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塵居高臨下的看着有些失态的簡兮,薄唇輕啓,魔魅之音入耳:“怎麽?連斷魂草這種劇毒都能撐下來,受不住這小小脫臼之苦?”
簡兮無力的擡眸看了一眼那張足以蠱惑她心智的俊顔,右手撐在地面上,順着牆壁緩緩的站了起來,随後扯下一旁壓倒的花枝,走到南景塵的面前,将手中有些殘敗的月季遞到南景塵的面前,咧嘴笑道:“可能因爲當晚有王爺在身旁,身子竟也沒察覺痛楚,今日是因爲王爺的冷漠才會讓小的心中的悲痛放大,王爺若是肯放下身段,小的就算受那油鍋之苦,也該笑出聲才是。”
話音一落,南景塵對于簡兮這種沒臉沒皮的一番話語早就有所領悟,能說出這種不堪入目的話語也不足爲奇了。
倒是南景塵身後的雨烈瞪大了雙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臉色蠟黃,有些瘦弱,笑嘻嘻的小太監,之前聽雲龍說着小太監如何如何膽大妄爲,還有些不信質疑,這九爺的威信誰人敢犯,就算當真有人不知死活有眼無珠,那九爺又怎能容忍?
可今日一見,才知道之前他以爲九爺已經夠容忍這小太監的放肆了,今日看來,這更像是…。寵愛。
這個念頭一出,雨烈緊張惶恐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呼吸紊亂,顯得有些心緒不甯。
這九爺……該不會……
南景塵沒有去在意身後雨烈,自然更是不知他是何想法,隻是在前一刻,暗衛禀告說有一身着灰衣的男子在圍牆外鬼鬼祟祟,待雨烈出來查探一番後才認出簡兮來,回書房門禀告時,他本想任由這小太監折騰,可下一秒又突然改變了主意,起身出了書房。
那深邃的眼眸中始終不起半點波瀾,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說着不恥話語的簡兮,随即轉身作勢離開。
簡兮試探性地動了動左臂,發現除了有些麻無力之外,并沒有什麽大礙,可是背後隐隐的痛疼開始清晰的傳來,前晚南景塵的那一劍,傷口現在還沒有完全愈合,剛才那麽一摔,怕是又裂開了。
不等她多想,眼前那抹黑色的身影已經走入了屋檐下的回廊,她擡步連忙追了上去,提高音量叫喊道:“哎——有朋至遠方來,我還在你王府受得傷,怎麽也得請個飯再走啊!”
于是,簡兮死皮賴臉的留在了王府,坐在書房中的桌椅前,等待着晚膳,殊不知,此刻宮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
約莫半刻鍾後,書房的門被敲響,管家蒼老的身影緩緩傳來:“王爺,晚膳已經備好,是移步正堂,還是送進來?”
一聽這話,簡兮眼眸頓時一亮,偏頭看了看案桌前的南景塵,還不等他出聲,搶先道:“正堂,我們去正堂。”
門外的管家微微一愣,這聲音,他自然是有些印象的,就是不知此人怎會在書房中?
難道方才雨烈大人特地吩咐他将撤了的晚膳再重新準備,是爲了此人?
管家沒有出聲,依然弓着腰,等待着能命令他的聲音響起。
簡兮看了一眼窗外的模糊可見的人影輪廓,随即擡眸看着前方案桌處的南景塵,大眼睛眨巴眨巴,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這可是第一次跟南景塵一起吃晚飯,飯桌都一起上了,離床還遠嗎?
南景塵看着那一雙期待的眼眸,眉頭下意識微微蹙起,沉默了許久才看向身旁的雨烈,将手中的奏折阖上,放置一旁,拿過下一本。
雨烈吩咐了管家幾聲,管家這才輕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