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依舊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而燕之來的時候以爲他病重,如今看他好好的趴在面前讓她覺得很是意外。
不過好在是意外的驚喜而非意外的驚吓,隻要他能喘着一口氣活着,燕之心裏就會覺得踏實。
片刻之後燕之忽然轉身朝着門口走去,景行一看她的動作就急了,豹子似的從炕上竄了下來,隻在地上點了下就蹿到了燕之的身上:“不許走!”
燕子被他沖的往前猛走了兩步才穩住了身形,低頭看見摟住自己的兩條纖細的手臂和盤在自己腰上的兩條細腿,她馬上在腦子裏想象出了景行挂在自己身上的模樣,不禁笑道:“不許走?你這是賴上我了,要打劫啊?”
“爺今天就是賴上你了,爺要劫你的色!”景行伸長脖子枕在燕之的肩上兩個人以一種别别扭扭的姿勢對視着:“就不許你走!”
“我不走。”燕之見他像個小孩子似的耍起了無賴,輕聲道:“聽說這村子裏有個大老爺病了,我就猜到是你。急匆匆地趕了來,就宮叔叔一個人跟着。如今宮叔還在外頭等着我呢,我怎麽也得跟他說一聲,也讓他放心。”
“那你去說呗。”景行一雙眼睛始終盯在燕之的臉上,餓狼似的,瞅得燕之有點心虛,總覺得他是躍躍欲試地想咬自己一口。
燕之本來站的筆直,如今背上挂了個大活人,燕之怕景行掉下去也隻得弓起身子反手托住了他:“就這樣去說?”
“胭脂,你摸爺的屁股了。”景行忽然說道。
“那你下來,就跟誰愛摸似的!”燕之白了他一眼,就勢要把他放在地上。
“沒穿鞋,沒穿鞋!”景行的兩條小細腿忙踢騰了兩下,他讓燕之看他光着的兩隻腳:“地上都是土。”
燕之往兩邊看了看,見并無可供他暫時坐一坐的椅子又不好真背着他去開門,最後隻得轉身把景行背回到了炕邊兒。
“無賴!”燕之笑罵了一句,轉身讓景行坐在炕頭上。
剛覺着背上一輕不等燕之把衣衫整理一下,她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被人拖拽到了炕上!
隔着單薄的春衫,燕之甚至能感覺到褥子上殘留着景行的溫度,身上則蓋着那個隻穿着裏衣的青年。
景行垂眼惡狠狠地看着她,一手支在燕之的耳朵邊一手輕輕地撩開她額上的幾根發絲:“想爺沒有?”
“想了。”燕之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從帝都到邊關幾千裏的路程,她從冬天走到了現在,何止是想他這麽簡單。
她愛他,愛上了這麽一個壞東西。
景行俯身咬住了她的兩片唇瓣,并且用了點力氣:“可想死爺了……”
“景行……”燕之吃痛,含糊不清的叫了一聲。
景行頓了下,馬上變得溫柔起來。
柔軟的舌尖掃過她整齊的牙齒,輕輕地勾起她一直在躲避的舌勾入自己的口中……
燕之頭腦清明的一面轟然坍塌,在一片意亂情迷裏,她被動的接受着他的愛撫,心中隻剩了一個人的名字:景行。
“睡吧……”閉着眼,耳邊是景行呢喃的聲音,他口中的呼吸撲在燕之的臉上熱得燙人。
“嗯?”燕之微微睜了眼,腦子裏亂糟糟的往窗口看去:“還早吧。”
“呵呵,傻妞兒!”景行低頭在她的胸口上親了一口:“爺要睡你,成不成?”
燕之激靈打了個冷顫,立時就要坐起,手忙腳亂的要把身上的人推下去:“我們……還……還……還沒成親呢……”
“我們早就是夫妻了。”景行伸臂從枕頭邊上拿出個木匣,打開一頓翻騰,拿出一本冊子遞給燕之:“看看。”
燕之看了他一眼才低頭打開冊子,隻看幾眼便猛地擡頭:“冊封我是賢王妃,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也怕你使小性違心的不答應,那就不好辦了。”景行的手伸向燕之的衣襟想要解開帶子,卻被燕之一巴掌将手拍開:“成家的女兒是你大惠的皇帝能指婚的麽?”
景行停住動作,垂了眼眸輕聲道:“那皇帝已經爲我們指了婚,這樁婚事你認不認?”
燕之看着他,忽然起了調皮的心情,眼珠子一轉,下巴一擡,側身要下地:“婚姻大事不能草率,你容我想想……”
不等兩隻腳在地上踩實,燕之就被人仰面朝天的按在了床上,景行把她手裏的冊子奪了往邊上一扔,一隻手攥着燕之的兩隻手按到她的頭上,單手靈巧地解了她衣襟上的帶子:“你想你的,爺幹爺的,咱們誰也不要耽誤誰。”
“景行!”燕之兩條腿踢了幾下竟然沒有掙脫,心裏頓時慌亂起來。
外頭有人,她不敢大聲叫,兩條腿支在炕上用力的一支身子,颠得景行晃悠了下。
景行慢慢地停了動作,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真不願意?”
燕之看着他臉上的潮紅一點點的褪去,又露出原本膚色來,是一種病弱的蒼白。
蓦地,燕之想起了他們初見時的情形。
一個要死,一個剛活。
他等着她沖喜續命,她盼着他活下來保命。
不經意間,他們從一開始便成了這種相依爲命的關系。
相依爲命,隻有你,才能使我活下去……
“放開我。”燕之小聲說道。
景行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望之情,燕之看着他咬下了嘴唇,似乎是很猶豫地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氣哼哼地松了手。
燕之伸臂摟住了黯然起身的景行,環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她擡頭主動的吻向了他的薄唇,在兩瓣涼薄的唇上吸吮了下然後輕聲道:“我願意。”
“……”景行瞪大了眼睛,呼吸急切。
到了此刻,燕之反而不敢與他對視了,她一側頭,别開了視線。
仿佛身上的那人真成了野獸,多看一眼那人就會張開血盆大嘴将她連筋帶骨地吞了下去,連渣都不剩。
接下來該怎樣,她是完全的不知道,也不去想。
随波逐流般的放棄了一切,她閉上了眼,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了出去。隻在腦子裏模模糊糊地想到:是不是該洗個澡……是不是該拜天地呢……
“嗯?”景行正滿心狂喜地看着身下的人不知道該從哪裏‘先下嘴’好,聽了燕之含含糊糊說了一句什麽‘沒拜天地呢’,他馬上深表認同:“對,天地是要拜的!”
翻身下地,景行走到炕邊上拖過一個大木箱來,他笑模笑樣地看着坐在看上的燕之說道:“胭脂,過來。”
燕之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狐疑地看着那個大木箱:“這裏頭是什麽?”
景行對着她一揚眉毛露出個得意地笑容來,也不說話,擡手打開了蓋子,燕之直起身子往裏看去,裏面是金燦燦紅彤彤的一片!
景行雙手從箱子裏捧出那頂九翟冠來戴在了燕之的頭上。
燕之毫無防備的被扣上了這麽一頂金冠,隻覺得頭上一沉,她趕緊支楞起了脖子伸手扶住了頭上的東西:“這麽沉?這是女人戴的?”
“這是賢王妃的九翟冠。”景行又把箱子裏的一套豔紅的大衫拿了出來在地上一抖展開,轉身披在燕之的身上:“伸手……”
他親自伺候着她穿戴起來,又把她頭上的金冠正了正,這才扶着燕之下了炕。
“你說這是王妃的穿戴?”燕之站在地上,擡手看了看自己身上寬袖大衫倒是覺得不肥不瘦的挺合身:“怎麽像是特意給我做的。”
“就是爺特意給你預備的。但不是一套穿戴。”景行退後了一步,滿眼贊許之色地打量着她,然後走近燕之一把将她抱進了懷裏伏在她耳邊輕聲道:“這身紅衣是爺給你預備的嫁衣,爺早就想好了,隻要你來,就一定要給你穿上。”
“什麽給我穿上,你是要……”燕之說不下去了,隻紅着臉别過了頭去:“反正你是沒憋好屁!”
“那你還來?”景行嗤嗤笑着說道:“可見胭脂也是憋着要自投羅網呢。”
“胡扯!”燕之猛地扭過頭來,唇瓣在他的唇上掃過,景行飛快的在她嘴上響亮地親了一下:“反正你來了,爺今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你走的。”
說完他放開心跳如鼓的燕之,也鄭重其事的把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番。
“你這是?”燕之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
“胭脂不是說要拜天地麽,爺覺得也得拜一拜。”景行走到盆架子邊,伸手在銅盆裏把兩手沾濕,借着手上的清水他把頭發從前到後捋了兩把,乍一看他頭上的發髻倒是顯得油光水滑服服帖帖挺是那麽回事。
“就穿成這樣?”燕之看他還穿着裏衣赤腳踩着一雙步履,笑道:“你可真能對付!”
“爺這樣兒,你嫌不嫌棄?”景行提上布鞋,擡眼看着燕之問道。
燕之很仔細的想了想,似乎除了他的生死以及他心裏隻能裝着自己以外,她還真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想明白之後燕之搖了頭:“不嫌棄。”
“你不嫌棄就成。”景行微笑着走向她,拉起她的一隻手,他站在屋裏的地中央辨别了下方向,朝着帝都的放下跪了下去。
燕之随着他的動作與他并排跪在了屋子裏。
“父王,母妃,兒子今天要成親了,您二老來觀禮吧。”待到燕之跪好,景行才對着帝都的方向開口道:“這是兒子認定的妻,成氏。”
“胭脂,你有沒有什麽要對父母說的?”景行扭頭看着燕之問道。
“那,我也請爹娘來觀禮吧。”燕之學着景行的樣子也說了一遍:“爹,娘,女兒今日要嫁人了,他是我的夫君,景行。”
燕之覺得自己說出‘夫君’二字的時候,景行的手明顯地抖了下。
成純熙的父母若是在泉下有知,大概不會願意他們唯一的女兒就這樣的草草的嫁了吧……燕之如是想到。
爸媽,你們放心,這輩子我無論如何都會幸福的!她又在心裏默默地對上一世的父母說道。
“那我們來行禮。”景行用力的握了燕之的手一下:“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沒有人觀禮,亦沒有人祝福,在這間不大的小屋裏,兩個年親人無比虔誠的拜了三拜,而後相視一笑。
“娘子。”景行雙手扶起了燕之,滿臉是笑甜甜的叫了一聲。
燕之一愣,脫口而出:“景行……”
景行搖搖頭,俯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下:“從今以後要叫爲夫夫君了。”
“……”燕之張了張嘴,在他含情脈脈的注視下,那兩個字竟然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沒有關系,等下你就會叫了……”景行并不逼迫她,他仰頭對着房頂笑道:“爹娘,還有嶽父嶽母大人,兒子看此刻時候不早啦,您們幾位就先回去吧,我和胭脂也該洞房了,呵呵!”
行完禮就趕人,燕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就不怕爹娘真生氣怪罪下來?”
“不會。”景行斷然搖頭,無比肯定地說道:“誰沒年輕過?父母大人定會體諒我此刻的心情的。”
“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燕之一撇嘴搖搖頭,頭上的金冠也跟着晃了下,吓得她趕緊伸手扶住了。
“娶媳婦臉皮薄可不成。”景行走過了攔腰抱起了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土炕走去。
放下渾身僵直的燕之,景行當着她的面有條不紊地脫了上身月白色的裏衣鋪在褥子上,然後他看着燕之脫了自己的襯褲。
燕之心裏莫名的慌亂起來,她既想大喊大叫又想一把推開身前這個光溜溜的青年奪路而逃,然而這兩樣事兒她都沒有做,隻是大力的咽了下口水,然後顫巍巍地說道:“景行……你冷不冷……”
景行勾唇一笑,眼中立時春色無邊。
他期身道她的身前,一雙纖細的手掌已經靈巧地解了她的大衫上的帶子,他柔聲說道:“胭脂,爲夫也是頭一遭,若是做的不好,你要多擔待。”
随着他的力道燕之躺了下去,她看着他羞澀的一笑而後閉上了眼睛
什麽都不想了。
他也沒有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
小炕桌上的燈光搖曳了幾下,驟然地滅了。
黑暗裏是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以及燕之偶爾發出的很小很小聲的驚呼。
屋外就是景行的侍衛和宮,她很怕自己的聲音會驚動了他們,若是那樣,可真是太丢人了!
“嗯。”景行忽然悶哼一聲,一陣寂靜之後是燕之壓抑不住的抽泣之聲:“疼……”
景行心裏一疼卻又無限的歡喜,他咬了牙,貼在女子的耳邊哄着她說道:“娘子,女人的頭一遭總要疼的,你忍着些,爲夫輕些……”
燕之憋着一口氣忍疼,又想讓他真正的快活一場,便點了頭……
……
入夜的時候,小屋裏又有了燈光。
景行神清氣爽地躺在炕上,懷裏摟着一絲兩氣地燕之輕聲細語的說着軟話:“别氣了,爲夫這不是也頭一次麽,失了分寸也是正常。”
“放屁!”燕之渾身軟的如同被人抽了筋骨一般,她擡腿想把他從被裏踹出去,哪知一條腿用足了力氣卻隻是向上拱了拱:“你看看我這身上,這可怎麽見人?”
景行的眼睛一亮,看得燕之一哆嗦。
景行摸着燕之的膝蓋眨眨眼:“還有力氣?”
“你弄死我吧。”燕之軟綿綿地瞪了他一眼,輕聲道:“這慢刀子割肉的滋味可真是……”
說着話她對上景行明亮的眼神,忽然臉一紅,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壞東西,哼!”
景行摟住了她,得意的一笑。
能讓她說自己是個壞東西,可見自己還是很厲害的。
景行很願意在燕之身上當一輩子的‘壞東西’。
兩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摟抱在一起也并不舒服。
可即便如此景行也不想放開她。
感覺到身上一陣涼意,燕之馬上警覺的擡頭:“你又想幹嘛?”
景行一隻手撩了被子正往裏探頭探腦:“讓爺再看看……”
燕之搶過被子來将兩人包裹嚴實,對着景行說道:“看什麽看,睡覺!”
景行撲哧一樂,低着她的頭不懷好意地說道:“又睡?娘子成不成啊?”
燕之也笑了,在被子裏捶了他一拳:“貧嘴。我說的是真睡覺。”
“那睡吧。”景行往後躺了躺,讓出半個枕頭來讓燕之睡:“我們就這樣睡。”
燕之連着在路上颠簸了好些時日,方才又經了一場情事,她是真累了。
躺在景行的身邊,她背對了他,兩個人前胸貼着後背的貼在一起,燕之幾乎立刻就要睡着。
片刻的安靜之後,景行忽然說道:“不成,爺睡不着啊。”
“那你想怎麽着?”燕之怕他身上有汗着了涼,忙反手按住了他:“蓋好了,等汗落了再出去。”
“要不,咱說說話啊?”懷中抱着心愛的女人,景行時不時的就要升起再來一次的念頭。但他知道燕之很是辛苦,不忍再折騰她,隻得想了個分散精神的法子。
“說吧。”燕之閉着眼,迷迷糊糊地說道。
“娘子出帝都的時候沒和陛下打招呼吧?”景行開口道。
“我爲什麽要和他打招呼?”燕之慢悠悠地回道:“這次打了招呼,以後就都要打招呼了。再往後是不是見了他還得磕頭行禮啊?”
“我爹是成子,我不能做倒了行市,丢了成家的人。”
“以後你就會我景家的人了。”景行笑着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心裏已然樂開了花:自己媳婦做事這個霸道勁兒太和自己的心思了,連皇帝的面子也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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