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看氣息,一般都看鼻息,手腕把脈,亦或者是脖頸處的心律跳動。簡兮這個直接摸心髒的方式在南景塵看來,又是另外一番深意了。
簡兮轉過身看向身後跟着的暗衛,出聲道:“還活着,你先把他帶給大夫看下吧!不知道能不能耽誤下去……”
怎麽也是因爲自己平白攤上了南景塵的怒意,出了什麽事,于心難安。再說依照南景塵的那性子,估計置之不顧或者随後找個地把他埋了,又或是還有懲罰也說不定。
簡兮身後的暗衛面露難色,沒有回答簡兮,也沒有作出下一步的動作。
眼前已經有一個列子了,沒有王爺的命令,他們不敢造次。
簡兮眉頭不悅的皺起,直起身來透過那木屋的破裂處看向那站在原地的南景塵,提高了些音量出聲喊道:“我要帶走這個暗衛,你若是不吭聲,就代表你默認了。”
從簡兮進來的那一刻,南景塵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那一雙墨瞳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張有些蒼白的小臉,是單純的想要救他,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南景塵的沉默讓簡兮安心下來,她轉過身來對那依舊有些不安的暗衛出聲道:“他已經應許了,你背着他,我們走吧!”
那暗衛遲疑了一番,擡眸看向那木屋中一身黑色玄袍的男子,見臉色并沒有什麽異樣,這才上前彎腰伸手,将昏迷不醒的同伴背起,朝着聽風園門口的方向緩緩離去……
簡兮的氣息一遠,南景塵就散了跪了一地的暗衛,竹林中微涼的風透過木屋之間的縫隙緊緊包裹着南景塵,還帶動着那地上一瓶瓶瓷白的藥瓶,滾動的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響。
她背後的傷勢本來就沒有處理,昨夜在馬車中那一摔越加嚴重,更是流血不少。
當然他觸及馬車上那一片暗紅的血迹時,出聲命雨烈給她送些藥,可一開口就已經心生後悔了……
一夜無眠,南景塵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突然驚覺過來,自己引以爲傲的自控力總是能在那奴才的一言一句中輕易崩潰瓦解。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
大明殿偏院。
“痛痛痛痛……。流煙,你就不能輕點,很痛啊!”簡兮整個五官皺的十分難看,嘴裏不停的叫喚着。
身後的流煙拿着一根毛巾清洗着簡兮後背的傷口,絲毫沒有因爲簡兮那一連串的痛呼就停下手來亦或是溫柔,反而還加重了幾分力道,嫌棄出聲道:“就這還不長點記性,還敢去招惹南景塵,痛死你都活該。”
傷口經過了一晚上都沒有處理,那血液早已結痂,要是再晚那麽些,這傷口怕是要感染潰爛了。
簡兮趴在床上,眼睛看向對面床鋪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有氣無力的反駁道:“你懂個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覺着我這抱得美男歸是有望了。”
話音一落,流煙看着那背上紅腫化膿的傷口,一副沒救的了歎了口氣:“都傷成這樣了,等你抱得美男歸的時候,那是不是連命都沒有了?”
簡兮嘴角扯出一抹淫賤的弧度,“你說你,整天搗鼓那些面具有個毛用,腦子就是個擺設。今天中午聽管家說南景塵從昨晚上回來就心情不好,一定是昨天晚上我跟南吟風喝酒喝高興了,他吃味了,但是因爲我這身份,他得掙紮啊!所以才會對我生氣……”
流煙:“……”
就這她還能說啥呢?
流煙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以前的簡兮何等英明,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沉迷男色的無恥下流女了……
許是流煙的恨鐵不成剛,手上的動作越加不留情了,麻利的開始清洗上藥,偏院的上空中開始響起一陣陣殺豬般的喊叫聲——
不大一會兒,流煙麻利的将繃帶打了個結,開始收拾身旁的殘渣。
簡兮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嘴裏還在不停地嘟喃道:“我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來自單身狗的怨念,流煙,你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流煙好沒聽懂第一句‘單身狗’是何意思,但後面倆句聽懂了,嫌棄地憋了一眼床上的簡兮,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閑着,沒好氣的吐聲道:“橫元朝女風保守,未出閣的女子就算在街上多看男人一眼都會被認爲是下賤淫蕩,像你這種,應該會被拉起浸豬籠的吧!”
簡兮眨巴眨巴眼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說得雲淡風輕的流煙,下意識低聲嘟喃道:“還好我是太監……”
流煙無奈又是一口重歎,突然發現,這簡兮隻要遇上南景塵,以往的聰慧和運籌帷幄都變成了虛幻泡影,天機閣閣主要嫁夫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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