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有些提不起勁,心不在焉的回應道:“預料之中的事兒,既能擺脫下毒謀害皇帝的名頭,又能獲得君子令,何樂而不爲呢!反正太後想着先得到君子令,以後再對南逸宸下手也不遲……”
流煙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簡兮昨天的一番亂七八糟的說辭,不是無心以君子令造事,尋來那麽多江湖郎中解釋開脫。
簡兮也好似想起了什麽,對流煙出聲說道:“你等會就回天機閣吧!昨晚在醉夢樓,我爲了保全,把你給推出去了,說你是那王八羔子那邊派過來的人,怕南景塵會找你麻煩,你還是先離開吧!”
流煙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詞句來反駁回應眼前這個十分無賴無恥的女子了,萬千語言終究化成一聲重歎,轉而出聲問道:“那你這麽惹事,萬一出了什麽事,誰救你?”
“你的身份本就不便出手,再說了,現在不是有對面那位兄台嘛!南景塵的人,這下名正言順了吧!”
流煙順着簡兮的視線看向對面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暗衛,突然明白了過來,有南景塵的人作爲保護,确實在合适不過了。
随即,流煙收拾幹淨後,端着一盆血色的水,離開了房間。
簡兮趴在床上,背上的傷讓她沒辦法躺着,估計這一個星期都得這樣趴着睡覺了。
過了沒一會,簡兮就覺着煩躁了,這幾天盡管發生的事情很多,但現在這麽一閑下來,真的很無聊啊!
尤其是在沒有手機和電的時代——
……
距離登基大典的前一日。
驿站。
一顆靠近三樓窗戶旁的大樹閃過一抹黑色的影子,但轉瞬便消失不見。
窗戶打開。透進來的關線直接照耀桌椅旁落坐的白色身影上,隻見其人一身白色的水墨袍,白色錦緞上的墨色竹葉十分傳神,三千墨發用一根木色的簪子束成男兒的發髻,眉眼将盡顯男兒的英氣,那微抿的薄唇像是有道不盡的人世滄桑。
一個不知名的鳥兒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的叫得歡快。那小小的腦袋左右晃動,好似對眼前的一切充滿了新奇,随即撲騰翅膀,大膽的落在了男子身前的桌子上,低頭吃着眼前碟中的點心……
左丘時川眸子低垂,看着眼前那靈動的小鳥,伸出那白皙且節骨分明的手掌,那鳥兒倒是十分大膽的跳上他的手掌,用尖銳的嘴輕啄着爪下白皙的手掌……
身旁一個着灰色勁裝的男子恭聲道:“王爺,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我們已到橫元多時,卻隻安排我們住進此等簡陋的客棧,不見任何朝臣接見,實在是有意怠慢。”
左丘時川卻并未在意,一雙溫和的眸子注視着掌心的小鳥,輕緩出聲:“莫要心急,接見與否并不重要,我的任務是參加登基大典,将禮物送上,随後便可回去,其他的,與我無關。”
男子眉頭一蹙,出聲提醒道:“王爺,可君上的命令是讓我們查探一下君子令的真實……”
“呵——”左丘時川發出一聲輕笑,“得君子令者,得天下也。這萬裏江山若是真的僅憑一枚君子令便可随意決定,那未免太過草率兒戲了,而且這是在他人的地盤,怕是我一有什麽動靜便會被人知曉,如此,還不如以靜制動。”
“是屬下愚笨了。”
左丘時川嘴角微微牽起,他不喜兵器血腥,又怎會如父皇的意。
再說,父皇明知他的心性,卻派他這個最不适合的和王來出使橫元,其目的,當真隻是爲了那不經證實的君子令嗎?
那白皙的手臂輕擡,掌心中的鳥兒察覺,撲騰煽動着翅膀飛離了他的掌心,朝着窗外的廣闊的天空飛去。
……
簡兮腦袋擡酸了,又換了一邊,繼續說道:“哎——你們王爺平時都喜歡做什麽啊?”
房間另外一邊床榻上的暗衛抿了抿幹渴的唇,依舊沒有再說話。
簡兮依舊沒有死心,再次出聲道:“你們平時幹暗衛這種工作的,應該是最了解南景塵一舉一動,最知他喜好,喜怒什麽的吧!你就告訴我一點點呗!”
回應她的依舊是空氣中沉默,簡兮這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突然騰了一下撐着手臂坐了起來,眉頭因牽動了背後的傷勢而微微一皺,提高了些音量喊道:“你當時昏過去了,你是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麽危急,當時南景塵拍了你一掌還不過瘾,見你沒斷氣,還想再補上一掌,辛虧我這眼疾手快,擋在了你的面前,這下救了你的命,你就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
暗衛微微一愣,有些訝異的看向對面床榻上的簡兮,他當時昏了過去,什麽都不知道,真如這太監所言他沖出來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