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知過去言未來,隻不過是誇大其詞。所謂得玄女得天下,也隻不過是子虛烏有。
原來這兼容國的君主至今未娶妃立後,竟是喜好男風,不管是他身後的無笙公子,還是那關系異常的小太監也好。
今晚的宴會,太過精彩了。
梨念眉頭緊鎖,有些尴尬的站着原地看着那身穿藍色太監服的簡兮消失在樓梯處,今夜害她鬧了個大笑話,這賬,定會讨還回來。
相反鳳燼倒是若無其事,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淡定地帶着身後的無笙入座。
南逸宸抿了抿唇,到底年少不經事,空氣就這樣一瞬間的寂靜之後,隻得出聲說道:“歌舞繼續——”
那退在一旁的樂師回過神來,這才彈奏起手中的樂器,退下的舞姬也緩緩入場,再次舞動那撩人的身姿。
一直都沒有出聲的南懿玄嘴角輕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自顧自地飲着桌上的果子酒。
……
晚宴還在進行,一曲作罷,南逸宸細弱出聲道:“歡迎兼容國君王,乾盛和王,大漠國玄女此番不遠長途來我橫元祝賀,此酒敬各位一杯,願締結四國之好,和平共處。”
話音一落,衆人同時舉杯,共同飲下。
南逸宸将酒杯放在桌上,身旁的劉全恭敬的爲其添了少許,南逸宸不緊不慢地繼續出聲道:“各位此番前來也屬不易,還望能在宮中多停留幾日,讓朕一盡地主之宜。”
次位下的無笙跪坐在一旁,爲鳳燼的杯中添上了滿滿一杯,隻見那骨節分明的纖細手指輕執酒杯,漫不經心的慵懶聲線緩緩傳來:“皇上這意思,是要将我等扣留在這橫元宮中?”
此話一出,在場的重臣紛紛呼吸一置,之前兼容國的使臣并未出現在午時的登基大典之上,他們甚至不知兼容國派了何人前來,直到晚宴的前一刻,他們才接到消息,此番兼容國前來祝賀的,竟是君王鳳燼。
古雲便有一語,挾天子以令諸侯。此刻鳳燼就在他們橫元的地盤上,若是真将劍抵在他的脖頸處,那國就算不能滅之,交換些國土城池也是簡單輕松,如此一來,橫元國土壯大,統一江河也并無可能。
南逸宸眉頭一蹙,他本就不是這個意思,這樣一說,好似他真的有此意一般。
還不等他思量該如何巧妙的回應鳳燼時,一道低沉磁性的聲線緩緩響起:
“君上多慮了,君上若是想離開,本王吩咐那城門大開即可。當然,你也可以像來時一般離開。”
這話語不是諷刺鳳燼一國之君居然偷摸着入他橫元城嘛!
鳳燼眉梢輕揚,看着對面一身黑色玄袍的南景塵,楊唇一笑,終究沒有再出聲。
倒是一旁的左丘時川溫聲說道:“謝皇上美意,乾盛的厚禮和誠意時川已經帶到,不敢再多待叨擾,打算明日便返回乾盛。”
南逸宸遲疑了一下,偏頭看了一眼下位的南景塵和一臉沉色丞相,隻得出聲說道:“那朕明日派人城門相送,今夜還望和王盡興才是。”
說完高舉酒杯,左丘時川一同共舉,倆人一飲而盡。
還不等倆人将酒杯放回桌上,南景塵已然站了起來,冷冷的扔下一句話:
“本王不勝酒力,先行離去。”
話音還未落,已然轉身朝着樓梯的方向大步走去——
對于南景塵的無禮,南逸宸臉上有些複雜的神色,終究還是礙于場合現實,強忍了下來。
對于南景塵的離去,宴會少了一抹沉重之色,反而變得輕松起來。
鳳燼慵懶的端着空杯,身旁着白衣的無笙恭敬的爲其倒上了一杯酒水,那深邃妖娆的丹鳳眼眸直直的看着對面已經空了的位置,唇角似有似無的微微牽扯,勾勒出一抹讓人無法捉摸的弧度。
……
簡兮幾乎是強撐着自己下了百花樓的,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依舊歌舞升平的百花樓,手捂着胸口,沿着這偌大的紅蓮湖湖畔,一步步艱難的朝着大明殿的方向走去——
隻是行了還沒半刻在,簡兮突然猛的一下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緊咬着銀牙,那心髒的痛處好似轉移到了大腦,好似有千萬隻小手在撕扯着她的神經,在啃食她的血肉……。
那小小的身子支撐不住,終究卷縮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顫抖,那大腦隐隐傳來的疼痛幾乎讓她窒息。
該死的,是又中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