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之樂好是好,但夜夜笙歌之後,他也覺得腰部隐隐作痛。
阿文從門房裏出來,對着景行行了禮,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去開院門。
一眼瞥見他懷裏露出的信封,景行開口叫住了他:“阿文,做什麽去?”
“回王爺話,姑姑讓我出去找個驿站,把信寄出去。”阿文規規矩矩地回道。
景行對着他一招手,示意他把信交給吳楚風:“以後給楚風就是了。這裏驿館前往帝都的驿使要一旬才送一次信,還不如跟爺的折子一起走呢。”
阿文想了想,覺得賢王爺說的在理,随即從懷中把大信封掏了出來遞給了吳楚風:“這是我姑姑給的郵資,也給你吧。”
吳楚風接了那封信卻沒有接阿文手裏的碎銀,他笑着說道:“小兄弟,這是咱們自己的信差送回去的,不用郵資。”
“哦。”阿文猶豫了下,對着景行又行了禮:“多謝王爺!”
景行大大咧咧一揮手:“去廚房吧,别讓你姑姑太操勞了。”
“是。”阿文馬上答應了,一溜煙跑去了後院。
景行進了書房,在書案後頭落了座,他把吳楚風叫了進來。
“王爺。”吳楚風站在書案前凝神靜聽,等着他吩咐。
景行一皺眉,上身往椅背上一靠,右手放在案上以食指敲了敲:“放這兒。”
吳楚風看看他的手指,又看向景行。
“信!”景行的眉頭鎖得更深。
吳楚風恍然大悟,趕緊把手裏的信放在書案上。
“本王要處理政務,去門口守着,誰都不能進!”景行吩咐道。
“是。”吳楚風繃着一張臉,拿出一柄薄如蟬翅的小刀放在了信上然後轉身出了書房,關嚴了兩扇門。
景行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吳楚風關了門他才收回視線。
推開信封上的小刀,那封信入手之後景行竟覺得有些沉。
景行起身走到後窗下舉起手來把信對着光亮照了照又輕輕的搖了搖,走回書案後坐好,他把那封信翻過來調過去地仔細看了,在沒有發現信封的接縫處有可疑的印記之後他拿起了小刀開啓了蠟封。
燕之把信封封了兩層,在蠟封之下還用漿糊粘了,景行拆起來卻頗爲流利,片刻之後,信封被打開,裏面裝的是幾個小信封。
把那些小信封擺在眼前,景行挨個兒看過去,見上面的收信人分别寫的是:梅卿,徐金蟾,水輕舟三人。
景行先把寫給水輕舟的那封信拿了起來拆了。
燕之的字是自成一格的,毫無脂粉氣,筆畫硬瘦,能夠一眼看到她運筆頓筆的痕迹,頗爲俊秀,如名仕般風姿飄逸!
景行把那那封信通篇看下來不由得點了頭:“胭脂這字真漂亮,已有要成大家之勢!”
燕之的那封信内容很簡單,不過是說了說她離開樂陵後的境況,講了講沿途所見,并告訴水輕舟自己已經安全地到了邊關,至于别的并未多說,甚至連她的地址都沒有留下。
從那封信裏寫的文字來看,景行至少知道了幾個情況,第一就是燕之與水輕舟之間是有書信往來的。并且燕之最後一次接到水輕舟的信是在樂陵成家。
景行再把另外兩封信也拆看過之後,又原封不動的封了起來。
他把幾封信都裝回大信封,思索了片刻之後,他把燕之寫給水輕舟的信拿了出來……
……
吃過早飯之後燕之張羅着要出門,景行手裏拿着一頂帷帽追了出來。
“這裏地勢高,最是容易曬黑的。”把帷帽給燕之戴好之後,他拉起她的手一起朝着院子外頭的馬車走去。
燕之側頭看着他,見他換了一身黑色常服,不禁問道:“你要和我一起去菜市?”
“夫人才來,爲夫自然要陪你在四處走走看看的。”扶着燕之先上了馬車,景行也等車坐在了她的身邊。
“姑姑!”說好了要一起出去的,沒想到王爺卻橫插了一杠子,阿文站在馬車下有點不知所措。
“你今天沒有公務?”燕之看着景行追問道。
景行扭臉兒看着她:“爺今天就是陪夫人。”
“啊,太好了!”突來的驚喜讓燕之頓時高興起來,她摘了帷帽撲到景行身上勾着他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不等景行有所反應,燕之已然對着車下的阿文招了手:“快上來,咱們一起去!”
阿文爬上了馬車,與景行對視了一眼,雙方都認爲對方非常礙眼且有點多餘!
有了景行跟随,他們很快的就到了城中的市集。
在下馬車前,景行又把帷帽扣在了燕之的頭上:“胭脂,你的樣貌很容易被人記住,以後隻要出門就要戴着這個。”
“知道了。”燕之随口應着下了馬車,看着眼前的景象雙眼頓時冒了光:“好大的集市!”
古往今來,大多數女人都是喜歡逛市集花銀子的,燕之自然也不能免俗。
“這裏的市集隻要不打仗是每天都會開的。”景行難得見她身上帶了小女兒态,不由得笑了起來,他輕聲道:“胭脂喜歡什麽就去買,爲夫付銀子。”
“果真!”燕之的眼睛更亮了。
“嗤!”景行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牽起了她的手往市集裏走去,宮和羽以及景行的幾個親衛忙将散落在了他們夫妻的四周,很巧妙地将這二位包在了其中。
兩個時辰之後,一行人打道回府。
馬車裏被塞得滿滿當當,景行兩腿發軟地坐在一捆羊毛地毯上看着坐在旁邊穿着異族袍子吃奶酪的燕之心道:那東西又酸又臭,胭脂還吃了那麽多,回去可得讓她多漱幾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