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的簡兮有些煩躁,雖然之前說下大話能讓皇帝在七天後的登基大典出現,但她卻一點不想去攤這趟渾水,那就隻有在這七天裏,想辦法逃出宮去,潇灑自己的異世之旅了。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夫掀開門簾出聲提醒道:“是靜太妃的步攆,快下車跪見。”說完不等簡兮反應,立即下了馬車,撲通一聲跪在一旁,額頭緊緊貼着手背,顯得那般的卑微低賤。
簡兮貓着身子掀開簾子,擡頭看了一眼那四人步攆上的那雍容華貴的女子,遲疑了一下,随即慢慢騰騰的從車上下來,沖走近的步攆彎腰低下了頭。
下一秒,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大膽!見靜太妃還不會跪下!”
簡兮擡頭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宮女,從服裝首飾上看明顯不等同身後那些普通的宮女,想來也分品階,有點分量吧!
隻是一眼,那明亮的眸子低垂,看着自己所踩的地面,心裏開始掙紮到底是跪,還是不跪,畢竟自己所踩的這塊土地可不是鬧着玩的,他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随時就能決定你的生死!
簡兮猶豫之際,忽又響起一聲極其慵懶嬌媚的柔音:“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這眼兒長哪去了!”
簡兮下意識的擡起眼眸,看向那步攆上的女子,黑如曜石的眼眸直直的對上那雙美眸,絲毫沒有膽怯畏懼之意。
簡兮的容顔盡數落入靜太妃的眼裏,原本隻是瞧見那是攝政王府的馬車,卻沒想到隻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厮。
可站在步攆身旁的宮婢神色卻有些慌張,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番後,還是傾身對步攆上的女子細聲說了些什麽……
幾秒過後,靜太妃眼眸中多了些許深意,轉而陰陽怪氣的對那車夫出聲說道:“從攝政王府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見到本宮不跪不拜。這橫元朝,怕是沒有他攝政王所懼,想必日後本宮要是見了攝政王,都得行跪拜之禮才是。”
話音一落,那車夫吓得身子越加低下了,不知如何是好。
簡兮也有稍許的呆愣,都說這後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才不過一日就已經有所領教。
這靜太妃擺了明的想要拿不敬之罪按壓在她身上,卻不明說用強,拐彎抹角的搬出攝政王府來,真是……不要臉。
簡兮吸了一口氣,收斂了心思,彎腰俯身恭敬出聲說道:“太妃嚴重了,攝政王隻不過是輔佐新皇朝政,終究隻是臣子,太妃是先皇寵妃,于王爺來說是長輩,豈有讓太妃行跪拜之禮一說。”
靜太妃眼眸輕擡,上下打量眼前這幅瘦弱的身子,一番說辭倒也得當,讓人挑不出刺兒來。
隻不過這個太監撞破了那晚的事兒,随說現在那禁衛軍統領已死,無從查究拿髒。可若是這小太監對那攝政王說了出去,就算事情無法查證落實,淫亂宮闱的事兒要是傳了出去,皇後那邊定然會煽風點火,這事還是有不小的麻煩。
靜太妃眸子低垂,慵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甲,此刻若是動了這小太監,怕是會被按上殺人滅口的嫌疑,此事還得緩緩…。
“既然如此,本宮看在攝政王的面兒上,你不敬冒犯之罪死罪可免……”說完眸子輕動,對那站在簡兮面前的婢女吩咐道:“給本宮掌嘴,直到他跪下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