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頭暈目眩的擡頭,額頭的鮮血從臉上劃過,看了一眼女子,随即将眸光移向女子身旁的太監,連忙附身又是一陣磕頭謝恩,随即晃晃悠悠地起身退了出去。
女子美眸低垂,看着地上留下的點點血迹,随即看向身旁的太監,慵懶地說道:“小福子近兒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被點到名的太監連忙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細聲獻媚道:“娘娘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子都不敢啊!”
如此被恭維一番,女子這才作罷,轉而問道:“那小太監解決了沒有?”
小福子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番,這才老實回道:“人,被攝政王帶走了!”
話音一落,女子精心描繪的柳眉一皺,不悅道:“好死不死,偏偏落在攝政王的手裏,這要是說出點什麽……”
小福子低着頭,沒有再說話。
自從三個月前先皇駕崩,後宮中所有沒有子嗣的妃嫔美人等一百多人盡數陪葬,而先皇子嗣單薄,除去這宮中除去四王爺的生母随之前往封地,就剩下三王爺的生母皇後,四王爺的生母端妃,十王爺的養母靜妃,十二王爺的生母淑妃,賢妃膝下隻有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公主。
如今登基爲帝的十四皇子生母早在其年幼時病逝,一直是由現如今的太後撫養長大。
而眼前的這個三十有六的女子,正是十王爺的養母——靜太妃。
房間就這樣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良久,靜太妃那慵懶的聲線才緩緩響起:“如今新皇年幼,登基不到一個月至今卧病在床,朝中的大小事物皆由攝政王處理,若是本宮再有什麽把柄落入他的手裏,那風兒想要坐上那皇位,就再無可能了!”
太監小福子低下的唇瓣微微牽扯,細聲回道:“娘娘何必杞人憂天呢!無憑無據的事,就算是那小太監說了,人死不能對證,毫無證據之事,污蔑妃嫔,有損皇室清譽一罪,也足夠那奴才去閻王殿走幾遭了!”
半個時辰前,禁衛軍統領被發現吊死房中,床頭放置了一封類似遺書之類的親筆信箋。
聽小福子怎麽一說,靜太妃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慵懶地從頭上拔下一隻金钗,随意扔到地上,溫柔地說道:“還是你小福子最懂本宮的心思!”
小福子連忙跪下将金钗撿了起來,連聲謝恩,嘴角始終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浮現一絲異樣……
“整個後宮,簡直太安逸了,安逸得本宮都覺着有些無聊!”她低頭,慵懶地把玩着自己腰間上的香囊。
小福子将金钗收入自己的腰間,跪着上前幾步,輕捶靜太妃的小腿,細聲道:“後宮人數消減大半,确實不比以前熱鬧了,但樂子卻也是不少的!”
“哦?小福子倒是說說看!”
小福子擡眸看着靜太妃,細緩地說道:“新皇雖說是皇後的養子,終究比不上親的,淑妃和端妃倆位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燈,而這朝堂上還有一個攝政王和相國大人,如此多的樂子,娘娘怎還會覺着無聊呢!”
話音一落,靜太妃嘴角輕扯,發出輕靈的笑聲,修長而保養得當的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小福子的額頭,嬌嗔道:“你啊!有一顆七竅玲珑心,所以本宮才如此歡喜你,但倘若這顆心不忠于我了……”
話還沒有說完,小福子連忙跪着退後了幾步,佯裝驚恐不安地說道:“奴才對娘娘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啊娘娘!”
靜太妃滿意的看着匍匐在眼前的身子,美眸輕動,小福子說的沒錯,整個橫元朝安逸的表面下誰又知這背後的洶湧,她隻可坐山觀虎鬥,随後坐收漁利即可。
思及此,靜太妃慵懶地擡了擡手,漫不經心地說道:“本宮乏了,你下去吧!”
“奴才告退!”小福子起身,隻是退了沒倆步,猶豫了一番,終究還是上前小聲說道:“娘娘,近兒奴才新收了個小太監,模樣俊朗,也有幾分伶俐勁,看着十分讨喜,可要近身伺候?”
靜太妃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小福子仍然恭順的面目,嘴角微微牽扯,“能讓小福子歡喜的,本宮倒是想見見!”
小福子面露一喜:“奴才這就讓他進來!”說完退出了房門。
緊接着,一個面相俊朗的太監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