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自己用一種盛開極緻美麗來完成從女孩兒到女人的過度。
燕之亦不能免俗。
哪怕上一世她病得要死要活的時候,她的心底裏也埋着這個秘密,想穿一次婚紗,想見自己長大的樣子。
可現在……
燕之低頭看着窩在自己身前的瘦弱的男子,再想想肚子裏揣着的那個小東西,她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其實……不辦婚禮也沒什麽。”
從她腦子一熱從帝都追着這個男人跑到了邊境,再糊裏糊塗地和他睡在了一個被窩裏,燕之就認命了。
有沒有那個儀式對她來說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見天的鍋碗瓢盆藥罐子,她和景行的日子過得也挺熱鬧。
景行笑了笑,仰起臉來尋到了她的唇邊親了一口:“這事兒得聽爺的。你就等着花轎上門來接吧!”
景行畢竟是男人,他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看多了是是非非。
後宅與朝堂一樣,那是女人們拼殺的戰場。
三郡主是什麽脾性,景行心知肚明。
她從小長在賢王府,又嫁了個表面會讓着她的男人,她身上便帶了大多數貴女都會有的驕嬌二氣。
燕之雖然也不是個好惹的性子,可就讓她這麽赤手空拳地進了賢王府,于她的顔面上也不好看。
景行心裏早就想過,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用花轎熱熱鬧鬧地把她從賢王府的正門擡進去好使,一個明媒正娶地賢王妃本身就比一個無名無分跟着他的女人要霸氣。
“臘月二十八……”燕之掰着手指頭算日子,一邊算一邊埋怨他:“你看看你這事兒辦的,瞞得我還挺嚴實!眼瞅着就到啦,我還什麽都沒準備呢!”
“衣裳……出嫁怎麽也得置辦套嫁衣吧?”燕之心裏一陣緊張一陣發愁,她擡頭看着屋頂冥思苦想,忽然說道:“現做是來不及了,咱倆拜天地的時候你不是給我預備了一件?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穿了……”
燕之扶着景行坐好,她站起來掐着腰在原地轉了兩圈:“還成,我還沒怎麽長肚子呢,估摸着那件衣服還能穿上。”
“胭脂……”景行輕聲叫了她,燕之卻沒有聽見,仍舊自言自語着:“衣裳就穿那件了……我還沒準備嫁妝呐!哎呦我去!這個我得找人問問去,好像是有講究的。幾鋪幾蓋來的?”
“哎!”她扭頭看向景行。
“嗯?”景行凝神傾聽。
“帝都這裏女子出嫁是不是還得陪送馬桶……不是,恭桶啊……”
“哈哈……哈哈……”景行笑的有氣無力,一隻手揪着被子,笑幾聲喘幾下:“看把爺的傻妞兒急的……”
“你還笑?還不是你生出來的這些事?”燕之瞪了他一眼,自己也笑了:“讓我大着肚子出門子,你不嫌寒碜我還還嫌寒碜呢!”
“母憑子貴,這是你的本事!”景行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歪在床上吱吱歪歪地說道:“胭脂,快來給爺揉揉,笑岔氣了……”
“景爺,您能消停點嘛?”燕之一屁股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扶着弱不禁風地賢王爺慢慢的躺下,她用手在他的腰腹上一寸一寸地試探着問道:“是這兒麽?這裏疼不疼……”
“這兒。”景行側身躺了把燕之的手放在了後腰上:“酸疼酸疼的……爺都不敢動。”
“該!讓你笑話我啊……”燕之摸着他瘦成了皮包骨似得身子心疼不已,嘴上卻調侃道:“這裏是腎吧?以後還是少笑話我,對腎不好!”
“呵呵!哎呦……呵呵……”景行笑的呲牙咧嘴還是忍不住嘴欠:“爺的腎好着呢,就是用不上!”
“嘴挺硬啊。”燕之松了手對着門口喊道:“阿文,把那碗藥送上來吧。”
“嗳!”小小子的聲音自樓下傳來,沒一會兒樓梯上就有了腳步聲。
景行笑不出來了。
管聽見這個‘藥’字他就嘴裏開始泛苦:“胭脂……”
“這方子是羽姑姑開的,說是安神的。”燕之從阿文端來的托盤上取了藥碗聞了聞:“不多,一口就能咽了。”
有個半大孩子站在身邊,景行又成了威嚴的賢王爺。他就這燕之的手張嘴服了藥,卻不能立時吞咽下去,滿嘴的苦藥湯是被他一點一點地咽下去的,簡直苦透了!
景行漱口的時候,燕之看見他的牙齒都被藥染黑了。
“羽姑姑說服了這藥你能睡個好覺。”景行服了藥,阿文退了出去,夫妻兩個依舊坐在床上說着話。
“大婚的事兒你什麽都不用操心。”景行安慰燕之道:“先前,爺就是怕你勞累才沒和你細說的。你的喜服早就備下了,是爺求了大姐爲你繡制的,前些日才送到府裏。”
一件女子的嫁衣做工繁瑣,便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出嫁也要早早準備。
燕之的這套嫁衣的繁瑣程度自不必說,否則景行也不會特意求到長郡主那裏去。
“……”燕之頓了下才說道:“大姐都多大歲數了,你還讓她受這份累。”
長郡主确實年歲不小,如今已是兒孫滿堂做了祖母,是被孫男娣女們供着的老夫人了。
燕之沒想到景行爲了這場大婚竟下了如此大的功夫,連遠在千裏之外的大姐都要一起幫着忙活。
“大姐是個有福氣的,兒女雙全,子孫滿堂,她的孩子都是孝順孩子……”景行眯着眼,似乎随時都要睡着的模樣:“爲夫要接接大姐的福氣,希望胭脂以後也有這個福氣,到老時有兒孫在膝前行孝……”
許是服了藥的緣故,這一夜,景行睡得分外踏實。天快亮的時候,他出了一身汗,身上的燥熱也漸漸的退了。而燕之卻一夜未眠……
……
三郡主氣哼哼地去了一趟南菜園,非但沒把弟弟兩口子接回來還惹了一肚子氣。
景姃自問是個有骨氣的人,既然弟妹擺明了不接受自己的一番好意,那她也不會勉強人家聽自己的!
坐在屋裏把前前後後幾年的事兒都想了一遍,景姃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我怎麽命那麽苦呐……”她抽抽噎噎地隻覺委屈:“我是一心一意的跟着他過日子,結果他在外頭養女人!我對阿弟好的連心都要掏出來了,可人家不領情啊……”
想來想去,她唯獨不敢細想燕之才進賢王府那段。
她自己也知道,單憑着那時自己對燕之的一番冷言冷語,就不能怪人家記恨自己。
“還是搬出吧,何必留在這裏自讨無趣呢!”景姃一咬牙,拿了主意:“搬!明兒就讓福全到外頭給我看宅子去!”
然而不等三郡主把那點子骨氣變成現實,皇帝陛下的賞賜便流水似得被送進了賢王府,光皇帝身前的大太監章則一天就兩進賢王府,由此可見賢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何等尊貴!
看着擺在銀安殿上的諸多禦賜珍寶,景姃失神的啃着手指甲……
“不能走!”她把口中的咬的細碎的指甲啐了出去:“還是得住在王府裏,阿弟總不能不管他兩個親外甥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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