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靳淩開口說了話,馮大人也不好拂了神醫的面子,可是依舊沒有好臉色給了陌子桑。他可不管怎麽藥效猛不猛,他要的是一個生龍活虎的女兒!
“既然靳神醫都發話了,本官暫且相信你!若是婉兒有什麽三長兩短,定當不會放過了你!”馮大人将自己的話撂在這裏,今天陌子桑不把婉兒治好就别想離開馮府。
“子桑之前說過了,此藥藥性甚猛。”陌子桑理解馮大人身爲病人家屬着急的心情,可是她絕不接受馮大人因此而給她帶來的傷害。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吐血了!”就在馮大人和陌子桑之間劍拔弩張的時候,小翠匆匆趕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翠有些不明白,她自己也服藥了,爲什麽她沒事可是小姐的反應卻如此強烈?
“你家小姐閨房何在?”馮婉兒這些情況倒也算是在陌子桑的預計之中,不過吐血之後就應該輔以針灸之術了。
“還不快帶路!”小翠一時沒反應過來,被馮大人這麽一吼這才急急忙忙起身,帶着陌子桑和靳淩以及後面的馮大人一路飛奔而去。
“靳神醫您不能進去。”小翠把靳神醫攔在門外,這可是小姐的閨房,老爺和陌姑娘可以進去,但是靳神醫一介外男卻是尴尬得緊。
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小姐已經及笄,眼看就要談婚論嫁,要是因此惹的閑言碎語,小姐以後可怎麽辦啊?
好不容易治好了哮喘之症,難不成再度讓小姐陷入閑言碎語中?
“你們慢慢處理,我先進去了。”馮婉兒沒這麽多時間等,陌子桑也等不起。古代山清水秀倒是好,可是這男女之妨也是個麻煩。
“是在下唐突了。”靳淩倒是沒什麽多餘的想法,隻是單純想進去看看陌子桑後續要如何診治。
可是他卻忘了這裏是馮府,面前的是馮小姐的閨房。按北越風俗,一般隻有定親的男子可以進入女子的閨房。
“你!”對于小翠的堅持,馮大人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一方面他确實想攀上了靳淩這麽個神醫女婿,可是這流言蜚語的要是真的起來了,最後不管什麽結局都不太好聽。
他不僅看重利益,更是一個注重聲望的人。但是眼睜睜看着這般大好良機就此錯過,馮大人心中還是很不樂意。
按理說小翠不過是個奴婢,馮大人完全可以不必顧忌她的看法。但是眼前的靳神醫他卻是不能不顧,若是馮大人繼續堅持讓靳淩進房間,說不定反而會惹得靳淩的猜忌。
到時候結親不成反結仇,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于是馮大人和靳淩二人都在院子中靜候,等待着陌子桑那邊會傳出來好消息。
“神醫就真的這麽相信這個女子?”倒不是馮大人希望自己的女兒死,隻是他覺得陌子桑不過一介女流,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成爲大夫的先例。
“靳淩相信自己的直覺。”自從那日在城門口遇到陌子桑開始,靳淩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之前是他心胸太過狹隘,總以爲他已經站在了人生的至高點。
可是現在他才真切感受到什麽是人外人山外山,比如今日陌子桑能夠這般不畏懼的去嘗試,他卻一直都因爲在乎聲譽而變得畏畏縮縮。
外面二人院中對話,房中二人卻是分秒必争。陌子桑進房間以後就命人将原本密不透風的窗戶都給打開,沒有足夠利于流通的空氣等待馮婉兒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這時候的馮婉兒已經暈厥過去,可她的雙手還保持着昏迷之前的模樣,死死護着自己的小腹,任誰都掰不開。
最後還是房中兩個丫鬟和陌子桑一起使勁兒,這才勉強搬開了一隻手,待陌子桑診脈之後才輕輕放回。
依舊是之前在馬車上爲馮婉兒使用過的針囊,一字排開全都放在了床邊,這一次的治療明顯比上一次要難得多。
因着之前馮婉兒所服下的猛藥,陌子桑必須讓藥效發揮到最大程度,也就必須對幾個重要穴位下針。
旁邊兩個丫鬟看陌子桑一直在沉思的時候,本想出聲問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卻不想還沒等她們的話問出口,陌子桑拿針的手就開始動了起來。
片刻間馮婉兒的天交、檀中以及天突和氣海穴已經插上了銀針,就在陌子桑準備繼續下針時,拿針的手突然懸在了半空中,竟是絲毫不敢動作。
炎熱的伏天,額間的汗水一滴一滴滑落。還不等陌子桑說什麽,兩個侍女主動上前爲陌子桑擦掉汗水。
沿着馮婉兒的經絡一路過去,陌子桑找到了氣會穴,她遲遲不下針的原因隻是因爲她的手開始突然毫無征兆地顫抖起來!
這并不是因爲緊張造成的顫抖,而是她的手可能遭遇了傷害!一路細想回憶過來,也就隻有在剛才侍女給她擦汗之後她才感覺情況不對。
可是現在已經行針到一半,若是中途放棄,死得不隻是馮婉兒,還有陌子桑!這些穴位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完全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陌子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再去想究竟是誰對她下手,因爲她現在面對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來不及多想,陌子桑給自己的手腕上也下了兩針暫時緩住這份顫抖。無論如何她都要完成這一次的施針,不管怎麽說都不可以辜負了馮小姐對她的信任。
成功制止住手上的顫抖,陌子桑一邊施針一邊提防着房間裏這兩個侍女。可是直到陌子桑最後一針成功完成,也沒見二人對她有動手的打算。
這就有些奇了怪了,那她們究竟是爲什麽?
将針囊收起來,陌子桑拔出了插在自己手腕處的銀針,卻看見其中一位侍女手中端着茶盞朝陌子桑盈盈而來。
“陌大夫辛苦了,喝些茶水吧!”侍女臉上挂着笑,就好像是真心感謝陌子桑治好了馮婉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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