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驚呆了已至門外的衆人……
果然是要強取豪奪,試問,哪個女人有如此不知廉恥之心,能說出這樣的話!
“龍子衿,你什麽意思?”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司濯,他霍然起身,兩個健步,怒沖到龍子衿的面前,目光凜冽地盯着她那張粉嫩如桃的小臉。
“什麽意思?你不懂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龍子衿别過頭,絲毫不介意衆人探究的目光,她雙手攤開,輕聲細語地解釋道,“同食同寝,就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一起看書、撫琴、作畫、吟詩賞月……”
“你還是不是女人?這話也說得出口?誰要和你一起吃飯看書?”司濯深邃的琥珀色眼眸,眼底的厭惡又多了一層。
他讨厭龍子衿,當年,要不是她,他怎麽會離開西漠,離開自己的母妃,他本是養尊處優的皇子,祖父乃當朝全相,雲家一手遮天,如果不是龍子衿慫恿雲妃,他怎會被送到這異國他鄉,又怎麽會忍受這麽多年的思親之苦?
“不想一起吃飯看書?難道你隻想一起睡覺嗎?”比臉皮厚,她若認第二,大概也沒有人敢認這第一,龍子衿左右一個不在乎,反正從來就沒什麽好名聲。
“你……”
“你什麽你?你當我願意嗎?”龍子衿撇了撇嘴,無辜的桃花眼眨了眨,水眸流轉,眉目如畫,故作委屈道,“還不是因爲你這裏總是有刺客惦記着嗎?你貴爲西漠七皇子,我當年可是答應你父皇母妃要保護好你的,萬一你在我郡主府裏遭遇橫禍,你死了不要緊,我郡主府上上下下都會受到牽連,說不定還會挑起兩國大戰,到那時,屍橫遍野、戰火紛紛、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就算是你,你也擔當不起吧?”
想算計我?門都沒有!看看到底是誰将誰一軍!
“你在威脅我?”司濯自幼成長于皇室宮廷的爾虞我詐之中,權衡利弊,他還是懂的。
“不,你不要誤解我,我這是關心!你不要以爲你百步穿楊,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今日來刺殺你的刺客,來路不明,目的不知,他們人數不多,所以沒能得手,他日若探明路子,多派一些人,你怎能抵擋得住?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是有人一心想要你命,你防不勝防啊!更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敵人在暗處,你在明處,謹慎一些終歸是好的!”龍子衿可謂苦口婆心,軟硬兼施。
見司濯還是沒有要留下她的意思,龍子衿皺了皺眉,準備下一劑猛藥,她長聲輕歎道,“你放心,我耳力向來不怎麽好,視力也一般,尤其是入夜以後,幾乎看不到什麽,所以你也不必有其他的顧慮,我不會那麽沒有眼力見,絕對不會影響你和你的婢女、小妾、通房丫頭之類的那個……”
“夠了!”司濯手握成拳,忍無可忍,終于怒道,“龍子矜,我告訴你,我沒有妾室,你不要信口胡說,你想留便留吧!”
看着司濯憤怒地甩袖走上樓去,龍子衿挑眸睨視,露出一個妖娆的笑容。
“郡主此舉,也算是舍生取義了,連女子最看重的清譽都搭上了!”樓夙瞥了一眼龍子矜,他有些懷疑,這個看似不經意間做的決定,到底是不過大腦的一時沖動,還是早有預謀的精心策劃,如果說這是她深思熟慮後的兩全之策,那麽,他倒是有些欽佩她慎密心思了,畢竟,名爲保護,暗裏監控,司濯日後恐怕有的防了,如果真是這樣,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看似乖張荒誕的郡主了。
“聽你這麽一說,本郡主倒是有些後悔,這日後的郡馬恐怕難找了!”龍子衿一屁股又坐回椅子裏,仰着頭,望着天,閉眸長歎,“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出爾反爾豈不丢人,更何況現在府中人手不夠,我搬過來,跟七皇子也算是個照應,總歸做了好事一樁。”
樓夙沒再說話,他在想,如果今時今日遇刺之人是别人,龍子衿會不會做出同樣的抉擇?是不是隻有司濯,才能得她如此上心呢?
隻不過,這個世上從未有如果……
龍子衿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也是一個很有執行力的人,第二天一早,她就派自己最親近的丫頭大花二花,把自己常用的東西、常吃的點心、常看的書,還有常穿的衣服,都搬進了司濯的日月閣。
“大花,那個白釉藍邊花瓶,直接擺在窗前的高台上,記得去采幾枝雨荷,二花,找人把我的藍田玉屏風搬過來,我要擺在進門的地方,還有,把我要看的書直接送去藏書閣那一層,單獨清理出一面書架,不要弄混了……”貴妃榻上,龍子衿側卧着,如墨的頭發簡單地用銀絲帶束着,她一邊吃着梅花玉餅,一邊指揮着大花二花收拾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