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三郡主并沒有給燕之留下個好印象,所以她對自己其餘的幾位大姑子也毫不關心。
雖說習慣了現代的生活穿越到古代會有各種不方便,但燕之很慶幸一點:鑒于路途太遠,景行的姐姐們一出嫁便少了機會回娘家,她還能過的清淨些。
否則一個姑子半個婆,她跟前晃悠着三個半婆婆的日子光想想就夠了。
“怎麽要到這種地方見面。”燕之洗了手,又翻出個瓦盆來聞了聞,裏面雖說也有一股子藥味,但味道不重。
“這裏說話方便。”景行說道。
“我還以爲你在這裏是爲了等我呢。”把竈台和鐵鍋細細的刷洗了,燕之拿了竈台邊上的一把枯草就着油燈點燃塞進竈膛又添了兩塊小木柴進去。
“爺聽說你回了樂陵,沒想這麽快就能見到。”景行扶着燕之站了起來,自己拉着把椅子坐在了竈台前:“你忙别的去,爺燒火。”
“你會燒火?”燕之站在他身後沒動地方。
“這有什麽難的。”景行一揮手彎腰拿起一根木柴來往竈膛裏撥弄了幾下:“不就是燒過熱水麽,交給爺了。”
燕之看他幹的似模似樣便放心的走到一邊和了一塊面。
面和好之後她才發現沒有擀面杖:“得,湯面也吃不了了。沒擀面杖啊。”
“我小舅哪會預備這些勞什子,他就不是會過日子的人。”景行接口道。
找了個碗把面團扣上,燕之一回頭見景行正蹲在竈台前忙活着便說道:“用不着那麽看着,加兩塊大些的劈柴且燒一陣呢。”
“胭脂。”景行轉過頭來看着他,臉上還蹭了一塊灰讪讪笑道:“火滅了。”
燕之走過去一看,不大的竈膛口裏瓷瓷實實地塞滿了劈柴連個縫兒都沒有,她對着景行點點頭忍着笑道:“王爺,您這是砌牆呢?”
“爺沒幹過這個,下次就會了。”扶着燕之的手起了身,景行剛要坐下卻被她推了一把:“把梁上的臘肉解下來。”
“嗳。”景行應了,走到廚房中間仰着頭看那幾塊挂在梁上的臘肉:“要哪塊兒?”
“挑塊瘦點的,咱們炒着吃。”燕之蹲下小心翼翼的把堵在竈膛口的劈柴都拽了出來,又引了火将竈火籠了起來。
木柴方才被燒烤了一番很好着,沒多大會兒功夫竈膛裏的火便燒得旺了。
燕之起身往鍋裏看了看見裏面的水已經冒了熱氣,再一回頭就見景行伸着兩隻手還在結那條挂着臘肉的麻繩。
麻繩已經被他揪成了死疙瘩。
“唉。”燕之歎了口氣,提着菜刀站在了椅子上割斷了麻繩:“大爺,您還是坐一邊兒歇着去吧。飯好了我叫你。”
“打小爺就沒幹過活兒。”景行把燕之從椅子上抱了下來放在地上,接了她手裏的菜刀放在桌上:“你别嫌爺笨,讓爺慢慢學。”
“不用你學。”燕之擡手把他臉上的灰抹了,輕聲道:“我會做,你會吃就成。”
“好媳婦兒!”景行咧嘴笑了,兩手抱着燕之的腦袋用力的親了一口,嘬出一聲脆響:“你看爺能幹點什麽盡管吩咐。”
“有茶葉麽?去把屋裏的茶壺拿過來,咱們泡茶喝。”燕之也不跟他客氣,馬上給他找了事情做。
“這活兒爺能幹!”景行笑嘻嘻地出了屋,燕之瞅着他一撇嘴,心道:這再不會幹,那就是真傻了。
景行摸黑進了屋,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他腹中一熱。
那是他和燕之歡好後留下的味道。
緩步走到炕邊上在被褥中摸索一陣,景行把那件鋪在褥子上的裏衣拿了起來對着窗子的方向展開,他看到了上面已經幹涸了斑駁痕迹。
“娘,兒子娶媳婦了。”
黑暗中,他溫柔的一笑,撒嬌似的說道:“您要保佑兒子多活幾年,我娘子傻着呢,我都這樣了,她還一心一意的跟着我,您說,我要是不多護着她些時日,她是不是得被人欺負了?”
“景行,茶壺呢?趕緊拿來,水都開了。”燕之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是刻意壓低了的。
深經半夜的,一點動靜都能傳出去老遠,打擾了人家的清夢總是不好。
“屋裏沒燈,爺看不見呐。”景行走到坑頭前把手裏的裏衣摸黑疊了放進了擺在一邊的木箱裏拿起茶壺出了屋。
泡了一壺新茶之後燕之把一條臘肉扔到鍋裏,蓋上了鍋蓋。
“明兒我先回去一趟。”走到桌邊把扣在面團上的碗拿了,燕之又把面團揉了揉,一團面在她的手下很快的滋潤起來,光滑飽滿:“你不是要等你七姐夫麽,等你這邊的事兒安排好了咱們再見。”
“你不跟爺住在一起?”景行擡眼看着她,眉頭皺起。
“方便麽?”燕之也看着他道:“來的時候也沒多想,就一門心思的要見見你。現在見你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不想跟爺住在一起,還想假裝黃花大姑娘?”景行的聲音徒然的冷了下去。
“你這是放的什麽屁!”燕之停了手裏的動作,橫眉立目地與景行針鋒相對着:“黃花大姑娘是裝的麽?你手底下的人叫我一聲‘夫人’多久了?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髒心眼子,在你嘴裏,我早就不是黃花大姑娘了!”
“那麽大聲做什麽……”景行對着燕之一努嘴,一臉的賤笑:“爺的貞操不是給了你嘛。”
“滾蛋!”燕之見他翻臉堪比翻書,心裏有氣不禁罵道:“你的貞操早就喂了狗了!”
“胡說……”景行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起身擁住了她:“明明是喂了胭脂。”
燕之一愣,繃着臉擰了幾下身子,最後沒繃着,笑了:“一邊去,别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