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說過,他是操控天下棋局的棋者,此前的登基大典,是不是把所有人的算了進去,利用起來?不管是乾盛,還是兼容……
可那玄女如今還留在宮中,南景塵又會有何打算?
如今乾盛大軍壓境,兼容内亂,他又想做什麽?
簡兮思慮之際,一身淡青色的衣裙的流煙推門而入,臉上盡是慌亂的神色,原本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一見到簡兮身旁的鳳燼,又閉上了。
簡兮心明,站起身來對身旁的鳳燼出聲說道:“你盡快走,我們就此别過,有緣自會相見。”
說完不待鳳燼回應,已然大步離開了房門,門旁的流煙緊随其後。
倆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流煙這才出聲說道:“我們死了十二個人,屍體全部都被南景塵帶走了,另外……”
話說到最後,流煙突然停頓遲疑了一下,猶豫一番後,這才繼續說道:“古彥被抓了,攝政王放話,明日午時在西城的鬧市處斬。”
簡兮微愣,疑惑問道:“古彥是那着灰衣的男子?”
流煙低頭應了一聲,輕聲說道:“暗衛死士被抓,一般會嚴刑拷打,許是古彥沒有将我們和盤托出,所以南景塵想要以此爲誘餌,引誘我們上鈎。”
簡兮眉頭一蹙,“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救?”
流煙擡眸,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但又瞬間消散褪去,如今簡兮失憶,怕是早已忘卻了古彥是何人,且就算是以前的簡兮,那般聰慧冷血,就算是要救,一定會以自己的利益爲先,将所有的利害精算出來才會考量古彥是否值得去救……
她抿了抿唇,無力地說道:“對方是攝政王,營救的危險和代價太大,因爲一個古彥,着實不值。”
簡兮剛想要開口回應,流煙擡起頭來,搶先道:“我讓人護送你回天機閣,我再去查探一下宮裏和王府的動向。”
說完已然轉身離開。
簡兮看着那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思量些什麽。
等她回到房間時,那桌椅旁的紅色身影已經遠去,那破舊地看不出原色的四方木桌上留下了一根紅色的發帶,那般顯眼奪目。
簡兮執起那根發帶,嘴角一扯,随手扔在了桌面上,隻留下一抹背影。
……
所謂的天機閣根據地,簡兮起初還以爲是什麽吊炸天的堡壘什麽的,卻不想隻是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村莊。
此村名梨花村,因每家每戶不管屋前屋後還是院内,皆中梨花樹而得名。
大大小小住了幾十戶人家,但村中少見孩童和老人……
這個村莊曾發生了一場瘟疫,所有的百姓死的死,跑的跑,就此空置了下來。
而天機閣成立之初,年僅不過十歲的簡兮,就找了這個村莊,作爲天機閣的根據地,全村不過一百多人,皆是天機閣的成員。
都說小隐于林,大隐于市,如此一來,誰能料想到天機閣居然會在眼皮子底下。
走在前面的一個男子帶着簡兮拐了幾圈,走到一間破爛的院門前,輕敲房門四下,喊道:“楊婆婆,今日打了柴火,可是放你院中?”
身後的簡兮納了悶,這是哪門子的暗語?
随後,那有些破爛的房門打開,一個身着灰衣,衣袍上全是各種布料東拼西湊的補丁,一頭灰白的頭發,那臉上的面容卻是有些恐怖,有着大面積的燒傷燙傷,煞是難看。
她拄着拐着,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打開院門的鈎子,看了一眼男子身後的簡兮,什麽也沒說,轉身朝着房門慢騰騰的走去……
簡兮身前的男子走到一旁,示意讓她先走,待簡兮進門之後,他才将房門關好,仔細觀察着四周……
房中很是簡陋,簡陋到隻能容下一張簡易的木闆床,一副失去了木色的桌椅,還有一個衣櫃,這便是房中所有的大家夥了,簡陋到一眼就能将整個房間掃清。
簡兮剛想出口說些什麽,隻見那原本駝着背的老婦直起身子,走到那簡易的床前,手伸到床下,按動牆上的機關,隻見靠床的那面牆突然發出一聲笨重的沉悶聲,牆壁緩緩地向右移動出大概隻要一米多高的門口,裏面漆黑一片。
老婦從床上點燃一根蠟燭,回頭看了一眼還愣在原地,一臉驚訝的簡兮,随後踩着床鋪,弓着身子走了進去——
簡兮收回思緒,這裏面還有這門道,真是漲姿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