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龍家小妖女回莅陽了!”
“她爹都死了,她就是再不孝,也應該回來瞧上一眼吧?”
“快閉嘴,你們有幾條命敢非議皇家的事!”
“今天的生意不做了,早點收工吧!”
“狗子他爹,咱們也早點收攤,回家……”
東辰。莅陽
碧空晴盡,豔陽尚好,锃亮的青石闆街兩旁,店家無心經營,都忙着收攤打烊,路過之人更是一改往日悠閑儀态,個個行色匆匆,面露惶恐。
莅陽最大的一間酒樓三樓,靠近窗邊的位置,視野極佳,正好可以俯瞰中央街道的全景,以往繁華的鬧市,如今一派慌亂。
“走了五年,一朝歸來,還能讓人聞風喪膽,大概也隻有她了!”
男子身着紫色錦緞華服,斜靠在金銀絲繡軟榻之上,他低垂眼睑,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舞弄着一隻晶瑩剔透的水光玉杯,長長的睫毛打在白皙的臉上,形成了一抹誘惑的陰影,渾身透着一股天成的邪魅,他微揚起臉,曲線柔和的側臉,輕薄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輕聲歎道,“不知這五年,幽山的靈氣有沒有磨平她的戾氣?”
“她的心性,與生俱來,恐怕難改!”紫衣男子對面,坐着一個身着绛紅色華服的少年,他眉眼深邃,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散發着幽深的光芒,骨子裏就透露出來的清冷和霸氣,他伸手端起面前的琉璃夜光酒杯,一飲而盡,暗色錦袍袖口上繡着曼陀羅滾邊花紋,金色的絲線,針腳極爲講究。
待杯中酒盡,绛衣少年側頭緩緩望向窗外,聲音低沉,“看來,這東辰的天,又要變了!”
通往莅陽唯一的官道上,一匹深棕色汗血駿馬狂奔着,高頭大馬之上,少女一襲粉色水紗長裙,輕紗遮面,白皙的面容上隻露出一雙靈動的星眸,她一手握緊馬缰,一手緊扣金絲棕皮九節長鞭,策馬前行,馬蹄所踏之處,濺起一地塵埃……
日濯王朝,三國鼎立,東辰、西漠、南褚。
和其他兩國相比,古國東辰,顯得神秘而特殊。
十七年前,東辰國出了一位癡情君主,名叫皇甫聞人,他是東辰曆史上有記載的最爲癡情的皇帝,他一生隻愛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名叫岚音,她給皇甫聞人生了一對雙生女兒,大女兒皇甫心悅,小女兒皇甫心容,孩子出生五年後,岚音皇後因病去世,皇甫聞人痛不欲生,将孩子撫養到十六歲時,決定遁入空門。
皇室嫡系一脈向來人丁稀薄,到了皇甫聞人這一代沒有皇子,那麽他的皇位由誰來繼承,成了最大的難題。在當時的情況下,朝廷逐漸分成兩大派系,一派是老臣們主張擁立皇甫聞人的同父異母弟赫親王,另一派是新晉朝臣支持當時的護國将軍龍千城,雙方争執不下,無奈新晉朝臣派實權在握,老臣派一直居于下風。
“朕雖不再理塵俗凡事,但也不願看到皇甫王朝三百多年的基業在朕這一代改名換姓,既然龍千城是衆望所歸,那麽朕想出一個最合适的法子,既能保住東辰的太平盛世,不委屈了将軍,又能讓朕不愧對列祖列宗!”
要說這姜還是老的辣,最後,老皇帝以鐵血手腕鎮壓了妄圖篡權的赫親王一族,又以帝王之名頒發了最後一道聖旨,聖旨内容令人始料未及。
皇甫聞人把大女兒皇甫心悅嫁給了龍千城,讓小女兒皇甫心容繼位,成爲東辰第一位女皇帝,同時,他封龍千城爲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共享萬裏河山。
龍千城的野心,東辰無人不知,皇甫聞人自然也明白,任何一個人坐上皇位,龍千城都不會甘心,生靈塗炭都是遲早的事,隻有讓小女兒心容做到這個位置,皇甫家族的世代江山才能穩固,因爲這個女人,是龍千城唯一的軟肋。
東辰三百二十二年,皇甫心容繼位,改國号爲晟,同年,長公主皇甫心悅被賜婚攝政王龍千城,十裏長街,錦繡紅綢,江山爲嫁,社稷爲妝;
東辰三百二十三年,太上皇皇甫聞人遁入空門,法号禅悟,同年,皇甫心悅産下一個女嬰,名叫龍子衿,閨名夭夭,女皇賜名永安郡主,意爲“永世永生,安樂無憂”;
據說,龍子衿出生當日,天象奇異,七星連珠,此乃千年難得一遇之祥觀;
也就在龍子衿出生當時,皇宮裏傳來消息,女皇皇甫心容心悸病發作,危在旦夕,原本在門口等候孩子出生的攝政王龍千城,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毫不猶豫地拂袖離開,奔赴皇宮;
卧房裏,剛剛生産後的皇甫心悅異常疲憊,她披頭散發地靠着床邊,看着奶娘素英正逗着懷裏小小的嬰孩,她虛弱地開口,聲音哀怨無力,卻字字誅心,“本以爲是個世子,這樣至少可以牽住王爺的心,不曾想是個郡主,我辛辛苦苦地把她生下來,還不及宮裏太監的一句話來得要緊,看來,在他的心裏,我始終不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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