在刻意疏遠古彥,她也以爲,如此下去,那再熱情的火,也會有熄滅的一天……
可如今想來,她是錯了。
流煙發出一聲苦笑,今夜怕是會下雨。
……
夜半三更,天空突然響起一聲巨雷,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簡兮。
可她一轉身,便看到了睡在她身旁的俊顔,簡兮嘴角剛扯出一抹弧度,可觸及到南景塵那額頭上的密汗和緊皺的眉頭,笑容頓時僵住了。
她坐起身來,俯身看着南景塵臉上神情,眼眸輕動,是做噩夢了嗎?
聽說突然叫醒噩夢中的人是會暴斃的,可她在旁邊又無能爲力。
簡兮猶豫了一下,俯身下去,輕輕吻在了南景塵的唇瓣上,伸出舌尖在那薄唇上描繪,輾轉吸允。
這個叫醒的方式,應該不算突然了吧?
好吧!其實就是色心大起,想一親芳澤就是了。
随着那舌尖的探入,夢魇中的南景塵猛的一下一睜眼,幾乎下意識地伸手鉗住了簡兮細嫩的脖頸,力道控制不住的收緊……
“咳咳——”簡兮漲紅了一張臉,雙手使勁掰着那掐着她的大掌,這偷香不成,咋的還成這畫面呢?
南景塵猛的一下回過神來,連忙松開了簡兮。
簡兮身子失重,重新趴回了南景塵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一臉埋怨的看着身下的南景塵,順了一大會後,簡兮坐起身來,雙手護着自己的脖頸,沒好氣地出聲說道:“你什麽時候能改了你那動不動就掐人脖子的習慣?”
南景塵一雙如潑墨的眼睛絲毫沒有動容,隻是突然伸手緊緊抱着身上小小的身軀,隻爲了尋求安心。
簡兮微微一愣,抓着南景塵的衣服,她此刻正趴在南景塵的胸膛,能很清楚地聽到那心髒處的猛烈跳動,很難想象,那高高在上藐視蒼生的南景塵,居然會因爲一個夢心跳加速,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夢?
是南景塵内心最恐懼害怕之物嗎?他會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