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笑着微微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那皇兄還不可憐可憐臣弟,讓臣弟把成姑娘娶了吧?她煮的飯最對臣弟的口味。”
景雲愣了愣卻不接他的話茬:“此去邊關路途遙遠,又是在冬天……朕還是不放心你的身子。”
景行低頭微微一笑,心道:安王一反,朝中就得派出多少兵将去?這個時候各地的兵馬你敢随意調動?鎮守邊關的守将是我的親舅舅,徐家将出了名的難相處,除了我還有誰願意去面對那幾個性乖張的人?這一趟非我不成,你我皆是心知肚明!
大惠朝堂中不是沒有上将軍,但這些武将不管是誰隻要一碰到徐家的人就會頭疼!
比資曆,徐家先祖是随着高祖皇帝起兵的功臣,徐家将不是虛名,是徐家先輩們用性命換來的。這些後來立于朝堂的武将誰能比?
比勢力,這些人就更得甘拜下風了。
徐家将最厲害的本事不是排兵布陣以及刀馬上的功夫,而是人多!
徐家人太能生養了,每房都是人丁興旺兒孫滿堂。
當初景行的祖父母老老賢王以及老老賢王妃之所以要認定了徐家的小姐做兒媳就是看中了徐家這點光榮傳統。
景行的母妃嫁進王府之後果然不負衆望,一口氣給老賢王生了七個威武雄壯的大丫頭和一個豆芽菜似的兒子,算是沒讓景家這一支斷了根。
徐家人能生,可徐家人卻并不會教養子嗣。因此徐家一門人雖多卻沒有一位文采出衆的人物,大多是舞槍弄棒做了武官。
如此這樣的一群不學無術的武夫誰願意管?
原本景雲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禦駕親征,雖不敢舉傾國之兵去讨伐東夷,至少也要動用大半的兵馬。
安王一反,打亂了皇帝陛下的計劃,這樣的形勢下,他隻能坐鎮京師。
景雲站了起來走到景行的跟前彎腰拍了拍他的肩:“無疾,打仗親兄弟,此事旁的人朕信不過,也隻有辛苦你了。”
“臣弟義不容辭。”
景行仰頭看着他,也慢慢地站了起來而後跪在了景雲的身前:“皇兄,臣弟就求您一件事。”
景行跪在地上,眼前就是皇帝陛下腳上的靴子。
他一直盯着那雙靴子看,幾乎要把靴子看出兩個洞來。
終于,面前的靴子動了動,皇帝陛下的聲音從高處傳了下來:“還是要與解家解除婚約?”
“與解家解除婚約,臣弟要娶成純熙!”景行一字一字地說道。
“這是兩件事。”景雲的聲音裏有着些許的怒意。
“對臣弟來說這就是一件事。”景行咬牙說道。
他知道皇帝陛下在怪他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可他顧不得了!
這是一場賭局。
爲了能與皇帝陛下有個對賭的機會,景行把自己的命都押上了。
這一趟遠行,前途未蔔。就算是最後戰事取得了勝利,他是不是能活着回來都是個問題。
他的身體确實已禁不得多少折騰了。