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禦前伺候,不僅僅有自己的小院住所,就連身上穿的等等各個方面的待遇都會不一樣。
而且監欄院負責雜活的太監不一樣,活動場所受到限制,也就是說,往後他們要想見上一面都十分困難……
他比六福要年長一歲,也早進宮一年。以前的六福沉默寡言,爲人冷漠,極難相處。
如果不是因爲一年前,他做錯事被處罰,深夜掃地差點餓暈,這個時候幸好六福扔給了他一個饅頭,他們之間也不會有所交集。
雖然在那之後,六福經常偷懶不知去向,他的工作都是他幫忙完成的……
盡管現在六福跟以前不一樣了,但他始終都将他當做自家小弟看待,當然也希望他能越來越好。
好大一會兒,簡兮都有些不耐煩了,那領她去太明殿偏房的太監終于出現了,她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她回過頭想要跟劉全打聲招呼,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簡單眸子低垂,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擡步跟上了那太監的身影。
……
此刻已接近戌時,從監欄院至皇帝寝宮太明殿步行需要足足一刻時。
太監提着一盞燈籠走在前頭,穿過一個個複雜的走廊和宮殿,簡兮抿了抿唇,伸手扯了扯前面太監的衣袖,将手中的一些東西塞到了那太監手中,嬉笑道;“公公,我這腦子之前燒壞了,有些不明白的事兒,還望公公賜教。”
那太監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銀兩,墊了墊分量,滿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簡兮,随即将其塞進懷中,細聲道:“說吧!我知道的,能說的,一定告訴你。”
簡兮咧嘴一笑,她身上本來沒有什麽錢财的,就這還是剛才那些太監塞給她的,這會正好派上用場了。
“我呢!也就是運氣好,剛好趕上攝政王開心的時候了,但是對于皇上什麽性子,不得而知。還望公公若是知道些什麽禁忌注意之類的,一定要告知,免得到時候平白送了性命。”
那太監輕笑出聲,看了一眼周圍,随後細聲說道:“當今皇上原本是十四皇子,之前性子還算内斂安靜,但自從三個月前坐上皇位病重後,性子就變得有些暴躁了。我也沒有近身伺候過,隻知道這三個月來,處死的太監宮女多達三十五人,你到時候機靈着點,好自爲之。”
簡兮暗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隻不過是權利之争下的犧牲品,皇位都沒坐穩就病了,說不定還是丢命的事兒,誰還能安生不暴躁!
她本來還想問問這皇帝有什麽喜好之類的,到時候好對症下藥,看來從這太監身上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不過這銀子不能白花啊!
簡兮再次出聲問道:“今兒日沉時分,在回監欄院的路上遇上了靜太妃,好一番尊貴,也不知是個什麽來曆?”
那娘們擺了明的想要整她啊!雖說她隻想快活潇灑一世,但不代表能被人玩弄喪命呐!
所有一切的前提上,都要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重中之重。
那太監又偏頭看了一眼身旁有些擔憂的簡兮,步子也緩慢了下來,在紅色的燈籠照耀下,太監的臉色顯得有幾分沉重,隻見他壓低了聲線,“要說先皇在世時,最得恩寵的就屬靜太妃了。入宮不到半年就受孕懷上龍子,可還沒足月就落了産,加上一年後落水受了寒,被太醫診斷其一生無法受孕。盡管如此,先皇依舊對她十分寵愛,甚至還将十皇子過繼給了靜太妃,由其撫養長大……”
簡兮聽此,嘴裏不禁呢喃出聲:“十皇子……”
“就是現如今的十王爺,當時依照先皇寵愛靜太妃的樣,幾乎所有人都以爲這太子之位會傳給靜太妃的養子十王爺,可誰能想到會是最年幼的十四皇子坐了上皇位……”話說到最後,太監連忙閉上了嘴,盡管此話隻落入了簡兮的耳朵,可臉上還是止不住的爬上了惶恐和不安。
簡兮眉頭微微一皺,看着那太監臉上的神情和有些慌亂的步伐,那是深入骨子裏的奴性!
随後簡兮又問了一些問題,太監很明顯不如之前的暢所欲言,整個回答避重就輕,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傳了出去會招了殺身之禍。
太監将她送到太明殿的門口,跟值夜班的太監打了聲招呼,随後轉身離開了。
簡兮被一個太監帶進了一間略微整潔的偏房,房間雖說不大,但是就住倆個人,相比監欄院十幾個人一間房,這兒算是不錯了!
那太監又将一套幹淨的衣服放在了簡兮的床上,“明日你寅時就得起床,現時間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我還要去守夜,先走了!”
說完已經離開了房門。
簡兮看了一眼床上的太監服,又看了看身上從攝政王府穿回來的便衣,深深歎了一口氣。
悲催的太監生活,到底什麽時候能結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