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徹扯了扯嘴角,冷笑着收起手中的玉簪,有些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預知。
龍子衿,竟能讓向來孤高冷清的賀蘭初如此相待?
這到底是雲初公子對桃夭夭的縱容?還是東辰世子和永安郡主之間的盟約呢?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似乎都是梅徹不願意看到的,至于理由,現在還沒有找到……
而此時的龍子衿毫無征兆地打了一個噴嚏,她絲毫不知道有人在腹诽她,還正在長長的甬道上,和佟般婼改良後的衣服作鬥争呢!
“這條甬道怎麽這麽長?以前怎麽沒覺得?這件破衣裳,走起路來,簡直是一種折磨!”這種腰身窄,下擺收緊的衣服,龍子衿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穿,她越是着急快走,這裙擺越是牽絆着她,偏偏這條宮中甬道,禁止馬車通行,她隻能緩着步調亦步亦趨。
“東施效颦!”跟在她身後的容律,輕蔑地瞥了一眼,冷哼道。
“我今天好女不跟狗鬥!”龍子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才是不跟小人計較!”容律不甘示弱道。
“少貧嘴,你輕功好,搭我一程!”龍子衿實在忍受不了這個别扭的衣服,她不自在地轉過身來,眨着大大的美目,命令道,“你看我這樣,強行施展輕功衣服會壞掉的,但照這麽走下去,還得半柱香的時間能到,那樣的話,我準被砍頭的!”
“當然,我被砍頭,你可能很開心,但你要知道,你就這樣見死不救,也難辭其咎,到時候容伯父一個發怒,你可能連容家都回不去了!”看容律一言不發,龍子衿再次沒人品地威脅道。
“郡主應該知道,我從進龍家的那天起,就不準備回容家了!”容律一臉冷清地回應。
“你!”龍子衿抿着嘴,生氣地揚起小臉,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着容律的俊臉,許久,她又故作無奈地歎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派人去越人坊把月挽姑娘抓起來,然後把她送給朝中的老頭子當小妾,或者到軍營充軍妓……”
“你閉嘴!”容律錯愕地側過頭來,抿嘴盯着龍子衿,他身側的手握成拳,然後又緩緩松開。
越人坊是東辰最負盛名的歌舞坊,那裏的姑娘各個容貌絕色,她們身懷才藝,歌舞琴技極佳,隻賣藝不賣身,很多姑娘更是東辰貴族公子的紅顔知己。
龍子矜得意地挑了挑眉,果然,一提到這位月挽姑娘,容律就像是個炸了毛的刺猬一樣!
“那就冒犯了!”
啊!容律你絕對是故意的!
龍子衿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的唇槍舌戰之中,身子卻被容律瞬間抱起來,這厮就是惡意報複,而且……他竟然隻拽着她的衣服,像拎小雞一樣;
飛在半空之中,龍子衿被轉得暈頭轉向,以前自己飛來飛去倒是輕松自在,如今受制于人,總有些不安。
空中涼風襲來,龍子衿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爲了不掉下去,龍子衿幹脆兩眼一閉,不要臉地死死拽着容律腰間的衣服。
想她輕功獨步武林,如今卻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拎來拎去,想想都覺得丢人!
“你可以松手了嗎?”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地從頭頂傳來,龍子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元合殿前,尴尬地把手從容律的身側拿開,眉眼一笑,語調嬌柔,“腰身精瘦有力,不錯嘛!”
“不想死就快點進去!”容律雙眸已然冰封,他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一臉嫌棄。
“永安郡主到……”
元合殿主殿内,琉璃彩光交錯相映,管弦絲竹聲樂聲止,衆人屏氣不語。
賀蘭初輕擡手,身後有人會意立即屏退了白玉軟毯上妩媚妖冶的舞姬,他高挺的鼻梁和下颌弧度完美,雙眸如月清冷。
緩步入殿的女子,與他相識多年,她一直喜歡穿粉如桃色的輕紗薄衣,如今,上好的靛藍色綢緞長裙宮裝,包裹着玲珑有緻的婀娜身姿,清姿之下更顯優雅。
她内着素衣,靛藍色的宮裝袖口處繡着含苞欲放的粉桃,清雅别緻,下身是白色的百葉長裙曳地,腰間系着青煙羅絲帶;重領層層略低,卻恰到好處,隻露出女子白皙的脖頸,傾城國色,肌膚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