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甚愛男色

看着皇甫心悅狠狠地揪着被單,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素英心疼地歎口氣,将襁褓裏的嬰孩抱了過去,柔聲勸着,“長公主,剛剛生産就哭會傷了身子,王爺關心皇上,也是以江山社稷爲重,這樣才能天下太平,這是好事,你看看,小郡主多可愛,不哭不鬧,還朝着咱們笑呢!”

是啊,勾股之臣,一心爲權!

皇甫心悅無奈地勾了勾唇,這才轉過頭,看了眼襁褓裏的孩子,她皮膚白皙,眼睛大而雪亮,不哭不鬧地吮吸着自己的小手,甚至還時不時地發出咯咯笑聲,完全不同于一般的新生兒。

“夭夭,記住,這是額娘給你起的乳名,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龍子衿五歲那年,一向抑郁寡歡的皇甫心悅終于在一個深夜裏,選擇了一種殘忍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她的女兒。

那是初春時節,滿庭滿院的碧桃,靜悄悄地綻放着,桃花,是龍子衿最愛的花,粉色的花瓣,鮮嫩的花蕊,味道芳香清淡,桃花瓣可以釀酒,果實成熟了味美多汁……

三月初三,這天是龍子衿的生辰,每年的這一天,她都會早早起床去額娘那裏請安,因爲隻有在這一天,向來冷清的額娘才會親手爲她梳漂亮的雙環發髻。

這一次,龍子衿爲了給額娘一個驚喜,天還沒有完全放亮,就偷偷從窗戶爬了進去,她想把自己親手做的彩色面人放在額娘的梳妝台上,這是她和貼身丫鬟大花用了幾天的時間,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面人上的每個痕迹都是她親手刻的……

清晨,細細的雨絲叩打着半開的窗棂,龍子衿手握着彩色面人,她站在皇甫心悅的梳妝台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開合不上,也叫不出聲。

窗外的雨更大了,可是,在龍子衿聽來,好像連雨水都變得小心翼翼了,她看着光滑的銅鏡裏折射出來的畫面,覺得異常唯美。

她的額娘,那個常年多愁的女子,很少這麽用心地裝扮自己,她描了遠山黛,粉白黛黑,施芳潤澤;她塗了胭脂醉,膚若凝脂,面如桃花;她靜靜地趴在檀木桌前,恬靜優雅,如果不是她左手手腕上,那一抹刺眼的殷紅,龍子衿很有可能以爲額娘這是睡着了。

那天,龍子衿沒哭也沒鬧,她安靜地把做好的面人放入衣襟裏,然後走到額娘跟前,從她的右手手心裏,扯下一條白色的帕子,冰絲手帕上沒了溫度,它的一角繡着額娘最愛的雨後芙蓉,含苞待放,青澀嬌羞,上面還有一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當時的龍子衿,隻懵懂識得這上面有額娘的名字,卻不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很多年後,攝政王府裏的老人回想起來,好像那日過後,乖巧可人的龍子衿就不再有了,永安郡主喜怒無常,飛揚跋扈;

從那天起,龍千城再未聽到“父王”二字,他聽到的隻是“攝政王”三個字,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

七歲那年,龍子衿求女皇賜給她一個郡主府,去過永安郡府的人,都說那是莅陽最奢華的府邸,亭台樓閣,廊腰缦回,堪比皇宮。

而讓龍子衿名聲大噪的,卻是她的“喜男色”。

七歲那年,龍子衿在東辰宮宴上,搶走前來做客的南褚三皇子,爲期十年,東辰賠城池十五座,良田萬頃;

八歲那年,龍千城血洗神醫谷,龍子衿霸占神醫谷唯一的入室弟子景非,還順手搶了他的妹妹景嫣;同年,龍千城收複江湖上最具盛名的殺手組織羅刹宮,龍子衿把天下第一高手容律禁在身側;

九歲那年,龍子衿随攝政王出使西漠,帶走西漠國最受寵愛的七皇子司濯,以兩國友好十五年爲條件;

十歲那年,龍子衿看上了女皇身邊最小的祭司,東辰第一美男子雪燼,她不顧朝臣反對,搗亂祭典,燒毀祭台,把人帶回自己的府邸;同年,龍子衿遊曆民間,結識天下首富梅家的繼承人樓徹,相傳,此人來頭不小,多重身份,神秘莫測,他是玄機閣閣主,掌控日濯大陸的經濟命脈,知曉三國的情報信息。

據說,龍子衿拐回府的這些人,都是風華絕代的公子,都是清華高雅的美男……

終于,在龍子衿十一歲這一年,攝政王龍千城實在忍無可忍,他連下三道召集令,先後派出三批死士,最後也不知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把龍子衿送到幽山,拜天機老人爲師,而龍子衿這一走,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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